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一男一女,男的一头短披肩发,这个长度在男人中是长的在女人中是短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高中期间打过的王奋保镖。
除了头发长,这人还戴了一个黑色面罩,面罩罩住了鼻子以下的全部嘴脸,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身上穿的则是一身纯黑的作战服,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大街货而是为其特制的。
他什么交通工具也没有搭乘,是徒步而来,手里也没拿武器,但看后背高耸,应该是背了什么东西。
再说女的。此人最显眼的地方是有坐骑,但骑的这个生物非马非驴,长了一张相对于奇蹄目动物来说短的多、宽的多的脸,两只眼睛也不似食草动物那样长在脑袋两边,而是和人一样长在正面。
脑袋上的毛发也不是鬃毛,反而和头发差不多,披在两边能有一米多长。
总之这张脸看得多了,会让观者感觉这是个人头的错觉,或者说是似人非人的样子。
体型上要比马大得多,接近双峰驼的体格,四肢也都不是蹄子乃是爪子,青灰色的肤色,自带一种生命正在凋零的败亡气息。
然后是端坐在上面的人,女人双手都没空着,一手捏着一把兵器,一黑一白;只是这个角度看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
她身上穿的更接近甲胄,不过和男人一样,也是专门订制的,贴合曲线并根据性别对胸部、腰部这些地方做了专门的优化。
一张鹅蛋脸上五官凌厉,头上没带头盔而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斜马尾在脑后。
而面相虽然带着不善,却又不能说是单纯的凶,因为里面还裹挟着一股子傲慢,那是一种轻蔑芸芸众生的神情。
项骜乍一看到时忽的想起了苏柏石,那个坑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之一,他在看待普通人时,就有这种意思。
这不是能装出来的,甚至都不是能练出来的,而是只有对自身某种高人一等的特质有来自骨子里的认同感并经过长期积淀后才能形成。
不过面前女人的这种劲儿,虽然和苏柏石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在强度上要远超后者,后者还是夹杂在字里行间,得经过接触才能察觉到,这个却是离着这么老远,只隔着望远镜看几眼便足以知晓。
独角鲸身上也有望远镜,只是放大倍率没有项骜的这么高,但也不妨碍她能把前方的情况看个七七八八,无非是看不到那么多细节而已。
“很不幸被你言中了。”她看罢后用一种“大事不妙”的语气说。
“怎么了?”
“这俩人男的我不熟悉,但女的我认识。”
“哦?你怎么认识的?”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加入这种各种能人异士组成的团队,我为‘麻风王’工作过,也为和它平级的友军单位工作过,还为它的更上级工作过。
所以和‘天谴者’及其上头交锋亦不是第一次,而这女人,加上这次已是我碰到的第三回了。
每一次她都能让我们损失惨重,死在她手里的骨干,四只手都数不过来,哪怕是路西法这样的业务核心,也吃过她的大亏。”独角鲸道。
“那这人有何过人之处?”
“她叫诺阿贵,是‘残阴之人’。说起来和你还是同岁的年纪。”
“你既然是‘麻风王’及其相关组织的内部人士,那知道我多大这不奇怪,但什么叫‘残阴之人’?有什么说法吗?”项骜道。
“我听说‘至阳之人’和‘至阴之人’已经降世,只是打造这两个人的大能在操作的时候,为了确保100%成功,于注入能量时采用了超量方案。
即使用略微超出实际需求的能量,让富余的这部分作为保险;秉承的是一种‘宁可撑着,不能饿到’的理念。
待当注满后多出来的那一小部分会溢出,不过它们不会被回收,而会就地寻找一个新的躯体安家,于是打造‘至阳’和‘至阴’留下的边角料,又造就了一对性质类似但要弱的多的人。
因为是边角料,所以阳者被称为‘残阳’,阴者被称为‘残阴’,对应的是完整版的‘至阳’和‘至阴’。
然后‘双残’也是一男一女,女的便是这个诺阿贵,男的据说还在找,但不知道找没找到。”独角鲸道。
项骜听完短暂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听过的一系列有关这个的消息,然后说:
“那就是说,‘残阴之人’诺阿贵是‘天谴者’发现的人才?”
