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荒芜之地的双足飞龙
杰克闭上眼睛，集中精力于他的“异端选民之路”技能，试图激活它——久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任何技能都没有足够深入的理解。说句公道话，他完全能理解这种可能。杰克自己也十分疑惑，究竟要理解到什么程度才行。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技能有了反应：
你希望体验“毒牙之蛇”的传承吗？剩余使用次数：1。
杰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一直在椅子上睡觉的西尔菲，被空气中奇怪涌动的魔力惊醒。她感觉整个空间瞬间扭曲了一下，然后才勉强反应过来那个人类竟然凭空消失了。
她有些困惑地环顾四周，但很快又把头低下继续睡觉。人类做出奇怪的事，她也没什么办法。
漆黑的翅膀遮蔽了天空，庞大的身躯给下方的大地投下一片近乎诡异的黑暗。人类、精灵、恶魔以及其他许多种族，都躲在下方城市的房屋里，而那只巨兽正朝着中央高塔飞去。
以旧地球的标准来看，这是一座规模超乎想象的城市。它绵延数千公里，高楼林立，数十亿不同种族的生灵在此居住。他们唯一的慰藉，是那道值得信赖、保护着家园的屏障。
然而，荒芜之地的双足飞龙还是来了——这头恐怖的巨兽曾将他们星球上一块大陆上的所有生命屠戮殆尽。它所到之处，死亡与毁灭如影随形，城市里许多家庭已经开始为那些没能及时躲进屏障内的亲人哀悼。
整座城市完全进入封锁状态，缠绕在这头强大飞龙身上的毒雾，在接触到屏障时发出嘶嘶声响，冒着青烟，但屏障依然稳固。这屏障是由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守护者所设，他是一位强大的战士，地位甚至比国王还高。
这是一个无人敢轻视的存在，他的等级稳稳将他定位为中级c级。
“吼！”
双足飞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绿色能量光束，击中屏障，整座城市都为之震颤。
然而，屏障依旧坚挺。
但它不可能永远支撑下去。
这屏障是守护者的一位同为初期c级的同伴所设，虽然能支撑一段时间，但双足飞龙的攻击在这种持久战中格外有效。别无选择，守护者只能亲自出手。
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是一场轻松的战斗，因为这头双足飞龙和他一样，也是中级c级。
在城市和屏障上方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肌肉发达、红皮肤的恶魔，身着厚重铠甲，手持一把巨大的战锤和一面高塔盾牌。他浑身散发着力量的光芒，白色的眼睛闪烁着，凝视着前来攻击他家园的双足飞龙。
“你来这里想干什么？”他用他们星球的通用语问道。
作为回应，他只得到双足飞龙喷出的一股有毒绿色能量。
双足飞龙飞行时，体型逐渐变小，从数百米长的庞然大物，缩小到从头到尾只有十几米。虽然变小后的巨兽看起来威胁性降低，但守护者知道事实恰恰相反——因为随着体型变小，它的速度成倍增加。
双足飞龙很快就冲到了守护者面前，守护者轻松地用盾牌挡住了这一击。爪子击中盾牌时，他感觉到一股毒液脉冲释放出来，但他并未在意，因为他的铠甲抵消了大部分毒液。他今天穿的这套铠甲，就是专门为今天这种情况打造的——因为他知道这头贪婪无厌的双足飞龙迟早会来夺取本属于守护者的东西。
他挥动战锤进行反击，迫使巨兽后退。从它翅膀上释放出的毒雾已经笼罩了整个区域，守护者知道这头巨兽依靠毒雾来取胜……但事情不会如双足飞龙所愿。
他乘胜追击，不断发起攻击，好几下都击中了目标，击碎了巨兽的鳞片。他知道大多数有翼蜥蜴类生物对物理攻击的抗性相对低于魔法攻击——这是这类生物的特性——因此他选择了这种简单却有效的攻击方式。
这头巨兽终究只是一头野兽。它依靠本能而非智慧行动，本质上就低人一等。它今天选择来到他的城市，就意味着它的末日。
他们的战斗仍在继续，城市周围的整个区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守护者的一次动能攻击打偏，产生的冲击波在地面上轰出一道新的山谷；双足飞龙喷出的致命气息未能击中目标，在地上形成了一片毒沼。
