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视线紧紧锁着远处被火光映红的夜空——仓库的火势已经蔓延开,浓烟滚滚。苏璃月扶着萧逸云躲在断墙后,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查到多少了?”萧逸云的声音带着喘息,伤口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苏璃月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不知道,但他手里的那封信,是我十五岁那年写的日记摘抄……”
话音未落,刀疤脸的声音突然在巷口响起:“找到他们了!”苏璃月猛地将萧逸云推向后门,自己转身抄起墙角的铁棍——她知道,此刻退无可退。
刀疤脸带着人冲进来时,看到的却是苏璃月举着铁棍的背影。“放下吧,”他冷笑一声,手里把玩着那本被翻得卷边的日记,“你以为藏起来的那些情绪,我看不懂?”他突然将日记扔到苏璃月脚下,“你写‘想逃到海的尽头’,不就是想躲开我吗?”
苏璃月没接话,只是死死盯着他身后的人——那些人手里的火把照亮了刀疤脸狰狞的笑。她突然意识到,刀疤脸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那封信的内容,而是她藏在字里行间的、想要逃离的决心。
“你以为萧逸云能护着你?”刀疤脸步步紧逼,“他现在自身难保。”萧逸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一人按住肩膀。苏璃月突然笑了,弯腰捡起日记,指尖划过那句“海是蓝的,自由也是”,抬头时眼里闪着光:“你永远不懂,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
她猛地将日记扔进火堆,火光瞬间舔舐着纸页,将那些青涩的字迹吞噬。“现在,它烧没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你查到的,看到的,都只是过去。而现在,我们要走了。”
萧逸云趁机挣脱束缚,与苏璃月背靠背站着。刀疤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会有这样的勇气。火光中,苏璃月的侧脸被映得通红,她知道,这场对峙才刚刚开始,但至少此刻,她守住了自己的底线——那些关于自由的向往,不该被任何人当作要挟的筹码。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将大堂照得忽明忽暗。刀疤脸的目光像黏在苏璃月身上的蚂蟥,又毒又沉,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摩拳擦掌,空气里瞬间弥漫开火药味。
苏璃月反手将萧逸云往身后拦了拦,指尖触到他手腕时,能清晰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他这是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往前站了半步,迎上刀疤脸的视线。
“怎么,想动手?”她声音平静,目光却像淬了冰,“刚才在仓库里没挨够教训,现在想再试试?”
刀疤脸被噎了一下,想起不久前在仓库被她用木箱砸中后背的疼,脸色更沉:“少装模作样,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走得痛快点。”
“怀里的东西?”苏璃月挑眉,故意扬了扬空荡荡的双手,“你是说这个?”她突然从袖中摸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这个?”
刀疤脸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眼神发直。萧逸云趁机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挡在苏璃月身侧,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只要对方有动作,他能在瞬间拔刀。
“那是我的东西!”刀疤脸怒吼一声,就要上前去抢。
“你的东西?”苏璃月嗤笑一声,突然将油纸包往火盆里一扔,火星猛地窜起,卷着纸角烧了起来,“想要?自己去灰里找啊。”
“你疯了!”刀疤脸目眦欲裂,就要冲过去扒火盆。
“站住!”萧逸云猛地拔刀出鞘,刀光在火光中一闪,“敢动她一下试试!”
刀疤脸的手下立刻围了上来,大堂里的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苏璃月却突然抓住萧逸云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刀疤脸,慢悠悠地说:“其实啊,你要的东西,我早就让可靠的人送走了。刚才那个,不过是我中午没吃完的饼子。”
刀疤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气得脸色铁青:“你耍我?!”
“彼此彼此。”苏璃月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让人在我必经的路上埋了绊子?还是说,你觉得我真傻到会把重要东西带在身上?”
萧逸云这才明白,刚才她扔的果然是幌子,心里又惊又佩服。他悄悄收了刀,却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目光紧紧盯着刀疤脸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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