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念站在值机队伍里，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背包带打转。
郝友其单脚撑着自己的行李箱立在她身后，像堵人墙似的把拥挤的人流隔开。
突然四周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不知何时又聚拢过来的那台摄像机对着他们一顿猛拍。
更过分的是，郝友其察觉到那人怼着苗念的角度·······
\"啧！\"郝友其烦躁地甩了甩额前的碎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苗念闻声转过头来，\"其哥。\"
\"嗯？\"郝友其条件反射般微微俯身，左耳朝她偏了偏，这个动作熟练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
\"咱航班号多少呀？\"
苗念仰着脸，眼睛在机场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
郝友其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了两下：\"发你了。\"
\"好~\"苗念拖长的尾音还没落下，手机就在口袋里轻轻震了震。
她低头看信息的瞬间，郝友其已经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半步，把她和举着相机挤过来的人隔得更远了些。
眼见那人又跟了过来，郝友其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他眯起眼睛盯着那人胸前的工作牌，冷冰冰地念道：\"xxx娱乐体育新闻？\"
那人的手指顿时僵在了快门上，他盯着对方开始发抖的手，嘴角扯出个没有温度的笑。
\"刚刚那组照片删了，否则你们的东西，一个都别想发出去......\"手指轻轻点了点那台昂贵的相机，\"滚。\"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狗仔已经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仓皇消失在人群里。
郝友其重新戴上墨镜的瞬间，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眼底未散的戾气。
郝友其双手抱臂站在原地，漫不经心地转了转脖颈，方才的戾气还未完全消散。
突然，苗念举起手机\"咔嚓\"一声对着他拍了张照。
他微微侧头，眉头还蹙着：\"咋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你也偷拍我？\"
苗念冲他吐了吐舌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手机里立刻传出姥姥慈祥的声音：\"念念啊...\"
\"姥姥，我准备上飞机啦！\"苗念凑近话筒，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你看我没丢，认得路，其哥在我身后呢！\"她把镜头转向郝友其的方向，\"你跟姥爷放心嗷，别熬夜看我比赛。我给你们买了会员，都有回放的~\"
郝友其紧绷的肩膀突然就松懈下来，眉间的褶皱也舒展开了：\"拍给姥姥、姥爷看嗷？\"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苗念点点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嗯！他们问我上飞机没有，怕我走丢了~\"
\"你跟姥姥说，\"郝友其突然凑近镜头，嘴角微微上扬，\"我带着你不会丢的。\"
\"说啦~\"苗念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姥姥发来的一连串笑脸表情。郝友其的目光落在那些表情包上，眼底最后一丝冷意也化开了。
落地马达后，乔楚覃和苏怡笙才和大部队汇合。
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航站楼的灯光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怡笙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护颈枕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苏指~\"苗念拖着行李箱快步走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
\"哎，\"苏怡笙抬头，眉眼弯了弯，\"累不累？\"
苗念夸张地抻了个懒腰，运动外套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小截：\"还行！苏指，你累么？\"
不远处，乔楚覃单手推着两辆行李车，金属轮子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的目光警觉地掠过候车区那几个举着相机的身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笙笙，\"他低声唤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将行李车调整了方向，\"你站过来一点。\"
苏怡笙迷糊地应了一声：\"好。\"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倦意，顺从地往乔楚覃身边挪了两步。
乔楚覃用两辆行李车巧妙地在她周围筑起一道屏障，转头对一旁郝友其和德岐说：\"一会儿你俩走前边。\"
\"好。\"小其立即会意，往前方挪了半步，顺带不放心的看了看苗念。“跟紧了嗷，这是国外嗷！”
“好，我跟着苏指。”
郝友其微微蹙眉，“你别跟紧苏指了，你认得乔指的那箱子比较顶用。”
苗念回头看了一眼，“好的！”
吴泛和黄远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地蹙眉。
\"这回比赛怎么这么多人看？\"
黄远轻轻摇头：\"估计之前挺长时间没比赛，加上咱们乔指导的婚礼上了热搜。\"
乔楚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尾余光扫过远处的镜头，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这回拍念念的人也多。\"吴泛又补充道，目光担忧地望向苗念。
黄远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禁赛后第一次世界赛，能不多吗？\"
苗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往苏怡笙身后躲了躲。
苏怡笙立即伸手，安抚般地捏了捏她的肩膀。
乔楚覃见状，默默将行李车又往中间靠了靠，在地面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一行人平安抵达酒店，这次酒店一楼是个商业圈。
旋转门将最后一丝夕照切割成碎片，大理石地面倒映出众人疲惫的身影。
苏怡笙松开脖颈间的护颈枕，在手腕上绕了两圈，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指示牌区域。
\"这明天上训在那边等车吗？\"
何茵正把薄荷糖纸揉成小球，闻言手腕一抖：\"不是吧？\"糖球划出抛物线落进垃圾桶，她转向完全相反的步行出口，\"在那边吧？\"
\"是么？\"苏怡笙的平底鞋在大理石上转了半个圈。
乔楚覃抬头找了找，\"不就在这儿吗？\"他屈指弹了弹头顶锈迹斑斑的蓝色标牌，\"这不画着一个car吗？\"铁牌被撞得微微晃动。
吴泛眯眼时眼尾挤出细纹：\"这不打出租的吗？\"
\"哎，是吗？\"何茵的丸子头随着转头的动作轻颤。
身后的小将们像极了迷途的雁群，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庞。
黄远正把房卡排成扇形，金属钥匙扣叮当作响：\"祁哥啥时候来啊?\"
\"明天下午。\"房卡在众人手中传递。
\"他能找着路不？\"
乔楚覃抽走最后一张房卡，卡面在他指间翻了个面：\"能吧？\"突然抬腕看表，表带在灯光下泛着哑光，\"都早点回去休息。\"他的声音像按下开关，所有人瞬间挺直腰背，\"明早七点半吃早餐，八点汇合出发去训练。出门啥的，尤其是女孩都三两结伴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