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被二位师弟看穿，再遮掩倒显得为兄小家子气了。”
元始天尊闻言朗笑一声，右手微抬，袖中顿时飞出一道璀璨霞光。
霞光落地化作三尺长的玉如意，首端三枚宝珠分别流转着青、赤、金三色光华，手柄处九条五爪金龙栩栩如生，正绕着如意身蜿蜒游动，龙须扫过之处，连归墟的混沌气流都被涤荡得清澈几分——正是脱胎换骨的三宝玉如意。
如意刚一现世，便散发出远超极品先天灵宝的厚重威压，虽不及灭世黑莲那般凛冽，却带着一股源自混沌的温润气机，与归墟阵法的鸿蒙符文隐隐共鸣。
元始天尊抬手抚过如意表面的云纹，眼中满是自得：“不错，此宝确有几分长进，不过这是为兄的缘法，与二位师弟并无干系吧？”
反正底牌已被窥破，遮掩反倒落了下乘。
更何况归墟阵法仍在他掌控之中，三宝玉如意也已今非昔比，即便西方二圣心生觊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倒不如大大方方炫耀一番，挫挫这两位“空手套白狼”的师弟的锐气。
准提见如意光华如此盛烈，攥着灭世黑莲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眼底满是艳羡。
接引却依旧气定神闲，合十的双手微微一拱，笑容温和如春风：
“师兄此言差矣。吾等皆是鸿钧道祖座下弟子，同沐道恩，共护洪荒气运。如今西方贫瘠，灵脉稀疏，连件拿得出手的至宝都难寻，师兄既得此天大机缘，何不分享一二？也算是为洪荒均衡气运出一份力。”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抬出了道祖的名头，又绑定了洪荒大义，仿佛元始不分享便是不顾天道、不念同门。元始天尊听得冷笑出声，袍袖无风自动：
“说得倒是好听，合着为兄耗费心血闯下的机缘，要平白让给你们？”
他心中暗骂西方二圣厚颜无耻，面上却不动声色。
可转念一想，当初为助三宝玉如意汲取混沌气息，他强行破除归墟一处上古封印时，被混沌煞气反噬，盘古幡都遭受大难，若不是七彩圆盘护持，险些伤及本源。
若是能说动这两位师弟去破另一处封印，既能借他们的功德抵挡劫难，又能让如意更快吸纳混沌本源晋升先天至宝，倒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念头流转间，元始天尊脸上的不屑褪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叹了口气：
“并非为兄吝啬，实在是这机缘背后藏着滔天凶险。九死一生才窥得一线机缘。二位师弟身系西方教气运，为兄实在不忍你们以身犯险啊。”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凶险，又暗示了机缘的价值。
接引何等精明，瞬间便听出了弦外之音——元始这是在说，想知道机缘可以，但不能白要，得拿出足够的代价。
他与准提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拱手道：
“师兄多虑了。吾等圣人证道以来，便是以守护洪荒为己任，别说九天玄雷、混沌罡风，即便下至九幽炼狱，上至紫霄宫顶，为了万千生灵，也绝无退缩之理。”
准提也连忙附和，攥着菩提子的手却有些发紧——他知道，接下来该谈“代价”了。
元始天尊要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抚掌而笑：
“师弟有此胸怀，为兄甚是敬佩。只是这三年来，吾为稳固归墟阵法，日夜以元神温养阵眼，如今神思倦怠，许多关键细节都记不太清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准提掌心的菩提子上，意有所指道：
“听闻西方菩提树上结有九转菩提子，凝神补神之效冠绝洪荒，若能有十颗相助，或许能助为兄恢复元神，想起那些关键信息。”
“十颗九转菩提子？”
元始天尊的话音刚落，准提的脸色便如被混沌罡风扫过，瞬间从潮红转为铁青。
他攥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金白，掌心里那几颗尚未炼化的菩提子竟被捏出细微印痕。
他险些当场跳脚，周身灭世黑莲的乌黑霞光都因心绪激荡而翻涌不定：
“元始你休要狮子大开口！一转菩提子尚且需百万年才得十二颗，九转菩提子乃是体菩提古树汲取西方气运，历经九元会才结出的至宝，我二人守着树候了无尽岁月，满打满算也只攒下九颗而已！”
话音未落，他便要踏莲上前，显然是被这蛮横要价激得动了真火。
“师弟稍安勿躁。
”接引及时抬手按住准提的肩膀，温热的佛光如柔盾般拦下他的气机。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笑意，上前半步对着元始天尊拱手，语气不卑不亢，
“师兄莫要说笑了。圣人元神稳固，便是枯坐万载也难耗心神，区区三年护阵，怎会劳损至此？”
他话锋微转，目光扫过元始天尊袖中隐隐发光的三宝玉如意，意有所指道：
“何况我二人此次离灵山时仓促，只为探查归墟异动，行囊极简，随身只带了三颗九转菩提子应急。这三颗虽不及师兄所求之数，但若论凝神补神之效，应付这点损耗应当是足够了。”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破了元始天尊的夸大其词，又给出了台阶，同时暗指“三颗已是极限”，绝无再加的可能。
元始天尊闻言心中暗笑——他本就没指望真要到十颗，先前开口不过是漫天要价，想探探西方二圣的底线。
如今能有三颗进账，已是意外之喜，总好过空手套白狼。
他面上却依旧端着圣人的架子，冷哼一声，抬手让三宝玉如意在掌心转了个圈，光华流转间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
“罢了罢了。若不是念及洪荒万千生灵安危，需得你二人相助稳固归墟，这般机缘便是倒贴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三颗便三颗，权当是为洪荒积德。”
见元始天尊松口，接引立刻用眼神示意准提。
准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从储物的八宝囊里摸出一个玉盒，盒身刻满滋养符文，显然是用来珍藏至宝的。
他掀开盒盖时动作极慢，看着里面三颗饱满圆润、泛着金光的菩提子，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仿佛在割自己的肉。
“拿着！”准提猛地合上古盒，几乎是将菩提子砸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抬手接住，指尖刚触到菩提子便感受到浓郁的生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准提则别过脸，对着归墟混沌气流闷声道：“快说机缘，别耽误工夫！”
接引连忙上前打圆场，对着元始天尊笑道：“师兄既已收下信物，还请示下那机缘究竟在归墟何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