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统治的道德性
杰克知道，仅从他的职业所提供的属性点，以及在他看来限制并不是很大的缺点来看，他的职业被认为是不错的。然而，他没想到在120级时，这个职业就直接给他一个传奇品质的技能，更没想到这个技能会让他心情如此复杂。
[贪婪奥术猎手之统治（传奇）]——你的贪婪无边无际，你认定属于你的东西，便会据为己有。该技能允许贪婪奥术猎手与其他生物签订灵魂契约，若对方屈服于你的欲望，便会被迫为你效力，同时让他们更倾向于为实现你的贪婪目标而努力。任何被束缚的生物都将终身为你服务，你的死亡意味着他们的死亡，而你的提升将为他们提供继续为你效力的机会。
在你的傲慢与贪婪之下，你甚至能够迫使等级高于你的生物为你服务。你能否成功统治一个目标，需视个体情况而定。可统治的最大实体数量由意志力以及被统治对象的强大程度决定。若你所统治的对象愚蠢到试图挣脱束缚，那就将他们的灵魂碾碎成尘。
自然，你的贪婪不允许任何已被束缚的属于你的东西逃脱你的意志，唯有死亡才能让他们解脱。统治一个生物等同于将其击杀，可获得额外经验值奖励。
这个技能描述超级长……而且真要命，里面包含的信息太多了。据他判断，这个技能似乎与他的奥术亲和力没什么关系，但显然与他职业中“贪婪”的那一部分息息相关。
他读了好几遍才理解……而且他真心希望自己误解了某些内容。杰克见过很多技能——尤其是与维利相关的那些技能——描述都很奇怪，其中很多技能明显在大喊“我是邪恶的！”，但这个技能堪称登峰造极。
杰克几乎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他决定把这该死的完整描述分享给维利，看看他的反应。
“一个统治技能？现在获得这个技能正是时候。”维利的回答比杰克预期的要随意得多，“与地下城中的生物签订灵魂契约，能有效地让它们成为你的所属物，并且你可以把它们带出来。你这个技能听起来相当强大——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挣脱的。甚至听起来它还包含了与记录和提升经验相关的部分，能让被统治的对象在更长时间内对你有用。总体来说是个不错的技能。”
“我想……但是……这有点不对劲，不是吗？”从各个方面来看，这个技能都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这是有问题的，对吧？还是说他对事物的看法有偏差？他没有吧……是吧？
“嗯，这类技能确实有一些缺点。被束缚的目标在被束缚后还能取得很大进步的情况很罕见。我不能确定这是因为目标本身的野心不足限制了他们，还是这类技能本身的固有特性。拥有几个灵魂契约对象会非常有益，因为他们会做一些你自己没有时间或不想做的事情，而且还会百分百忠诚。他们也可以充当肉盾。”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这本质上不就是把人变成奴隶吗？”
“所以这就是你担心的事？这想法可真奇怪。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这又有什么区别呢？灵魂契约对象本质上就像是能为你发挥某些功能的工具。他们也许是有生命的实体，但把他们看作工具以外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那些心智如此薄弱，以至于同意签订灵魂契约的人，一开始就没什么价值。而且毫无疑问——他们确实需要同意签订契约。系统对于这类契约有一些严格的规定，签订契约不能完全靠强迫。威逼利诱？当然可以，但不能强迫。”他的语气依然太过随意，让杰克感到不舒服。
“我觉得杀人与强迫别人为奴，操纵他们的思想，让他们为你服务到死，这之间有很大的区别。”
“我已经告诉过你，你不能强迫任何人或任何东西接受契约。他们总是有选择的——即使选择是在成为灵魂契约对象和死亡之间。通常甚至都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许多可怜的人会选择被比自己更强大或更有影响力的人签订灵魂契约，希望以此改善自己的命运。当然，对有些人来说这是可行的，但为了提升一个等级，或者过上比以前更奢华的生活，就放弃对自己生活的掌控，这并不能让你变得不那么可怜。”杰克几乎能听出他继续说下去时语气中充满了恶意。
