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
准提的嘉奖令刚落，灵山菩提殿内便炸开了锅。
众弟子早有准备，纷纷探手入储物法宝，霎时间霞光漫天！
琉璃盏盛着的紫府玉液泛起琥珀光，酒气混着菩提香飘出殿外；三足鼎中蒸着的九转仙桃果肉饱满，汁水顺着鼎沿凝成珍珠般的灵露；
更有弟子捧出月心竹实、炎狱朱果，连殿中八宝池的九品莲台都似被这盛景引得，舒展花瓣吐露更多佛光。
药师站在前列，除了先前的风雷双令牌，又取出一坛用先天灵泉酿就的“醉流霞”，笑着往准提与接引的玉杯中斟满。
接引捻须而立，看着满殿堆积如山的宝物，指尖拂过一枚泛着土黄色光晕的玄黄母气珠，眼中满是欣慰：
“当年西方教连供养弟子的灵米都需东借西讨，如今竟能有此家底，全赖尔等出力。”
他端起玉杯浅酌一口，紫府玉液入喉化作暖流，“这酒是截教独有的秘方吧？比当年从金鳌岛‘借’来的滋味更醇厚。”
准提已走到宝物堆前，随手拿起一块嵌着银星的星辰砂，指尖传来的先天灵气让他眉梢飞扬。
“截教这次庆典办得张扬，金鳌岛万仙齐聚，光是拍卖会就开了一个多月。”
他笑着回忆起弟子传回的消息，“从先天雷纹钢到悟道茶树苗，连镇族级的灵脉图都拿出来拍卖，通天师兄倒是舍得。”
旁边的弟子连忙补充：
“师尊，我们以西方教名义庆典，用玉牌里‘借’来的贡献点抢拍。那风雷双令牌就是最后一场，我们跟阐教弟子争到最后，最后逼得他们花费了百万贡献点呢！”
众弟子闻言都笑起来，当初借贡献点时赵公明拍着胸脯说“西方教的面子，只管借就是了”，如今想来倒是成了绝妙的助力。
准提越看越喜，从宝珠到风雷双令牌，再到堆积如山的先天灵材，每一件都足以让洪荒大能眼红。
他抚掌大笑，声音震得殿顶菩提叶簌簌落下：
“哈哈哈，够了够了！有这些宝物在，炼宝、养脉、供弟子修行都绰绰有余，接下来十万年吾西方教都不缺灵材了！看看谁以后还敢说我西方贫瘠，说我教无至宝！”
接引也点头附和，正欲开口再说些嘉奖的话，异变突生——准提腰间悬挂的那枚从截教借来的贡献玉牌，突然挣脱绳结冲天而起，在他眼前悬浮定住。
紧接着，玉牌表面亮起一行刺目的鲜红字迹，如同用精血写就，在佛光中格外扎眼。
“西方教债务明细：借取截教贡献点共计九十三亿点，购风雷双令牌耗七十亿点，购玄黄仙金耗两百五十万点……利息按日计，累计需追加贡献点三亿点。”
字迹缓缓滚动，连西方教刚收入囊中的宝物都被一一标注，“可抵偿资源：九转菩提子（一颗可折抵三亿点）十二品功德金莲（折抵二十五亿点），菩提古树（折抵十亿点）……剩余债务需以纯贡献点或同等价值先天灵宝支付，限百年内结清。”
满殿弟子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谁也没想到截教竟有这般手段，连西方教的家底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准提先是一怔，随即嗤笑出声，抬手欲将玉牌拍下：“哼，通天师兄倒是会算账。敢找吾西方要债？等个几百万年，待我教渡化足够有缘人，再说吧！”
准提将截教的贡献玉牌随意揣进袖袋，指尖捻起一枚饱满的炎狱朱果，就着杯中醉流霞咬下，甜润的果肉混着醇厚酒香在舌尖化开，脸上满是志得意满。
“这截教的灵果果然不凡，比灵山自种的多了三分先天火气。”
他刚要再夸几句弟子们会办事，殿内突然响起一片“嗡鸣”声——数百枚颜色各异的玉牌齐齐从弟子们腰间挣脱，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纷纷悬停在各自主人眼前，牌面尽数亮起刺目的赤红光芒。
“嗯？”准提抬眼扫去，只见每枚玉牌上都滚动着与他先前所见相似的催债字迹，只是数额各不相同。
