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闻言,先慢悠悠地站起身,顺手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羊绒大衣拎起来,指尖还轻轻碰了下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没亮,沈恬还没回复,但他脸上没半分急色,反而带着点淡笑。
傅寒洲则将雪茄慢悠悠揣回烟盒,理了理西装领口的褶皱,动作从容得像不是被赶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长辈们抬了抬下巴,语气轻松:
“你们慢聊,我们就不在这给你们堵气了。”
脚步声渐远,傅老爷子看着两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会客厅门口,气得胸口起伏,手指着门口的方向,对着满座长辈抱怨:
“我是老了!压不住了!一个个本事大了,谁的面子都不给!”
在座的长辈们都没敢接话。
坐在李叔叔旁边的王叔叔端着茶杯,却没敢喝,眼神悄悄瞟了眼其他人,见有人低头捻着茶杯里的茶叶,有人假装看窗外的雪景,谁都没吭声。
他们心里门儿清:傅寒洲如今掌着傅家的核心产业,傅砚深拓展内地业务,又有沈远山这么个老丈人,兄弟俩把傅家的生意做得比从前大了三倍不止。
他们能坐在这会客厅里,和傅家兄弟说上几句私人话,全是借着傅老爷子的面子。
说句不好听的,刚才张叔追问傅寒洲的私事,李叔叔调侃傅砚深,其实都是在倚老卖老。
真要论地位,他们手里那点产业,还不够傅家兄弟一个项目塞牙缝的。
铜炉里的银丝炭还在噼啪作响,茶香绕在鼻尖,可会客厅里的暖意却像是散了大半。
有人悄悄把茶杯放在桌上,心里暗忖:以后少说几句,免得自讨没趣。
长廊是老红木搭的,朱红漆皮在雪色里泛着温润的光,廊柱上挂着的红灯笼被风掀得轻轻晃,雪粒子落在灯笼穗上,积了层薄薄的白。
傅砚深靠在外侧的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目光落在庭院里那株红梅上。
雪压着枝桠,粉白花瓣半露着,像沈恬上次落在他大衣上的唇印。
傅寒洲则斜倚在里侧的廊柱上,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雪茄早收了起来,只偶尔抬眼扫过湖心亭的方向,眉峰微蹙,还带着点方才在会客厅里的冷意。
两人没说话,只有风卷着雪粒掠过长廊的轻响,混着远处佣人收拾宴席的细碎动静。
这种沉默倒不是尴尬,是一种默契,各想各的事,也自在。
傅砚深想给沈恬发信息,没等他主动掏手机,掌心就传来一阵轻微的振动。
是沈恬的消息提示。
傅砚深的指尖顿了顿,几乎是立刻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眼底的平静瞬间被揉碎了。
照片里的沈恬泡在温泉里,水面泛着淡淡的雾气,她的发梢沾着水珠,贴在泛红的脸颊边,耳垂上还戴着他送的小珍珠耳钉,亮闪闪的。
温泉水刚好漫到胸口,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泛着被热气熏出来的粉,弧度诱人,锁骨的弧度像浸了蜜的月牙,诱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