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邪恶的化身
你已进入地下城：地底居民的下层世界
目标：触摸下层世界之心。
信息刚一出现，杰克就回过神来并睁开了眼睛。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皱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一个非挑战型的地下城，这里的任务不是让他去杀死某个强大的首领，而是要他触摸什么“心”？他猜这可能是一种比喻，但在魔法世界里，出现一颗巨大的、跳动着的蘑菇心脏或者植物心脏也完全有可能。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潮湿的洞穴中，洞穴外是一个广阔的地下洞穴，在他面前延伸开来。走出这个小洞穴后，他终于看到了这里的景象——因为这里确实称得上是一片独特的景观。
整个洞穴看起来宽度至少有十公里，长度更是他望不到尽头。到处弥漫着一股持续不散的潮湿雾气，尽管他的感知能力极其敏锐，却还是无法看到洞穴的另一端。
杰克觉得这个生物群落非常有趣。这里有许多不同种类的蘑菇、真菌和其他植物，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松树的参天大树。植被非常茂密，这让杰克想起了靛蓝真菌曾经创造的生物穹顶，不过这里的植物生长得更加繁茂。
凭借“邪恶毒蛇之感知”，他能感觉到大气魔力中弥漫着多种亲和属性，其中生命亲和属性是目前最强大的。其次是水亲和属性，因为整个洞穴的湿度高到他都担心自己的斗篷会长霉。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黑暗亲和属性，因为这个洞穴根本没有任何合适的照明。
除了一些发光的蘑菇，或者远处偶尔闪烁的光芒，这里别无他物。对杰克来说幸运的是，他现在已经不太需要自然光来视物了，而且黑暗亲和属性带来的黑暗也不成问题。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看到任何生物，他的球形感知能力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哪怕是在前方三百多米的地方。至少，一开始没有……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动静。直到他走出那个还留着地下城出口门的洞穴时，这些生物似乎才注意到他。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一扇出口门，尽管他是通过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盘进入的。系统似乎很喜欢老式木门，杰克可不想浪费精力去弄清楚原因。
他集中精力使用球形感知能力，锁定了那处动静，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那看起来像是一个弓着背的类人生物，长着蝙蝠般的长耳朵，嘴里满是锋利的牙齿。它没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看起来像超大鼻孔的孔洞。可以肯定，这东西看起来非常怪异。
这个生物瘦得皮包骨头，身上围着一块遮羞布，手里拿着一根木矛。它的动作很快，杰克看到它的鼻孔动了动，他确定这家伙知道他在这里。最后，他对它使用了“鉴定”技能。
[地底居民——109级]
这个被称为“地底居民”的生物——现在这个地下城的名字突然变得好理解多了——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它抬起头，张开了嘴巴。
杰克听到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似乎从这个地底居民身上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他感觉到魔力随着声音在空气中传播，不用多想也能明白它做了什么：这是在呼唤援兵，或者也许是发出警告信号。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导致远处有了更多的动静。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做好了准备。他的敌人看起来有一部分像类人生物，但他从它们身上感觉不到很高的智慧。当然，它们能以一种非常基础的方式使用工具，但在系统出现之前，经过训练的黑猩猩也能做到这一点。不，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些地底居民彻头彻尾就是怪物。
随着更多的地底居民涌出来，他的判断得到了进一步证实。有些地底居民甚至什么都没穿。这种变种的体型要壮硕得多，看起来也强壮得多。与第一个地底居民那还算有点像人类的手不同，这个地底居民的手上长着四只长长的、锋利的爪子，而不是四根手指。至于它的等级，实际上比第一个还要低。
[地底居民——104级]
不过在杰克看来，这都无关紧要，因为它们的等级都太低了。低到他杀死它们都得不到任何经验值。所以，除非他觉得有必要，否则他不会动手。
