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会客厅里的笑声骤然淡了。
谁都知道 “早年丢失” 是场面话,简家那位姑娘是外面养的私生女,不久前才被接回简家,连族谱都没入。
几位长辈交换了个眼神,有的端起茶杯抿着茶,有的捏着手把件的动作慢了下来,空气里的暖意好像都凉了几分。
傅寒洲的指尖顿了顿,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沉了沉,刚要开口,就听见傅老爷子重重的一声冷哼。
老爷子手里的核桃停了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了点白,他抬眼看向张叔叔,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满:
“我不管这些闲言碎语是真是假,傅家娶媳妇,还没到要凑活的份上。”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别说私生女,就是简家名正言顺的女儿,他心里都颇有微词。
上次简家家来拜访,提过想让两家再结亲,他当场就岔开了话题。
在傅老爷子眼里,傅家的媳妇,要么像沈恬那样家世清白、知书达理,要么就干脆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绝容不下私生女这样的身份。
会客厅里瞬间静了下来,只有铜炉里的炭火还在轻轻响着。
傅寒洲垂着眼,没再说话,只把雪茄重新拿出来,指尖在烟身上划着纹路。
傅砚深收起手机,抬眼看向窗外,雪好像小了点,阳光透过雪雾,在庭院的雪地上洒下淡淡的光斑。
他想起沈恬刚才的表情包,心里忽然软下来:还好,他没有将他的小姑娘留下来。
傅寒洲垂着的眼睫忽然抬了抬,指尖夹着的雪茄在烟盒边缘轻轻磕了下,烟灰簌簌落在红木桌面上,留下一小撮浅灰。
他看向张叔时,嘴角勾着抹极淡的笑,眼神却像淬了点冰,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会客厅里每个人都听清:
“张叔,你和你秘书走的也挺近,上周我还在城西的温泉酒店见着你们,这是要给我换婶婶了?”
这话像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里,会客厅瞬间静得只剩铜炉里炭火的噼啪声。
张叔的老脸 “腾” 地涨成了猪肝色,手里攥着的和田玉手把件差点没拿稳,“啪” 地撞在茶盏上,发出清脆的响。
他忙摆着双手辩解,声音都比刚才虚了几分,连额角都渗出了细汗:
“你看你这说的什么话!那、那是谈工作!我秘书刚毕业,不懂事,我带她见客户呢!这要让你婶婶听到了,那还不得跟我闹翻天?”
“够了!” 傅老爷子猛地将手里的核桃磕在太师椅扶手上,核桃壳 “咔嗒” 一声响,听得人心里一紧。
他脸色沉得能滴出冰来,指节因为用力,对着旁边候着的佣人厉声道:“添茶!愣着干什么!”
佣人赶紧端着黄铜茶壶小跑过来,壶嘴倾斜时手还微微发颤,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在茶盘上,他慌忙用白帕子擦了擦,连头都不敢抬。
老爷子没再看张叔,转而瞪着傅砚深和傅寒洲,怒气冲冲地吼:“你俩给我出去!别在这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