向清明逮到伍溢涵和冯某之后,先给丙焰灿打电话。
此时,丙焰灿正在雄安那边忙得很,也急得很。
前一次,闻笔翰搞的那一个10亿加到100亿杠杆的投顾投资海外来料项目,随着闻笔翰莫名其妙的死亡,留下一大团迷雾,而留下了许多棘手的问题。
当时,向汉彧和郭静晖都再一次找到那个投顾公司的闵女士,说要取消合作,要退回那一个亿的钱款。
闵女士却说,不能退款,只能签约。
郭静晖表示,当时因为闻总助不在,而向总经理没到场,她没有签约,没签约就意味着还没有建立合作关系,那就应该把钱退回来。
而闵女士则认为,合作是以打钱为准生效,因为已经谈妥了,注入资金一亿,加九亿的杠杆,变成十个亿的投资。
这就意味着,他们投顾公司,已经调集了九个亿的资金过来,那他们从公司各处调动九个亿,也是要成本的,而且也是有风险的。
如果向汉彧和郭静晖坚持不书面签约,将视为违约行为,而已经注入的那一亿资金,将视为违约金。
双方争执不下,而当事人闻笔翰已经下落不明(被灭口了),再往下争,闵女士干脆否认自己收到了一亿元,她说,既然没签约,你们又怎么会先给钱…给支付一亿元呢?
然后,不要说了,当然是告到了法院。
法院受理之后,先就把皮球给踢回来了,说像这一类经济纠纷,最好是在庭外达成和解。
法院派出调解员,组织双方庭外和解。
所谓庭外和解,一直都是在变相帮助没理的一方,即让有理的一方作出相应让步,让没理的一方占到与其心理预期略有差距的便宜。
一连庭外调解了两次,双方所讲的,差距太大,没有和解成,只能往后面一拖再拖,法院不给开庭审理。
这期间,商业局那边有工作人员找上门,找到丙焰灿的公司里来了。
商业局的工作人员,开门见山的问:“那个百亿级的海外订单,已经开工了没有?”
向汉彧说:“我们公司并没有接单?”
工作人员:“没有接单?这不可能!
这是我们局里专门引荐给贵公司的,是政策帮扶的一种得力举措,为的就是体现对外来新投资的企业主的呵护与支持。
那这个项目,在我们商业局那边,应该有你们业务部的相关人员的签字。”
向汉彧叫来郭静晖,郭静晖心里当然明白,当时,是安排了公关部的副部长米阳阳,晚上去陪了商业局长喝酒,才签了这一个大单。
向汉彧只好又去了商业局,重新阅读了相关资料,他要求与对方直接通话,并面对面正式签订合同。
按资料上提供的信息,是海外某知名品牌的男女式服饰,在亚太地区拓展市场,将生产基地内迁,寻求合作伙伴。
商业局把这一个项目给了丙焰灿的雄安分公司,希望能打造成该品牌在内地唯一的一家合作生产商。
基于向汉彧提出的合理要求,商业局发函,对方很快就有了回应,并约定三天后,来雄安正式办理签约手续。
到了约定的时间,向汉彧与这位新加坡籍的华人见了面。
对方说他也是才拿到该品牌的亚太地区代理权,正在寻求合适的合作伙伴,他说,他的心理定位,也就是在新开发不久的雄安。
这是一个欧州知名品牌的服饰,对方出具了相关证件与资料。
向汉彧表示,动不动就是一百亿,是不是风险太大?
对方笑着说:“向先生,您理解错误,不是一开始就是一百亿,而是我初步估计,总量在一百亿以上。
一开始就投产一百亿,不要说向先生有顾虑,我自己也担心有风险啊!”
向汉彧就说:“那您的意思是?”
对方说:“亚太地区的市场还没有拓展开,我们要慢慢的一步一步来,我们既然是合作关系,那肯定是要商量好,根据实际情况来投产。”
向汉彧表示,他暂时考虑,最多投产一个亿。
对方忙说:“不!不!不!向先生,您太着急了,您先投产三千万或者五千万,我先拿这第一批货去试试水。”
向汉彧本来就是想试探一下对方,见对方讲的颇有诚意,于是,双方就签下了长期合作的合同。
接下来就是进原材料,补充所缺必要设备,这些,都是从欧州国际市场上透明采购的,向汉彧所担心的商业欺诈,并不存在。
各项成品的单件价格,也早已经谈妥,很快就开工,生产出了第一批成品,对方来取货,钱货两清,三千万元货款一次性到位。
不太久,对方反馈了市场方面的信息,要求多生产一点,第二批货是五千万元,很到位。
第三批货,拓展到了东南亚各地区,也有一部分去往日本与韩国,第三批货一个亿的货款,对方暂付了七千万元。
这期间,生产该品牌服饰的各种面料,在欧州市场上价格缓缓上涨,等到这三批货铺出去,对方反馈市场信息,要求按这个生产效率一直稳定生产时,原材价格突然暴涨。
原因据说主要是因为海运,某海峡发生了沉船大事件,将该海峡航道卡住了,其它货船过不来。
向汉彧当然很着急,因为没有库存了,又担心原材料继续暴涨价,赶紧想办法。
然后就大胆的进了价值20亿元人民币的原材,估计差不多够公司一直做到年底。
这是通过熟人联系了国内返程货轮,在殴州市场平价采购到的一批高端面料及其它原材。
到岸后,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打开一个个货包,全部是劣质熔喷薄布,几乎一钱不值。
问题出在哪里?