守护者不得不承认，这头巨兽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大，但他知道自己占据上风。巨兽指望毒液在他体内积累从而取胜，但他早有准备。就在几个月前，一位着名的炼金师来到了他的城市。这位炼金师和他一样，也是中级c级，他从这位炼金师那里购得了一种强力解毒剂，专为今日所用。
当这头巨兽以为自己即将获胜时，他就会服下解毒剂，然后一举将其消灭，绝不给这头贪婪的双足飞龙逃脱的机会。他将被誉为英雄，声名也会更加远扬。
又一次交锋后，巨兽的一根长牙擦过他的身体，划破了皮肤，流出血来。他感觉到超强的毒素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知道是时候了。作为回击，他成功地给了双足飞龙一记重击，折断了它的一只翅膀，让它更难逃脱。
他微笑着，拿出解毒剂，一饮而尽。他感觉到药水进入身体，然后——
什么？
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涌而出，他体内所有被压制的毒素突然如同获得新生一般，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守护者感觉自己的内脏开始腐烂，身体踉跄着向后退，几乎无法在空中保持悬浮。难道那个炼金师骗了他？他知道有些人可以篡改物品描述，但他从那个炼金师那里购买的所有药水、烧瓶药剂和灵药都完美地发挥了作用……那为什么会这样？
“不喜欢我调配的药剂？”守护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望去，只见双足飞龙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轻蔑。
“什么？”守护者回应道，但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双足飞龙就是那位名叫维拉斯托罗莫兹的着名炼金师。从一开始，这场战斗就是个陷阱……而那瓶解毒剂就是他自投罗网的陷阱。
但他怎么可能怀疑像荒芜之地的双足飞龙这样一只没有思想的野兽会是一名炼金师呢？这怎么可能呢，毕竟作为一头野兽，它没有职业啊。他知道即使没有职业也有可能进行炼制，但他从未听说过有野兽能做到这一点……
他咳嗽起来，更多的鲜血喷出，身体在空中摇摇欲坠。他激活了一个技能，暂时让自己稳定了一些，他看到双足飞龙即便在他虚弱的时候也没有继续攻击。
“它就在这里，对吧？”双足飞龙问道，大眼睛盯着守护者。
“我……这座城市……你拿走吧，”守护者咳嗽着说道，然后摇了摇头，挺直了身子。“我们没必要冒死亡的风险。我不在乎这座城市会怎样……我们就此罢手，各走各的路吧。”
“好，”双足飞龙说道，声音回荡在空中。“撤掉屏障，然后离开。”
守护者毫不犹豫地照做了。他不相信双足飞龙真的想拼个你死我活。在战斗中，他们势均力敌，而且像大多数强者一样，他也有在危险时刻背水一战的手段。他之所以有信心杀死双足飞龙，全靠他做的诸多准备。
在城市里，随着确保他们安全的屏障缓缓消散，市民们陷入了绝望。这片土地的国王，一名巅峰d级强者，在宏伟的宫殿中咒骂着守护者抛弃了他们，因为双足飞龙释放的毒液正朝着首都蔓延。国王毫不犹豫地开始逃命，甚至都没管他的家人和其他人。
在空中，守护者正准备离开，却看到双足飞龙面前出现了一瓶药水。这头巨兽迅速一口吞下。几秒钟后，折断的翅膀就再生了，双足飞龙看起来又恢复到了近乎完美的状态。
守护者转身迅速飞走，勉强躲开了朝他抓来的爪子。
“你！我们有过协议的！”双足飞龙再次攻击他时，他大喊道。
“哦，那个？我骗你的。”
不到十五分钟，守护者就屈服于体内不断加剧的毒素。
下方的城市很快陷入混乱，所有人都试图逃离，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深绿色的云雾完全笼罩了城市，很快，在这座曾经宏伟的星球上最大国家之一的首都里，腐烂的尸体比活着的市民还多。
双足飞龙将目光转向一侧，喷出一口气，一个正在逃窜的国王和他的几个护卫进入了它的视线。国王拿出一件防护物品试图自救，但大理石产生的护盾仅仅坚持了一秒就破碎了，他变成了一堆腐烂的黏液。
终于，没有其他事情分散它的注意力了，双足飞龙朝着中央宫殿和宫殿中央那座宏伟的高塔俯冲而下——那是一座强大的法师塔，里面藏着双足飞龙前来寻找的一件神器。
它尾巴一挥，塔的上半部分就被扯掉了，里面一颗巨大的蓝色宝石露了出来。这颗宝石正是为整个屏障提供能量的核心，是一件真正的天然珍宝。
