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魏浩然把刘敏给的银行卡、假报告，还有整理好的城建局问题清单一起交给了张扬。
张扬看过后，让他直接送到纪委，交给郑伟民。
魏浩然拿着材料往纪委办公楼走，路上碰到了张立新。
对方笑着问他：“魏主任，这是去送什么重要材料？”
“是城建局的一些问题，郑书记要核实。”魏浩然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张立新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市长很看重你。”
魏浩然心里一热，说了声“谢谢张部长”，快步往纪委走去。
张立新不是客套——张扬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就是信任他，这份信任，他不能辜负。
到了纪委，郑伟民正在办公室看材料。
他接过魏浩然递来的东西，翻了翻，眉头皱了起来：“刘敏胆子不小，敢用假报告和银行卡糊弄市长。你放心，我们会立刻调查，绝不会让她蒙混过关。”
“麻烦郑书记了。”魏浩然说。
“不麻烦，这是我们的职责。”郑伟民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赞许：“你观察得很仔细，连嘉和建工的背景都查清楚了，不错。”
魏浩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跟着市长学的，他总说‘细节里藏着问题’。”
郑伟民笑着点点头。
魏浩然还是很有能力来着，不然之前刘玉田也不会看重，短时间内提拔到副处级干部。
没有意外的话，短时间内，魏浩然还会得到晋升，对此张扬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羡慕不来啊！
更进一步肯定了，不是区长，就是县长。
关键是魏浩然年轻啊，才30多岁，能在30多岁年纪坐上区县二把手，未来前途无量。
至于跟张扬对比？
整个江宁省有几人能跟他比？
30岁年纪，实职正厅，之前不会有，以后也未必会出现了。
从纪委出来，魏浩然抬头看向市政府办公楼，阳光正好照在楼顶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上，金灿灿的。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回走——还有很多事要做，安全设备采购清单要审核，江河建设的资质要核实，老城区的产权核查结果要跟进……每一件事，都得实打实抓在手里，不能有半点马虎。
他知道，自己离从秘书走向一线岗位的目标越来越近，而这一路上，需要付出的努力，还有很多。
但他不怕，因为他清楚，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干，还有市长，还有那些想让嘉和变好的人，一起在努力。
回到市政府办公室，魏浩然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核实江河建设的资质。
屏幕上跳出这家企业的过往项目，从桥梁到道路，再到民生工程，每一个项目的验收结果都是“优良”，最近的一个项目就在邻市，去年刚通车，口碑很好。
他把这些信息整理成表格，打印出来，送到市长办公室。
张扬看过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家企业靠谱。施工队的筛选就按这个标准来，把嘉和建工排除，另外两家再核实下成本，别让他们有机会偷工减料。”
“好，我这就去办。”魏浩然接过表格，转身往外走。
魏浩然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张扬收起桌上的江河建设资质表，指尖在纸页边缘顿了两秒，起身往门外走。
办公室门口的绿植刚浇过水，水珠顺着叶片滑下来，在瓷砖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像极了嘉和目前的局面，看似平静，底下藏着没理顺的脉络。
市委办公楼在市政府斜对面，中间隔着一条栽满梧桐的路。
十月的风卷着落叶，在脚下打旋，张扬踩着落叶往前走，脑子里过着要跟林振华谈的内容：城建局、土地局的人选是核心，刑警大队的提拔是补充，剩下的五个局机关一把手要给足林振华面子——这是他昨晚跟张立新、郑伟民碰过后定的调子，既守住关键岗位，又不把局面闹僵。
林振华的办公室门没关严，透出些微烟味。
张扬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林振华的声音：“进。”
推开门，林振华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涉案干部的后续处置方案，另一份是空缺岗位的初步推荐名单。
看到张扬进来，林振华掐灭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刚让秘书泡了茶。”
张扬坐下，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推荐名单——人社局、国资委的推荐人里，有两个是林振华以前在县区时的老部下。
他没点破，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林书记，今天来，是想跟您碰下空缺岗位的人选。”
林振华靠在沙发上，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公开选拔的报名通知下午就发，你心里有谱了？”
“有几个方向。”张扬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城建局和土地局是新区建设的关键，得找能扛事的人。
魏浩然跟着我一年，国企改革、新区规划都参与过，细节把控得好，城建局局长的位置，我建议让他试试。”
林振华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张扬：“魏浩然？他之前是副主任，直接去城建局当局长，底下会不会有意见？”
张扬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记着魏浩然参与的项目：“华宇重工的厂房改造、老城区的补偿款核算，他都牵头做过，跟施工队、老百姓打交道的经验不比老资历差。”
林振华没接话，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却没点燃，放在指尖转着。
办公室里静了几秒，只有空调的嗡鸣声在耳边打转。
他知道，张扬提魏浩然，既是用自己人，也是在试探——要是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接下来的工作更难协调。
“土地局呢？”林振华终于开口，把烟放回烟盒。
“审计局的周明轩。”张扬报出名字，语气很肯定：“东方电子的技改资金审计，他牵头查了三个月，查出两笔流向不明的资金，原则性强，又懂财务，土地局的土地出让、资金监管正好需要这样的人。”
林振华的眉头皱了皱。
说实话，这两人都不是他心中最佳人选。
一个是副主任，一个是审计局副局长。
按理说，提拔两人去县区任副书记已经是迈出一大步了，可张扬倒好，直接提拔两人成为主要大局一把手，这有些太破格提拔了吧？
哪怕两人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