向汉彧无法理清头绪。
而对方又再三催要成品货物。
丙焰灿忽然记起,上一次过来时,那个说愿意随叫随到的华姐。
所以,丙焰灿取系了那个华姐,希望她能给自己提供帮助,看是否能查明这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正与华姐一起谈过这件事情,丙焰灿接到向清明的电话,烦得很,不得不从雄安赶回来。
丙焰灿此刻担心:如果这时候,把总公司执行董事的夫人,执刀行凶杀人的消息,给传出去,那后天,西南分公司股票新上市,首个交易日,会不会暴跌创历史纪录?
胡菁菁听向清明说,自己的好闺蜜,她干儿子的娘,涉嫌谋杀被拘,自然是不肯相信,她要求她老公向清明,快快放人。
而另一边,林玉俏也要求向清明放人,快把冯某放了算了。
丙焰灿回来,与向清明见了面,向清明说:“你再不回来,我就又要去雄安了!”
丙焰灿说:“你不是派了个人,跟过去了吗?还想要怎样?”
向清明说:“我不想怎么样,你最好别怎么样,没事少到处遛达,也给我省点点事!”
丙焰灿说:“老战友,我的向局,那按你的意思,我去哪里,还得先来向你报备,要先取得你的同意?”
向清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丙焰灿:“你老婆这个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丙焰灿说:“应该是我来问你,你准备怎么办?”
向清明说:“按照法律,是应该判刑坐牢的。”
丙焰灿说:“我只问你?她为什么去找他?人杀伤杀死了没有?如果没有,我今天就要带她出去!”
向清明说:“你这都不是理由!我这次如果是晚到一步,她可能就真的要把牢底坐穿了,现在,我跟你讲,并不是什么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因为你们的孩子还太小了,没有人喂养,所以,我想从轻处理,教育一番,放她出去算了。”
丙焰灿说:“那你还啰嗦什么?赶紧放人啊,难不成还等我请你吃饭?”
向清明说:“饭我就不吃了!不过,我跟你交代一点,你听清楚了,出去了之后,就不要让她再去纠缠那个姓冯的了,这对她只有好处!”
丙焰灿接了伍溢涵回家,此时的伍溢涵,忽然担心丙焰灿要离婚,反倒对丙焰灿粘糊起来,除了她那老妈,她就没什么亲人了,老公和孩子,成了她的唯一依靠。
再说那个冯某,真的是大难不死,而且又出来了。
林玉俏还特意来见了冯某一面,给了他一张卡,说里面存有二十万元,让他去别的地方,不要再在这个城市里呆了。
冯某并不领情,他没有要林玉俏的二十万,只向她借了两千元现金,说是用于吃饭和买手机,并且他还强调,这两千块钱,他会随即还给她。
冯某根本就没有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想法。
林玉俏也拿他没有办法,有时候,这人过去了,就永远回不去了,林玉俏偶尔会回想到自己刚刚参加工作时,在沙石工程处,那时候才二十刚出头,初恋特别甜蜜,青春无比美好…
向清明也只是听从了林玉俏的话,才赶紧去找到冯某的,没料到,伍溢涵会真的闹出这么一场大戏。
向清明私下里断了这一件葫芦案,将两人都私放了,没有立案。
一切归于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晚上,胡菁菁特意早一些从拳击馆回来,像是要感激她老公向清明,挽救了她那好闺蜜伍溢涵。
到了家里,却没有人,正要打电话,向清明却先把电话打过来了,说他在外面小卖部里,马上就回来。
其实,向清明刚到林玉俏那边,正要深入交流,向清明忽然望见对面自己家亮起了灯,他想起自己的车子,正停在自家的停车位上…
向清明赶紧跑去门口小卖部,买了好几瓶饮料,又买了两大包纸巾,提回家里。
胡菁菁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本来心情很好的胡菁菁,这时候死板着一张脸。
她对刚进门的向清明说:“这几天,我没有回来,你是不是又去搞别人了?”
这劈头盖脸的一问,向清明心里发慌,说话语无伦次的:“没…哪有啊?我哪敢?哪里有什么别人?”
胡菁菁说:“那你正常在小卖部买东西,给我打什么电话?明显就是此地无银!”
向清明笑着说:“我看见你车子过来,这不是怕你着急嘛!”
胡菁菁说:“狡辩!再说了,我根本就不是从小卖部前面过的,你在哪里看见我车子?”
向清明说:“我在绿化带那里…正要去小卖部,就看见你车子转弯进来了…所以,我买了两大包纸巾。”
胡菁菁说:“我不知道你刚才到底是在哪只狐狸精那里,你不是怕我着急吗?我是有点着急,你过来,帮我洗个澡,累了好几天了,让我放松放松…”
向清明庆幸…自己蒙混过了关,过来抱起老婆,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