“偶尔也跳出你自己的文化背景看看吧。你在一个星球上长大，在那里，强迫他人为奴有着很不好的含义——我也认同这些含义——但原因是错的。奴隶不值得同情，也不应被视为受害者。他们是软弱且可怜的人，把自己交给了比死亡还糟糕的命运。那些为了争取自由而奋起反抗并牺牲的人类值得钦佩，但那些选择在痛苦中沉沦的人不值得同情或怜悯。告诉我——如果我现在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要么成为奴隶，要么死，你会怎么做？”
杰克皱着眉头听着毒蛇之神说话。他知道他和维利在很多事情上观点不同，而这显然是其中之一。也许是因为邪恶毒蛇之神本就是一条毒蛇，但杰克认为事情要更微妙一些。
“就我个人而言，我会让任何跟我说让我当奴隶的人滚蛋，而且我会欣然与他们战斗至死，也不会同意。但那是我，是现在的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努力活下去是人类的本性，即使这意味着成为奴隶。强烈的求生欲望以及有朝一日摆脱困境的希望，这是非常人性的。有时候人们唯一拥有的就是希望，所以他们选择紧紧抓住它——因为一旦你死了，所有的希望也会随之破灭。还有家庭因素，有些人选择成为奴隶是为了保护他们所爱的人。哦，最后，我们也不能忽视，对有些人来说，奴隶制就是他们所知道的一切。这就是他们的常态。他们甚至无法想象自由的概念，所以期望他们渴望未知的东西是不现实的。”
杰克预料到了维利会开始长篇大论。“你们人类对奴隶制总是有奇怪的看法，甚至可以说是虚伪。你们这个种族——在你们的星球上也是——总是倾向于奴役任何他们认为比自己低等的东西，然而却谴责别人奴役他人——这种倾向在系统出现后依然存在。以前，由于被奴役的对象智力有限且没有智慧，你们至少还能为奴役其他种族并把他们称为宠物之类的行为找借口，但现在呢？该死，这甚至不只是人类的问题，而是所有开化种族的问题。你说过有些人除了奴隶制一无所知……每一只该死的野兽在成长为奴隶，在已经被迫成为奴隶的情况下获得智慧时，都是这种感受。他们甚至从未有过选择的机会，因为在他们的智力水平足以做出选择之前，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
“你知道你们种族中有多少人的职业或阶级与他们所谓的‘驯服’有关吗？那些强迫野兽或其他怪物成为奴隶的人被称为驯兽师，而那些强迫其他开化种族为奴的人被称为奴隶贩子。同一个人可以倡导把一只野兽变成自己的‘宠物’，同时谴责奴隶贩子的恶行。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区别，区别仅仅在于对两种不同智慧生物生命价值的认知，以及开化种族往往更有能力做决定这一事实。该死，如果非要比较的话，驯服一只野兽要糟糕得多。这意味着决定这只野兽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是个该死的奴隶，或者注定它们永远无法进化出智慧。无论哪种情况，这都是比死亡更糟糕的命运——一种野兽永远无法选择的命运。这就好比让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辈子都遵守他们说过的话，甚至都不考虑这个孩子可能会长大并改变想法。
“我听过所有的借口。‘哦，但我对我的宠物很好！’‘我爱我的宠物就像爱家人一样！’好吧，你猜怎么着？这改变不了什么。你仍然是个奴隶贩子，你应该承认这一点，不要再找些狗屁借口来让自己感觉好受些。啊，但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说这是错的……我只是讨厌这种可悲的双重标准。事实上，我建议你选择这个统治技能。找几个好的奴隶或野兽，让它们成为你城市的守护者，或者只是作为临时的战斗力。只是别奴役任何你真正珍视的东西——那只会毁了它们，没有别的好处。你甚至可以把那只巨魔带出来。奴隶只是工具，仅此而已。把他们当作工具对待，永远不要成为那种虚伪的混蛋，一边说着你实际上很珍视他们。如果你真的珍视他们，他们就不会是奴隶了。”
邪恶毒蛇之神停止了他的长篇大论，杰克现在听出了其中愤怒和厌恶的意味，尤其是在中间部分。在整个过程中，杰克一直皱着眉头。他不得不思考许多他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在旧世界里养宠物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呢？杰克会说不是……但如果宠物是有智慧的，现在养宠物就有问题了。
