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几位长辈都跟着笑起来,傅老爷子也停下盘核桃的手,目光落在傅砚深身上,眼里带着期待。
傅砚深端起茶杯,凑到唇边抿了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压下了心底那点对沈恬的惦念。
他抬眼看向傅伯伯,眼底的从容里添了几分软意,声音比刚才对公子哥们时低了些,语气里带着浅浅的无奈:
“她在家过节。”
话落时,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杯沿,想起早上沈恬发的朋友圈,她正帮沈老爷子写春联,手里拿着红纸,鼻尖沾了点金粉,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
傅伯伯的话音刚落,坐在傅老爷子左手边的王叔叔就接过了话头。
这位王叔叔是做珠宝生意的,今天穿了件藏蓝色羊绒衫,领口别着枚小巧的翡翠胸针,手里摩挲着块温润的和田玉手把件,语气里带着点半开玩笑的试探:
“我前天还在港城的老字号见着你了,你陪着人在吃东西,怎么不趁这机会把人给留下?”
这话一出,会客厅里的笑声顿了顿,几位长辈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傅砚深身上,连手里盘核桃的傅老爷子都抬了抬眼,指尖的动作慢了半拍。
其实不用人做传话筒,管家之前就跟他提过,说三少爷带着沈小姐去逛了港城的老街区,还特意去排队买了沈小姐爱吃的糖炒栗子。
傅老爷子心里门儿清,但他可不会在人多的时候去问这些,但也盼着能把沈恬留下。
沪上沈家的小姐,模样周正,举止大方,上次来老宅时,知道他爱喝雨前龙井,特意让人从杭州带了两斤明前茶,还陪着他下了一下午棋,连输了也不闹脾气,只笑着说 :“您棋艺太高,我得多学几次”。
这样的儿媳妇,带出去赴宴都有面子,除了傅砚深将人给看的太重,似乎没有什么缺点。
傅砚深没立刻接话,目光转向会客厅的落地窗外,雪下得比刚才密了,庭院里的香樟树裹着层厚雪,像披了件白绒衣,连湖心亭的铜炉热气都被雪雾晕得模糊。
他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茶杯壁,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淡,却带着点不容置喙的疏离:
“傅家现在的人还不够陪你们喝茶?”
这话一落地,会客厅里瞬间静了静。
王叔叔捏着手把件的手指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僵了半分;旁边的傅伯伯也下意识地端起茶杯抿了口,眼神悄悄往傅老爷子那边瞟。
谁都知道傅砚深的脾气,不爱听的话绝不多接,更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事指手画脚。
几位长辈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敢再说话,只把目光投向主位的傅老爷子,等着他打圆场。
傅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核桃,清了清嗓子,不满地瞪了傅砚深一眼,那眼神里没多少真怒气,倒更像长辈对晚辈的嗔怪。
他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磕了磕桌面,开口帮着解围:“你们啊,就别关心他了!这不是给你们省钱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