杰克向前走去，释放出自己的气场。他甚至都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相反，他要一直往前走，直到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他希望这个地下城不是为等级比他低的人设计的，而且希望他往里走得越深，难度就越大。
通过和维利的交谈，他知道地下城有很多种形式。有些非常短，比如獾穴，而有些实际上就像一个小型的世界。这个地下城至少看起来不算小，而且他知道，一个地下城越大，通常里面的等级差距也就越大。
地底居民对杰克无视它们的行为反应强烈。当他走近时，它们发出嘶嘶声，那个强壮的地底居民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径直向他冲了过来。现在它还有三个同伴——两个拿着长矛，一个穿着破旧的长袍。只有那个强壮的地底居民蠢到敢发起攻击。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伙计？”杰克看着那个地底居民问道。
“顶级猎手之凝视”技能激活，那个大地底居民一下子僵住了一秒钟，又踉跄地走了几步，然后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嗯，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一点，但我想它达到目的了吧？”杰克心想，他看到那三个一直盯着他的地底居民，赶紧逃进了灌木丛中。他决定把这个由蘑菇、树木和灌木丛组成的奇怪混合生物群落称为“下层世界”，因为这就是这个地下城的名字。
就在他准备往里面跑的时候，那个大地底居民突然跳了起来，困惑地环顾四周，然后看到了杰克。它尖叫起来，如果它再蠢到发起攻击，杰克准备杀了它。然而，它却直接从他身边跑开了……朝着他要去的方向。
杰克轻笑一声，决定找点乐子。他跟了上去，这让那个吓得要命的地底居民很是沮丧。
他跟着它的时候，它不停地发出嘶嘶声和尖叫声。杰克主要想知道它是怎么察觉到他在跟踪的。因为它没有眼睛，他猜它是用其他的感觉器官。他已经注意到它的大耳朵，这让他觉得它们的听力一定很好，还有那些鼻孔也表明它们的嗅觉很灵敏。除此之外，他猜它们还有某种魔力感知能力，因为大多数怪物往往都有这种能力。
杰克知道，这种感知能力既能用来感知敌人和猎物，也能用来寻找天然宝藏。这几乎是所有怪物基本能力的一部分，这也很可能就是为什么他的隐身技能在最早的一次升级中就包括了躲避魔力感知这一效果。
不管怎样，他和这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地底居民的“友好之旅”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速度都很快，所以十几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跑完了。杰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大地底居民太蠢了，总之它决定直接把他带到了一个类似村庄的地方。
他注意到这里有不少地底居民。他数了一下，村子里大约有一百个，他开始用球形感知能力鉴定它们，以便大致了解它们的等级。
104级。
106级。
103级。
110级。
它们都不值得他浪费时间……至少在他检查了最大的帐篷里的那些地底居民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在那里，四个穿着长袍的地底居民围坐在一个该死的蘑菇旁，看起来像是在冥想。不仅如此——当他鉴定它们时，他看到了真正可怕的东西。
[地底居民真菌法师——131级]
[地底居民真菌法师——125级]
[地底居民真菌法师——126级]
[地底居民真菌法师——134级]
杰克是一个不相信客观道德的人。他不认为任何事物本身就有好坏之分，他知道“好”和“坏”是社会定义出来的概念。对于那些研究社会科学或者读了太多博客的人来说，“好”和“坏”会被称为社会建构。也就是说，“好”和“坏”完全是主观的概念。
然而今天，他的这种信念被动摇了。
在他看来，蘑菇就是邪恶的。维利喜欢蘑菇，但至少他是喜欢吃蘑菇。但是这些……地底居民……这些怪物……它们不只是吃蘑菇，或者把蘑菇当作工具来控制……它们与蘑菇共生。
真菌法师的斗篷不只是用来遮盖他们裸露的皮肤，也是为了遮盖他们全身长满的各种真菌。他们是邪恶的活体孵化器，是令人憎恶的存在，是地底居民和真菌的混合体。杰克知道，把这种客观存在的邪恶从世界上清除是他的职责——不，是他的责任。
这次杰克不会再从黑暗中发动攻击了。不，他要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在他的邪恶讨伐行动中消灭他们。
而且，那个惊慌失措的地底居民冲进村子，发出巨大的尖叫声，制造出的骚乱让整个村落都紧张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很难偷偷溜进去。真菌法师们的反应是从冥想中起身，走到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杰克径直走了进去，根本不在乎那些地底居民开始动员起来。他本以为更聪明的生物会设置一个警戒圈，但这些怪物没那么聪明。它们只是从村子里冲出来，朝着杰克扑来。它们中的大多数是长着大爪子或者拿着长矛的变种，但他也看到了一些拿着弹弓、披着斗篷的。
