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 章 尘埃落定
沈翊抬眸，与杜城的目光交汇，那一瞬间，时光仿若凝固。
往昔一同出生入死的画面在两人心间如走马灯般闪过，可此刻，千言万语都被咽下，毕竟护驾才是当务之急。
沈翊与杜城配合默契，一个剑法凌厉，大开大合；一个身形灵动，匕首在敌人间穿梭自如。在两人的攻势下，湛王的党羽节节败退，很快便死伤大半。
湛王见大势已去，心中萌生退意，他虚晃一招，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转身朝着大殿的侧门奔去。
“逆贼，休走！”杜城大喝一声，脚下轻点，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追到了御花园，湛王在花丛间左躲右闪，试图利用熟悉的地形甩掉他们。
可杜城怎会轻易放过他，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过人的追踪能力，逐渐缩小了与湛王的距离。
就在湛王即将逃到宫墙之下时，杜城瞅准时机，将手中的佩剑用力掷出。寒光一闪，佩剑直直地刺入了湛王的后背。
湛王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满是不甘与绝望：“你们……你们别得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这昏君根本不配坐拥天下！”
沈翊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谋逆篡位，大逆不道，你今日的下场，皆是自作自受。”
皇帝缓缓起身，明黄龙袍掠过小李子逐渐冰冷的手。他拾起地上的短弩，弩身还沾着小李子的血。
“皇兄，”这是湛王谋反以来皇帝第一次这般唤他，“你总说朕妇人之仁。”金丝楠木弩机发出细微的咔嗒声，“但今日，朕要让你知道——”
弩箭破空，穿透湛王右肩将他钉在盘龙柱上。
“有些人的命，比你的野心贵重千万倍。”
湛王被钉在盘龙柱上，鲜血顺着弩箭滴落，染红了脚下的青石板。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依旧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他咬紧牙关，试图挣脱弩箭的束缚，但每一次挣扎都带来剧烈的疼痛，令他无法动弹。
皇帝缓步走近，目光冷峻而深邃。他站在湛王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自己曾经的兄长，声音低沉而威严：“皇兄，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苍生，可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一己私欲。你可知，你的野心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湛王冷笑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无辜？这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若今日胜的是我，你也不过是我脚下的蝼蚁！”
皇帝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到了此刻，你依旧执迷不悟。朕念在兄弟一场，本不想取你性命，但你罪孽深重，天理难容。”
湛王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头，低声喃喃：“成王败寇……成王败寇……”
皇帝转身，背对着湛王，挥了挥手：“来人，将湛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几名侍卫迅速上前，将湛王从柱子上解下，拖着他向殿外走去。
湛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地血迹和一片沉寂。
皇帝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停留在小李子逐渐冰冷的身体上。
皇帝的手指微微颤抖，缓缓蹲下身，轻轻抚过小李子的脸庞，仿佛想要唤醒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贴身太监。
“小李子……”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你本不该如此……”
皇帝的手指轻轻拂过小李子胸前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染红了他的衣襟。
皇帝的眼眶微微发红，低声喃喃：“是朕……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沈翊和杜城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沈翊上前一步，轻声劝道：“陛下，节哀。小李子忠心护主，他的牺牲是为了保护陛下，为了这天下安宁。他若在天有灵，定不愿见陛下如此自责。”
皇帝没有抬头，依旧凝视着小李子的脸庞，声音低沉而疲惫：“小李子自幼便跟在朕身边。他虽是太监，但在朕心中，早已……如日他为了朕，不惜以命相搏，朕……朕如何能不愧疚？”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站起身。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小李子身上，但眼中的悲痛渐渐被坚定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有力：“传朕旨意，追封小李子为忠义侯，以亲王之礼厚葬。他的家人，赐黄金千两，田宅百亩，世代免赋税。”
沈翊和杜城齐齐躬身：“陛下圣明。”
片刻后，皇帝转身，目光坚定而冷峻。他走到案前，提笔写下几道旨意，随后唤来侍卫：“传朕旨意，明日早朝，朕要亲自审理湛王谋逆一案。所有涉案之人，一律严惩不贷。”
侍卫领命而去，皇帝的目光再次扫过殿内，最终停留在小李子的遗体上。
他轻声说道：“小李子，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皇帝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湛王党羽，一律严惩不贷。至于朝中议论，朕自有分寸。”
众人齐声应诺，殿内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皇帝的目光再次扫过殿内，最终停留在那盘龙柱上。柱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仿佛在提醒着所有人今日的惨烈。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今日之事，朕希望你们记住——天下苍生，重于一切。任何人的野心，都不该以牺牲无辜之人为代价。”
众人齐声应诺，殿内回荡着皇帝的声音，久久不散。
皇帝转身，背对着众人，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翊和杜城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大殿。
殿内只剩下皇帝和小李子的遗体，烛火摇曳，映照出皇帝孤独的身影。
皇帝缓缓走到窗前，抬头望向夜空。
繁星点点，仿佛是小李子那双明亮的眼睛，依旧在注视着他。
皇帝低声喃喃：“小李子，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这天下，朕一定会让它太平昌盛，再无纷争。”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皇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悲痛与愧疚全部压下。
夜色渐深，宫灯摇曳。
沈翊和杜城站在殿外，抬头望向星空，心中却依旧难以平静。
两人并肩站在宫墙下，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远处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宫中的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事，注定会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