他非常确定维利与奴隶制有一段过往。作为一只野兽，把驯兽师和奴隶贩子区别看待的双重标准显然激怒了他，而且杰克能看出在那种环境中成长对他产生了影响。
杰克已经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从技术层面上讲，他是一台大规模杀戮机器。他知道他杀死的很多人都是有智慧、有思想的生物，但他还是为了自己变得更强的自私目标而杀了他们。他没有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是符合道德的；事情就是这样。这就是世界的运行方式。杰克是一个猎手，所以他会狩猎。
他内心有一部分讨厌奴役任何东西或任何人，或者强迫他们按自己的命令行事的想法。杰克坚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就是为什么他对战斗和杀戮没有意见。他完全能接受在战斗中被一个强大的敌人战斗并杀死，因为事情就是这样……但他看不到无端残忍的理由。
与远弱于自己的敌人战斗是毫无意义的。同样，折磨人也是浪费时间，不会带来任何好结果。这就是为什么杰克非常讨厌牛头人首领。如果牛头人只是决定要杀死所有人类，然后进行一场所谓的正义讨伐，杰克会说它是个白痴，但他至少能部分理解。但是折磨人？去他的吧。
还有什么比把人变成奴隶更残忍的折磨呢？对杰克来说，这将是他能想象到的最糟糕的生存状态，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概念在他心中如此可憎。杰克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成为奴隶，而且宁愿杀人也不愿奴役别人。临时囚禁？也许吧，如果情况需要的话，但这个统治技能是永久性的。这是一张通往——就像毒蛇之神所说的——把另一个生物变成所属物的单程票。
“是的，我不喜欢奴隶制。”杰克非常勇敢地回答，“我猜你曾经涉足过？”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很久以前，是的，但自从我成为神之后就没有了。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人们自愿来为我服务，所以我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呢？奴役别人也是毁掉他们未来的好方法，这就是为什么基本上不会奴役任何有价值的人。而且，你不用担心会被签订灵魂契约。”
“为什么不会？”杰克问道。嗯，维利可能不会这么做，而且那个祝福可能——
“你有血脉。任何拥有血脉的人都不能被签订灵魂契约。你仍然可以签订灵魂合同，但不是完整的灵魂契约。原因很简单……签订灵魂契约就是像绑定一件物品一样把对方绑定到你的灵魂上，而且如你所知，在你能绑定一件物品之前，你需要满足绑定的条件。由于血脉的特性，这意味着没有人能满足绑定你灵魂的条件。”
“我想，知道这个还挺不错的。”杰克回答，“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没有办法正当地拥有动物伙伴之类的东西呢？你知道的，不是把它们变成奴隶或强迫它们为你服务，而是仍然能和它们一起成长进步？”
“你的人形生物偏见又暴露出来了。这正是一个团队的意义所在，杰克。领袖类型的职业能帮助你和你的伙伴一起合作并在升级方面取得进步。有很多这样的职业，甚至是专注于与其他种族的伙伴一起战斗的职业，而不只是和其他人形生物。首领、贵族、领导者，或者其他以领导力为核心的职业道路，都能增强他们周围其他开化种族或怪物的进步，而且随处可见。你们不需要合同或某种魔法联系就能成为伙伴。除非你把自己的灵魂完全与另一个人绑定，否则永远不会有真正平等的灵魂纽带。这种纽带确实存在，但由于你的血脉，你也永远无法拥有。你所有的灵魂契约都会自动变成统治契约。”
“不确定这算不算糟糕，但我想这其实也不重要。”杰克最后说，“我不喜欢这种统治的事情。如果我能在之后释放这些人，只是用这个技能把巨魔带出地下城，那还说得过去，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去他的吧。”
