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郝友其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发梢还在滴水。
他一边用毛巾随意揉搓着头发，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哪位？\"他微微皱眉，声音里带着些许疑惑。
电话那头传来苗念犹犹豫豫的声音：\"其哥？\"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不确定，\"其哥你吃饭了吗？\"
\"还没，刚刚洗完澡。\"郝友其把毛巾搭在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自己半干的头发。
他看了眼这个陌生号码，声音里多了几分关切：\"这谁的手机啊？你吃饭了吗？\"
\"啊？\"苗念的声音突然变得局促。
电话这头，她正被三个姐姐期待的目光包围，只能无奈地抬手扶额。
\"我吃着呢，你要不要来我这家吃？\"
郝友其的眉头微微蹙起，声音里带着笑意：\"可以啊！你发个地址给我~\"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促狭：\"咋啦，声音咋这么心虚呢？\"
\"那个...你来的时候带多点钱...\"苗念的声音越来越小。
郝友其闻言按下免提键，声音里满是调侃：\"为啥，你给扣店里了？\"
\"唔，因为我们三个出来忘带钱了...\"苗念的声音几乎要消失在背景音里。
此时德岐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听到这话突然支起身子，冲着手机问道：\"三个都没带嗷？\"
电话那头传来几个女生此起彼伏的辩解声：\"唔...我们带的手机还没电了。\"
郝友其忍不住扶额，发梢的水珠随着这个动作甩在了地板上。\"你发个地址给我，我去接你们。\"
德岐已经极有默契地站在了玄关处，一边弯腰穿鞋一边朝郝友其扬了扬下巴：\"走着。\"
半小时后，郝友其和德岐推开烤肉店的玻璃门。
扑面而来的烤肉香气中，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座位上方梓、邓楚姝和苗念。
三个姑娘齐刷刷地转过头，冲他俩绽放出过分灿烂的笑容。
\"你们挺能啊！三个都没带钱包？\"郝友其走到苗念身边坐下，故意板着脸问道。
方梓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理直气壮地说：\"国内也不用钱包，没习惯。\"
\"那手机呢？\"德岐一边帮服务员收拾桌子，一边挑眉问道。
\"哎，这个真带了。\"邓楚姝接过话茬，\"只是刚刚忘记它们没电了而已！\"
方梓配合地晃了晃手里黑屏的手机，表情无辜。
郝友其在苗念身边坐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我们苗念同学非常清楚的记住了你手机号码的前9位数。\"方梓声音带着笑意。
\"九位？\"他凑近苗念，声音里满是玩味，\"那还有两位数咋来的？\"
苗念的脸突然红了，小声嘟囔道：\"穷举法~\"
郝友其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挺骄傲呗！\"
\"那是！\"苗念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脸上写满了\"快夸我\"三个字。
\"是，挺棒！\"郝友其嘴角抽了抽，无奈地摇头轻笑。
他修长的手指在菜单上快速划过，又多点了几份肉，纸张在他指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刚拿起筷子扒拉两口，烤肉的香气还在鼻尖萦绕，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在玻璃桌面上打着转。
郝友其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筷尖悬在半空：\"喂，乔指？\"
\"你搁哪儿呢？\"
郝友其腮帮子还鼓着，含糊不清地回答：\"外边吃饭。\"
他匆忙咽下食物，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德岐适时地推过来一杯冰可乐。
乔楚覃那边传来敲击桌面的哒哒声，他似乎在强压着情绪：\"你一会儿顺路去给你吴指和黄指送饭钱。他俩没带钱！\"
\"啊？\"郝友其的筷子啪嗒掉在烤盘上，几滴油渍溅到了桌布上。
他下意识看向对面几个女生，苗念正心虚地低头戳着碗里的泡菜。
\"啊啥？\"乔楚覃的声音陡然拔高，听得出来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重重放下，发出\"砰\"的一声响。
郝友其揉了揉太阳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纸巾：\"没事，只是觉得我今晚挺忙。\"
\"忙啥？\"
\"我刚刚才被苗念叫过来结账。\"
半个小时后，方梓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沾着酱料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开消息。
大群里赫然显示着一条新通知： 「马达饭店要用现金，出门记得带现金！！」
两个鲜红的感叹号格外醒目，全桌人看完都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
清晨七点四十分，酒店门口。
微凉的晨风裹挟着行道树上残留的夜露气息，苏怡笙的长发被轻轻吹拂。
女孩困倦地啃着手里半凉的煎饼，嘴角残留着一点酱料。
她突然张大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生理性泪水。
\"好吃吗？\"乔楚覃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拇指蹭掉了她嘴角的酱渍。
苏怡笙晃了晃脑袋，发梢在晨光中划出慵懒的弧度：\"没你煎的好吃。\"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黏糊感。
不远处，苗念几人小跑着赶来时，正好看见吴泛高举着队服在晨风中挥舞。
鲜红的队服像旗帜般猎猎作响，在灰蒙蒙的晨色中格外扎眼。
\"吴指早上好。\"几个姑娘异口同声地问候，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上车吧！\"吴泛得意地抖了抖手中的队服，转向身旁的黄远时眉飞色舞，\"咋样，我就说这法子好。显眼！\"
黄远点了点头，\"你一会儿记得把我的衣架还回来嗷！\"
这时何茵突然瞪大眼睛，指向不远处正在登车的日本队：\"他们怎么有这么长的衣架？\"
\"晾衣杆，\"黄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我昨天看那谁买了一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长度。
\"你俩咋不买呢？\"何茵歪着头追问，晨风吹起她额前几缕不听话的碎发。
吴泛把队服往肩上一甩，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们让祁哥在国内买了带过来，这里贵。\"手指还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你俩这么勤俭？\"何茵震惊地挑起眉毛，这个夸张的表情让她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
\"嗯咳，\"黄远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耳尖微微泛红，\"主要是昨晚出门没带钱。\"他压低声音补充道，同时用眼神示意不远处正在走来的郝友其，\"小其带的钱付了两顿饭，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