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跟了段小视频,她拿着勺子舀起一颗汤圆,故意在镜头前晃了晃,然后啊呜一口咬下去,糯米皮粘在嘴角,还对着镜头眨了眨眼。
傅砚深看着视频里她沾着桂花的嘴角,无奈地笑出了声,指尖敲着屏幕回:
“你有点野。”
他抬头看向窗外,雪还在下,红梅的影子映在窗上,像幅淡墨画。
炉上的龙井还在冒气,汤圆的甜香绕在鼻尖,明明是冷清清的小年,却因为屏幕里那抹鲜活的身影,多了几分暖融融的盼头。
他重新拿起白玉棋子,这回落子干脆,直接落在黑棋的要害处。
等他回去,可得让她好好 “赔” 他这几日的冷清。
明明可以拍的美美照片,可以单独发给他,但就是要发朋友圈,明晃晃的在勾引他。
傅砚深退出和沈恬的聊天界面,指尖重新握住白瓷勺,舀起那颗悬在碗沿的粉皮汤圆。
牙齿轻轻咬破糯米皮的瞬间,温热的桂花馅便裹着酒酿的清甜漫开,软乎乎的糯米粘在舌尖,甜得不算腻人,倒像沈恬每次靠在他怀里时,轻声细语的撒娇。
他忽然想起上次沈恬吃汤圆,半颗馅沾在嘴角,还非要凑过来让他帮忙擦掉,结果她直接带着唇角的馅亲上了他的唇瓣,完了后,笑的像是偷腥的猫咪。
他放下勺子,拿起手机凑近碗沿。
镜头先对着汤圆转了半圈,特意把浮在酒酿上的桂花碎拍得清晰,又微微抬了抬角度,让窗外的红梅枝桠刚好落在画面角落,雪片落在镜头上,晕开一点朦胧的白。
按下快门时,他还特意调亮了色调,像沈恬发朋友圈时总爱用的暖光滤镜,末了又在照片下方加了行小字:
“吃的汤圆,不及你一分甜。” 才点了发送。
手机被他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屏幕亮了又暗,没等来沈恬的回复。
傅砚深靠在酸枝木椅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嘴角却扬着藏不住的笑了笑。
他能想象到沈恬此刻的模样,许是正和小姐妹在逛街,手机随手丢在包里,连消息提示音都没听见,又或者是看见了消息,故意憋着不回,吊着他。
“真是玩野了。”
他低声嘀咕,语气里没半分责备,倒满是纵容,指尖划过屏幕上沈恬的头像。
“三少爷,老爷让您去前院一趟。” 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见傅砚深抬头,她又补充道,“今天来的客人多,老爷说让您去帮忙招呼着些。”
傅砚深 “嗯” 了声,起身时顺手把手机揣进羊绒大衣口袋,目光扫过桌上的汤圆碗,还剩小半碗酒酿,粉黄白三色汤圆浮在里面,像撒在琥珀里的碎玉。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理了理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跟着佣人往外走。
冬季的十点还裹着未散的寒气,傅家老宅朱红大门外的山道已被车流堵得满满当当。
不是寻常的代步车,而是清一色的迈巴赫,宾利,偶尔夹杂几辆挂着沪港两地牌照的劳斯莱斯,车牌号多是连号的,车身覆着层薄雪,却掩不住哑光车漆下的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