有的玉牌写着“欠截教贡献点一百五十万，利息三万”，有的则标着“累计欠款五百万，限百年结清”，最显眼的是药师身旁那枚玄铁玉牌，赤红字迹格外粗大：
“债务总计九千万贡献点，含风雷双令牌利息及临时借支”。
这倒是怪不得弟子们，当初在截教庆典上赵公明表示可以随意借款，顿时动了心思。
有弟子借贡献点拍下悟道茶树苗，有弟子囤了大批先天雷纹钢，更有甚者见灵脉图价格高昂，干脆联合几位同门凑了笔“巨款”！
反正截教只要口头誓言，连个天道契约都不立，这“羊毛”不薅白不薅，如今个个都成了欠账大户。
满殿弟子起初还有些错愕，待看清玉牌上的内容，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准提与接引对视一眼，非但没有半分怒意，反而捋着胡须频频点头。“师兄你看，”接引笑着指了指闹哄哄的弟子们！
“这些孩子总算开窍了。往日去东方化缘，还总想着留几分情面，如今懂得主动为教里争取资源，这才是我西方教该有的样子。”
准提深以为然，端着玉杯起身，竟饶有兴致地听起弟子们的议论。
那枚欠了九百万贡献点的弟子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琉璃盏都跳了起来，盯着玉牌上的数字嗤之以鼻：“哼！还个屁！九百万而已，也配让我西方教还钱？”
他抓起桌上的先天灵材晃了晃，声音愈发响亮，“这要是乖乖还回去，吾西方教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出门在外，还有脸说‘我们是西方修士’？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
他身旁一位穿青衫的弟子立刻附和，指尖点着自己的玉牌笑道：
“谁说不是呢？我当初借贡献点时还捏着把汗，生怕截教要立天道契约，到时候赖账都要遭天罚。没想到他们比想象中还愚蠢，只让我随口发了句‘不还便坠轮回’的虚誓，连个见证的法宝都没有——这誓言当放屁听都嫌臭，还想让我兑现？”
这话瞬间点燃了众弟子的话匣子。
有弟子指着玉牌骂截教“财大气粗缺心眼”，说自己借的三百万贡献点，买的灵脉图够西方教开三条新灵脉；有弟子炫耀自己用借的钱拍下的后天灵宝，说就算把灵宝卖了都够还账，可就是不还，气气截教弟子；
还有弟子凑到药师身边，请教怎么用借来的资源炼宝，直言“要把截教的钱，变成打垮截教的法宝”。
一时间，菩提殿内满是“赖账有理”的论调，赤红的催债玉牌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反倒成了弟子们“功绩”的见证。准提听得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说得好！我西方教素来只讲因果，不讲虚礼。截教自愿借资源给我们，是他们的‘因’；我教弟子凭本事拿资源壮大自身，是我们的‘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殿玉牌，语气带着圣威，“至于这些债务——他们有本事，就来灵山取！”
接引也随之起身，佛光洒落在众弟子身上，将那些赤红的催债光芒压下几分：
“诸位弟子无需挂怀，安心用这些资源修行炼宝。待日后我西方教大兴，别说这点贡献点，便是截教的金鳌岛，有朝一日也要让他们‘借’给我们坐坐！”
众弟子闻言齐声高呼“师尊英明”，笑声与梵唱交织在一起，震得灵山的菩提叶都簌簌落下，唯有那些悬停的催债玉牌，在欢声笑语中显得格外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