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大殿内,八宝池的清辉映着准提骤然舒展的眉眼,先前因提及元始算计而凝聚的凝重,竟在刹那间化作胸有成竹的笑意。
他指尖轻捻,一缕佛光掠过身前莲台,语气里藏着几分对通天的慨叹:
“可惜啊,通天师兄向来只盯着破阵反噬,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这亲手破开天道阵法的举动,才是洪荒天道暗许的最大机缘!”
话音未落,准提抬手一召,十二品灭世黑莲便从他袖中缓缓浮起。
莲瓣舒展间,乌黑的纹路里竟流转着点点鸿蒙紫气,四十八道极品先天灵宝禁制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若隐若现的先天至宝禁制!
“通天教主为了那乾坤宝玉,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准提指尖轻点黑莲,眼底闪过一抹戏谑:
“当年借女娲师妹的乾坤鼎闭关许久,耗尽截教半数灵脉滋养,才创造出可助灵宝晋升的乾坤宝玉!可如今传遍洪荒的,也只是‘乾坤宝玉妙用无穷’的说法,谁曾听闻截教有半件先天至宝现世?”
他忽然将黑莲往前一送,莲瓣轻触接引身前的佛光,一道清晰的因果线在二圣眼前浮现:
正是那枚截教至宝乾坤宝玉,在准提破除南冥阵法后,成为了激活黑莲本源的钥匙。
乾坤宝玉引动的混沌气流,与天道赐下的“晋升资格”相互呼应,才让灭世黑莲冲破禁制,凝聚出那道关键的先天至宝禁制。
接引的目光死死锁定黑莲上的鸿蒙紫气,周身佛光剧烈波动,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师兄,你的意思是……当年你破除南冥那道天道阵法,所获得的并非阵中藏物,而是这份能让极品先天灵宝蜕变为先天至宝的‘资格’?”
他终于明白,为何准提受了八十一天天罚之火,却从未真正怨怼——那根本不是劫难的终点,而是机缘的开端。
“正是如此。”
准提将黑莲收回,笑容越发笃定:
“天道最讲平衡,我强行破开阵法,触怒天威遭烈火焚身,这是‘过’;可那阵法本是束缚洪荒混沌本源的枷锁,我破阵之举,恰好为新生的洪荒解除了一部分桎梏,这便是‘功’。”
他起身走到殿外,望着洪荒大地的方向,语气带着对天道规则的洞悉:
“洪荒的先天至宝名额虽稀,却也并非一成不变。
当天道需要有人打破旧有束缚时,便会将这份晋升机缘,优先赐予承了‘功过’的有缘人。我受了天罚,解了洪荒之缚,这份机缘,自然就落到了我头上。”
接引此刻已然全然明悟,他走到准提身旁,佛光与黑莲的气息交融,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如此说来,元始师兄告知我们阵法秘辛,反倒是帮我们看清了这份机缘的真相。接下来,我倒是也想找出下一道阵法试试了!”
准提刚说完要给元始“回礼”的话,忽听得殿外传来一阵隐约的祥云涌动之声,他捻动着掌心菩提子的手指一顿,随即朗声笑了起来。
“不急着算计昆仑。”
准提抬手示意接引看向殿外,十二品灭世黑莲在他身后轻轻旋动,乌黑莲瓣上的鸿蒙紫气与远处天际的霞光遥相呼应,
“你听这动静,诸位弟子已是快到山门了,咱们且先看看,他们此番东行都给西方教带回来什么好东西。”
接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见西方天际升起数道璀璨光华,有琉璃宝光,有金刚锐气,显然是弟子们携着收获归来。
他这才恍然拍了拍额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倒是把这桩大事忘了。先前因归墟阵法与至宝机缘诸事分心,竟没记挂着弟子们的行迹。说来此次他们邀请之名前往截教参加庆典,想必是收获颇多,只怕通天教主日后知晓了,要心痛了!”
提及通天,准提的笑意里便多了几分锋锐。他指尖一弹,一缕佛光化作金绳,将殿外飘落的一片菩提叶缠了个正着:
“哼!心痛也是他自找的。当年截教势大时,通天师兄可是半点不将我西方教放在眼里,明着‘借’走我西方三条灵脉,暗着让弟子截胡我教度化的有缘人,桩桩件件都记在账上。
如今不过是让他吐回些好处,便该做好亏本的准备。”
说话间,殿外已传来弟子们的梵唱之声,夹杂着法宝碰撞的清脆声响。
准提起身走到殿阶前,望着越来越近的弟子身影,声音里满是笃定:
“他若识趣,便该当这是因果循环;若真敢恃着清萍剑的威名打上灵山要账,我这刚晋升的灭世黑莲,倒也想试试与其碰一碰高下。”
接引缓步跟在他身侧,望着弟子们怀中抱的先天灵材与法器,佛光柔和地漫过周身:
“我西方教素来以慈悲为怀,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此番弟子们的收获,既是机缘,也是警示——往后这洪荒,该换个格局了。”
灵山山门处梵音缭绕,各弟子捧着收获的宝物列队而立,琉璃宝鼎的霞光与先天功法的墨香交织成一片祥和盛景。
就在众人争相禀报之际,药师拨开围在身前的同门,踏前两步站到准提与接引面前,成为最显眼的一道身影。
他袍袖一振,两道流光便从怀中跃出,落在掌心时已化作一对巴掌大小的令牌,青、紫二色流光在令牌表面流转不休,他朗笑着说道:
“师尊幸不辱命!弟子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阐教弟子手中夺得了这两件极品先天灵宝——风雷双令!”
话音未落,左手青色令牌突然无风自动,牌面雕刻的风旋纹路间似有气流涌动,竟引动周遭菩提叶纷纷盘旋起舞;
右手紫色令牌则滋滋作响,银紫色的雷纹中隐现噼啪电光,与天际流云擦出细微的火花。
两道令牌虽未催动,却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先天威压,让旁边捧着玄水鼎的弟子下意识后退半步。
准提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接过双令牌,指尖刚触碰到令牌表面,便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风雷本源。
他屈指轻弹,青色令牌发出一声清脆的风鸣,紫色令牌则回应以低沉的雷鸣,两种声响交织间,竟在半空凝成一道微型风雷漩涡。
准提仔细端详着令牌边缘的先天道纹,越看越是欣喜,抚须笑道:
“不错不错,果真是极品先天灵宝!你看这风令引动的先天巽风,能破天下迷阵;雷令蕴含的九霄神雷,可诛世间邪祟,二者合一便是攻守兼备的至宝,比之通天的渔鼓也不遑多让。”
他将令牌递回药师手中,目光扫过列队的众弟子,声音愈发洪亮,“好好好,尔等此次东行深入截教,夺得至宝,皆立下大功,今日灵山设宴,共庆此番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