看到这些他一直认为代表着强大的d级生物看起来如此原始，这有点奇怪。但它们确实是d级生物，而且他能感觉到它们很强……只是远远不够强。之前，杰克还想手下留情，但现在不了。它们是喜欢蘑菇的怪物。而且，仔细想想，不想杀死地下城里的生物也没什么道理。从大局来看，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想不想杀它们，而且虽然它们不会给他经验值，但杀死它们会让他觉得自己让这个世界变得稍微美好了一点。
他的双手各出现了一把刀——一把是已经饥渴难耐的弯刀，另一把是一把细长的刀，带着一个简单的刀鞘。这些异教徒不值得他用弓箭手下留情。相反，他们将死于刀下。
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的是一个拿着长矛的地底居民。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似乎有些犹豫。杰克没有费心把它打倒，而是等着第二个冲上来的。这一个是个强壮的家伙，而且它没有同样的自我保护意识。
他的弯刀举了起来，刀刃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紫色的奥术能量光泽。那只伸向他头部的伸长的爪子被切成了两段，刀刃深深刺入了地底居民的肉体，几乎把它切成了两半。
不过这都无关紧要。另一把刀也挥了起来，魔力已经覆盖并延伸了刀刃，他迅速一挥，砍下了这个d级生物的头颅。纳米之刃轻松地切开了它的脖子。可以肯定，这把刀锋利极了。
那个没了头的地底居民没有立刻死去，而是摇摇晃晃了一会儿，它剩下的一只爪子在空中挥舞着，直到最后倒在地上。片刻之后，通知来了。
*你已击杀[地底居民——101级]*
杰克没有动，在杀死那个地底居民后，其他地底居民也都没动。他迅速处决了它们的同伴，这让那些体型更大的地底居民也犹豫了，往后退缩。
直到真正的邪恶使者到来。四个真菌法师朝着杰克走了过来。地底居民的身高从大约一百五十厘米到将近两米半不等。而真菌法师们都比他们高大得多，每个人都将近四米高，高高地俯视着周围的一切。
其中最大的那个真菌法师咆哮着，发出嘶嘶声，让所有的地底居民都僵住了。几个离杰克最近的地底居民不情愿地向前移动，又有四个地底居民朝着他冲了过来。
*你已击杀[地底居民——105级]*
*你已击杀[地底居民——107级]*
*你已击杀[地底居民——109级]*
*你已击杀[地底居民——105级]*
“别他妈瞎闹了。”杰克迅速处决了这四个地底居民后说道。它们单个的实力只和那些猴子差不多——也就是说，太弱了，根本无法对他构成真正的威胁。对他来说，杀死一个等级比他低的怪物太容易了。除非它们有某种极其强大的变种种族，或者是独特的生命形式，否则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他怀疑真菌法师们听不懂他的嘲讽，但他们能理解他的实力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似乎意识到不能再有所保留了，他们行动了起来。
他们四个都脱掉了斗篷，露出了他们令人作呕的身体。小蘑菇直接从他们的肉里长了出来，霉菌和其他种类的真菌几乎覆盖了他们身体的每一寸，让他们看起来像半腐烂了一样。
其中一个真菌法师把手掌放在地上，手指插了进去，这时杰克感觉到这个区域的魔力活跃了起来。另一个真菌法师开始沉入地下，第三个真菌法师嚎叫起来。凭借着敏锐的感知能力，杰克看到后者在整个区域内呼出了数百万个小孢子。最后一个真菌法师做了一件最令人惊讶的事，它拿出一个小水晶，然后吃了下去。
释放出的孢子不是针对杰克的，而是针对所有那些犹豫着往后退的地底居民。杰克看到孢子接触到了他们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体内觉醒了。霉菌开始在他们的身体上生长，杰克感觉到他们的气场急剧上升，因为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释放出了极其强大的生命亲和能量。
它们作为一个整体发动了攻击，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了。地底居民们盲目地试图用长矛刺他，或者用爪子把他抓死，甚至那些拿着弹弓的也把弹弓扔到一边，赤手空拳地攻击他。
杰克在行动时不禁露出了冷笑。他完全无视了那一百多个疯狂的地底居民，径直朝着真菌法师们走去。他背后长出了翅膀，血液在体内燃烧，他朝着这些邪恶的操纵者们扇动了第一下翅膀，身后留下了有毒的雾气。
他原本把刀对准了之前呼出孢子的那个真菌法师，但就在纳米之刃落下的时候，几根藤蔓突然冒出来保护它，还有一只几乎和杰克整个上半身一样大的手伸出来阻挡。
几根藤蔓被切断了，纳米之刃切入了那只手一半。他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就是那个吃了水晶的真菌法师，现在它正处于剧烈的变形过程中。
到目前为止，只有它的一只手臂受到了影响，但巨大的、像癌症一样的增生从它的身体上冒了出来，上面长满了霉菌和真菌，它的身体不断变大，每秒都增加几十厘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令人憎恶的怪物。对于一个敢自称真菌法师的生物，杰克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他实际上还有点高兴……他不仅可以清除世界上的邪恶，而且可能还能在这个地下城里经历几场精彩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