“嗯,不过准确的讲不是‘天谴者’,而是它的上级单位,这女人这次来应当是过来‘指导工作’的,级别很高,甚至有可能是这里这支力量的总指挥。”
“那看样子她是知道自己的命格是什么身份了。”
“这是自然,我想你也一定发现诺阿贵那种凌人至极的气质了;她曾说过,这世上除了真正的至阳和至阴外,余者谁也不放在眼里,和她平级的残阳也不例外。
另外,诺阿贵骑的东西和兵器也不一般,兵器我不太清楚,但坐骑有个名头,叫‘小恶人’,长了张人脸便是它最大的特征,据说还有强得多的‘大恶人’,但我没见过;而两者相较的话,差不多就相当于‘残阳残阴’比‘至阳至阴’的差距吧。”
“这么面目可憎的样子,取这样的名字倒也是贴切;那能让她这个盗版服气的两个正版现在找到了吗?”
独角鲸摇头道:
“没有,这两个级别太高了,打造二者的大能使了很高明的手段,让他们无法被推算命格这类玄门方法算出来,只能通过外在表现去猜。”
“嗯,那希望她早点碰见,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项骜道。
“对了,他们已经走到我们缴获火炮的射程范围内了,要不要下令开火?上百门一起发射形成一个覆盖区,来一个擒贼擒王怎么样?”独角鲸道。
“不行,只有在敌方压过来把正面这一片都站满了我才能下令开炮,现在打只能暴露射击位和浪费弹药。”
“站满了才能打?这些炮的精度这么差吗?刚才攻城的时候我看还可以啊,已经能做到在几百米外准确压制垛口的程度了,而且我还摸了摸内壁,里面是有膛线的,设计理念相当先进,不至于低劣到这个程度吧?”
“那是在暴君手下的专业炮兵操作下、又严格校正过射表的结果,但咱们哪有这个条件?
这里的士兵都没见过这种武器,更遑论如何操作了,校炮则需要发射大量实弹,再通过通晓具体射表的人来调整,这些条件咱们目前有哪个?
所以你现在把它们当成是一种超大口径的霰弹枪就行了,属于顶到脸上时来一下的样子;想发挥原本的设计性能,暂时是不可能了,除非能俘虏一批对面的炮兵。”项骜道。
“可你两天前不还给巫羊山尊说这里远程火力太少,有了这些炮能填补一下吗?”
“我那是给他吃个定心丸,我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影响士气不谈,他听得懂吗?
咱俩是两个现代人,而他是个认知水平在17世纪的人,我讲射表,讲炮兵,讲内外弹道学,性质和对牛弹琴差不多。”项骜道。
“好吧......不过我记得你身上也带了炮,这个距离能打得到吧?”
“有是有,我这个‘枪炮结合系统’下面这根粗管子就是一门66毫米榴弹炮,还有背包侧面挂着的那个,是一门60毫米手提式超轻型迫击炮;但这俩都是小家伙,弹丸装药量不高,除非直接轰脸上,不然我没把握对这俩人构成较大的杀伤。
诺阿贵身上的铠甲,还有那个男的身上穿的,绝对都是防护力非常强的玩意,低速破片什么的叮在上面恐怕不会有啥作用。
所以打了不一定有用,不打我还能暂时藏住一张底牌,那么综合考虑一下,还是不打为上。”项骜道。
“你把这两件武器当做底牌之一?可不才说了它们的杀伤力不够吗?”
“不够是常态下,我还有绝招儿没用呢,用上了会大不一样的,但这会儿得有点神秘感。
上一战我只用了‘桑门剑’,那他们就不知道我还有‘枪炮结合系统’和迫击炮,这个秘保住了,便能在合适的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把战果最大化。”项骜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但显然打仗这事你比我在行得多,所以听你的没错。
不过我看他们已经停止前进,在城门前扎营了,现在怎么办?”独角鲸道。
这边在望远镜中也看到了这一情形,遂说:
“主动权在他们手里,他们没动作咱们也等着,敌不动我不动。”
话是这么说,但这边并不是什么动作都没有,他再次放出了四鬼前出侦查,并于临行前叮嘱道:
“你们一定万分小心,这俩货不是泛泛之辈,只要发现苗头不对,什么也别管,先跑回来再说,若要敢追过来,那就是我的事了。”
天残一抱拳,回:
“您不必挂怀,我们可能打不过,但一定跑得了。”
“嗯,那快去快回。”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