当这头日后将被称为“毒牙之蛇”的双足飞龙盯着宝石时，另一个灵魂也看到了。那是一个无声无息、无人察觉的旁观者，只是来一同经历这段旅程——此人只是来观察和体验多元宇宙第一纪元发生的历史事件和记录。
自始至终，杰克都在现场。他感受到了“毒蛇”、守护者，甚至下方城市里所有生灵的想法。他仿佛亲身经历了两位战斗者之间的每一次力量碰撞。
然而，直到最后这一刻，杰克才感觉自己真正融入了“毒牙之蛇”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毒蛇”，双足飞龙的身体就是他自己的。这具庞大身躯内每一丝细微的能量流动，对他来说都清晰如白昼。
出于本能——也许是因为技能，也许是因为他的血脉——他知道重要时刻即将来临：他的机会来了。
“毒蛇”伸出爪子，施展了一个杰克非常熟悉的技能——“毒牙之触”。宝石慢慢发生了变化，开始变成深绿色，并散发出强大的毒性能量。这些对杰克来说并没有太多启发，但他确实注意到了几个可以改进自己使用“毒牙之触”方式的地方。如果让杰克猜测，此时这个技能对“毒蛇”来说可能只是远古品质，又或者这位未来的神明关注的方向与杰克完全不同。
杰克张开大口，感觉到双足飞龙体内有某种东西苏醒过来，既熟悉又陌生。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日后被称为“毒牙之口”的技能。但它在很多方面与杰克的版本不同。一方面，它的威力要强大得多，但同时感觉……更庞大？
杰克感觉到技能激活，“毒蛇”体内有某种东西开始吸引宝石。宝石似乎稍微缩小了一些，被吸入双足飞龙的口中，杰克注意到了一些让他想起自己“一步千里”技能的东西——空间的概念。
宝石一进入口中，就……消失了。但片刻之后，杰克发现了它的去向。
就像他的空间储物一样，在双足飞龙的胃里有一个小维度。在那个储物空间里，杰克感觉到了宝石以及它正在发生的变化。他感觉到宝石在不断地被提炼和培育，但不知为何，这个过程发生得太快了。就好像在这个由技能创造的新空间里，时间流逝的速度不一样。
一个时间加速的空间？胃？就在杰克思考这些的时候……
时间回溯了。
杰克感觉双足飞龙像他自己一样张开嘴巴，技能激活。宝石缩小，进入口中，然后被抛入它胃里的空间储物中，并以加速的方式进行提炼。
时间回溯了。
宝石在空间概念的作用下慢慢变小，以便能被存放在双足飞龙体内的储物空间里。这个储物空间实际上并不在胃里，而是更像是技能创造的另一个领域。
时间回溯了。
这次，杰克没有关注吞咽的过程，而是专注于储物空间本身。它确实更偏向于形而上的层面，很可能是灵魂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毒蛇”能更轻松地在被动状态下加速时间，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它自己的体内。
时间回溯了。
宝石不仅被吸收，“毒牙之口”的常规效果还在持续作用于它。然而，它无法帮助恢复资源池，因为所有的能量都被被动消耗，以维持时间加速和空间的存在。但有一样东西被吸收了：关于这件物品的知识。
时间回溯了。
在这个空间里，宝石被一个有点像杰克“培育毒素”的技能提炼着……他能用这个技能来替代吗？他应该可以。
时间回溯了。
他感觉“异端选民之路”创造的旅程即将结束，但杰克没有分心。他仔细研究着“毒蛇”使用“毒牙之口”吸收宝石时，每一丝能量的流动和它的每一个动作。他借助自己对“一步千里”和“原初猎人时刻”的本能理解，来更好地理解时间是如何受到影响的。这两个技能都只作用于他自己的身体，而“毒蛇”的“毒牙之口”除了吞咽这个动作外，也只作用于它自己的身体。但杰克很快就弄明白了……
时间回溯了。
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杰克感觉下一次回溯就是最后一次了。他在脑海中回顾了所有的事情，做好准备，让自己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毒蛇”的状态中。
时间回溯了。
杰克张开大口，宝石慢慢缩小，空间概念使其变小，然后被存入由“毒牙之口”创造的形而上的空间储物中。在里面，它不断地被一个与他的“培育毒素”非常相似的技能提炼——他得在自己的版本中使用这个技能——同时通过时间概念经历时间加速。自始至终，宝石的记录也通过“毒牙之口”慢慢被“毒蛇”吸收，随着他对宝石的理解和熟悉程度达到了极高的亲密水平。
就在他的旅程结束时，他听到了系统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