“随你便。这个技能很棒，就我个人而言，我会选择它，主要是为了额外的经验值以及借此入门练习灵魂魔法——但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你想要走的路，就别选。选择这样一个技能会对你的未来以及从现在开始的发展产生重大影响。从长远来看，选择与你相契合的东西，远比只追求一些短期利益重要得多。你不需要契约也能成为伙伴或朋友。只有那些担心对方会背叛自己的人，或者那些没有信心让别人自愿为自己服务的人，才需要契约。或者是最糟糕的那种人——那些太懦弱而不敢自己战斗的人。奴隶有他们的用处，但任何奴隶能完成的任务，一个自愿的仆人或伙伴能做得更好。现在为我服务的所有人，都不是因为我强迫他们，而是因为他们想这么做。他们可能都有自私的理由，但这总比一些强迫性的狗屁契约要好，因为至少他们是自愿的——而且他们每天都通过不离开来再次确认他们是自愿继续这么做的。”
“是的，我自己也更喜欢非奴隶制的雇佣形式。像往常一样，谢谢你的谈话，维利。我有一种感觉，这个话题还会再出现。我想奴隶制真的不适合我，而且说实话，这是一件有点混蛋的事情。很高兴你已经不再有那种行为了。”他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完最后一部分，然后道别。
“呵呵，回头再聊。随时欢迎讨论沉重的话题，我总是觉得这些讨论很有启发性。主要是因为我和其他人聊天时，他们要么只是同意我的观点，要么甚至都不愿意参与讨论。祝你好运，玩得开心。哦，顺便说一下，等你以后来到教团，别生气。这里奴隶制盛行！”
毒蛇之神的存在感消失了，虽然杰克觉得他仍然可以发送信息，但没有必要强行这么做。人不一定要非得说最后一句话。而且，他真心希望最后那部分是个玩笑……但他担心不是。到时候他再去面对吧。
杰克摇了摇头，许多想法仍在他脑海中翻滚。这真是一场相当有深度的对话。杰克听到了一个与他自己截然不同的观点，但这并没有真正改变他的想法，只是让他的思考更深入了一些。也许是他太固执了，地球的文化在他的个性中根深蒂固，但他不喜欢奴隶制这个概念，而且他太固执了，永远不会接受它。他能接受别人对奴隶制的看法；也许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多元宇宙很大，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人。他确信在地球上能找到很多人，他们认为用本质上就是奴隶契约的东西把一只野兽绑定在自己身边是完全正常且符合道德的。但杰克不是那种人。
他的职业提供的第一个传奇技能是这样一个让他失望的技能，这确实有点遗憾，但他不后悔跳过了它。这不是他想要的。相反，他选择了贪婪猎手之印记，因为这个技能更符合他的风格。
你已选择将“野心猎手之印记”进化为“贪婪奥术猎手之印记”。
接受？
是\/否
杰克自然选择了“是”，片刻间，他感觉知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野心猎手之印记（稀有）]——猎物已选定，狩猎开始。秘密标记一个目标，使你能随时知晓他们的位置，直到印记过期或被驱散。对被标记目标造成的所有伤害都会增加。击杀等级高于你的被标记目标可获得额外的经验值奖励。根据感知属性，该技能会为造成的伤害、印记的持续时间以及印记的隐蔽性提供少量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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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奥术猎手之印记（远古）]——猎物已选定，狩猎开始。秘密标记目标，使你能随时知晓他们的位置，直到印记过期或被驱散。对被标记目标造成的所有伤害都会增加。奥术伤害会被进一步放大。在印记生效期间造成的额外奥术伤害会以奥术充能的形式积累起来，你可以引爆它来释放所有储存的能量。击杀等级高于你的被标记目标可获得额外的经验值奖励。（即使你的目标因印记引爆而死亡，或在印记引爆后的短时间内死亡，该效果依然有效）。根据感知属性，该技能会对造成的伤害、印记的持续时间、印记的隐蔽性以及可标记的目标数量提供加成。
老实说，这个技能并没有带来太多新的使用技巧，只是一些基本的使用方法。这是一个简单的技能，正符合杰克的使用风格。没有关于标记目标是否有问题的冗长道德讨论。这是一个用于追踪并杀死目标的技能，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过，他怀疑地下城中的地底居民们可不会认同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