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物理系学生的脑子呢，这会儿脑洞大到贺封君穿越、失忆、时空交叠等一连串大戏。
距离感被脑内的梗和脑洞冲得稀碎。
两人提溜着早餐，迷迷糊糊地带着“贺老师”来到数学系大教室。
贺遇臣这货，完全没有半点心虚的自觉，站在教室门口，淡定地环顾四周环境。
不知道是这两位同学记错时间，还是课程临时调整。
公开课还没开始。
但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走廊上，还有陆续低声小跑着过来的学生。
“贺老师！”
“贺老师好！”
“贺老师”一秒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从容地点着头，和路过的学生们一一打招呼。
“数理不分家，你们也来听听？”
贺遇臣让开门口位置，转身问两个还在蒙圈中的男大。
自己施施然进了教室。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教室，从贺遇臣踏入的那一刻，陡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贺遇臣转动。
可他们发现，“贺老师”今天书也没带，走的方向也不是讲台，而是径直朝着座位区走去。
这是闹哪样？
“什么鬼？”
“嚯，莫名觉得小贺老师今天的气场两米八。”
“笑鼠。”
“哎哟，我们小贺老师跟哥哥长得真的很像诶~”
“时间还没到，小贺老师来这么早？是想和我们聊聊天吗？咩哈哈！”
“姐妹，你到底是来听课的，还是看颜的？”
“成年人不做选择！老天，该死的数学！”
“看颜是真，但小贺老师的办法真的一绝，每次来听课都醍醐灌顶有没有？”
“可惜小贺老师不授课，呜呜！连公开课都那么随机。”
“别想了，偶尔能蹭上一节就不错了。贺老师纯搞科研的，学校宝贝呢。再说……真开课了，也抢不到。”
……
只安静了几秒的教室，又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低语，夹杂着少女们憋不住的轻笑。
贺遇臣拢了拢大衣下摆，没怎么挑拣，随手找了个前排空位坐下。
上课嘛……即便这个老师再优秀、再好看！前面几排VIp坐席，多半是空空荡荡的，大家总爱往后排躲。
他落座时看似面无波澜，实则早已竖起了耳朵。
身后传来的那些压低了的讨论声，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耳朵里。
他不由低下头，眼尾悄然向上弯了弯，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大约十分钟过去，门口和走廊的喧闹渐渐平息，距离正式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
教室里的讨论声也跟着慢慢低了下去。
到最后，所有人都自觉掏出课本，安静了下来。
乖巧等着“贺老师”起身上课。
然而，在一众灼热的视线下，“贺老师”的身影岿然不动，半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学生们面面相觑，忍不住互相杵手肘、耸肩膀，眼底满是不明所以的茫然。
直到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贺封君带着课本水杯，缓缓走进教室门。
刚踏进门口，脚步便是一顿。
贺遇臣的存在感太强，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前排的熟悉身影。
贺封君眼中飞快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漾开笑意，末了又爬上几分害羞。
这一连串的反应不过发生在两秒之内，他很快便调整好状态，若无其事地朝讲台走去。
路过贺遇臣时，微微做了个小表情。
贺遇臣眨眼回应。
这哥俩是淡定了。
满教室的学生却彻底炸开了锅，一个个瞪圆了眼睛，脑子里齐刷刷飘过同一个念头：
什么情况！怎么有两个小贺老师？？！
“靠！那是臣哥！”
“？？？”
有人没反应过来，满脸懵圈地张着嘴，眼神在讲台和前排之间来回扫射。
“啊？嗯？哇！”
短短三个字，精炼全场人的心路历程。
安静地教室，霎时沸腾。
讲台上的贺封君沉了下肩，曲起指节轻敲桌面。
清冽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安静，今天我们讲无限求和……”
小贺老师真是……连半点缓冲惊讶的时间都不给吗？
开场白都没有，直接打开课本了。
学生们，手上跟着打开课本，脑子里完全是浆糊，眼睛在两兄弟之间轮番打转，根本没法集中精神。
贺封君道：“怎么还有同学不带课本？”
贺遇臣抬眉，眼含笑意，不偏不倚对上他的视线。
“老师！我借他！”
贺遇臣身后，一男大眼疾手快，举着课本喊道。
贺封君忍着笑，说道：“这位同学还等什么？上课不带课本态度不端正，下次别再忘记，不然罚抄课本。”
贺遇臣起立转身，接过那名同学递来的课本。
轻声说了句“谢谢”。
而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
前几排学生，从嗓子眼儿里溢出几声压抑不住的激动低呼。
贺遇臣思忖一瞬，直起身子认真说道：“抱歉，今天打扰大家上课。麻烦大家帮个忙？”
专属于清澈大学生的猫猫星星眼，清一色满脸期待地注视着他。
“为免打扰大家上课，请暂时不要把刚才拍的照片视频发布。谢谢大家。”
贺遇臣掩着衣襟向前躬身致意。
“也请大家安心上课，毕竟小贺老师的课太随机，能上到一节也挺不容易。”
话音刚落，他又扬高了声音，一本正经学着方才听到的议论声安利：
“小贺老师的办法一绝，能让人醍醐灌顶，大家珍惜，嗯？”
“嗯？”
其中两名女同学眉梢高吊，嗯？？？
脸颊“歘”地红到耳根。
呜呜呜！这分明就是她们刚才偷偷嘀咕的话！
讲台上的贺封君，空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耳根悄悄泛起薄红。
“好了，我们浪费不少时间，认真听讲……”
贺遇臣重新落座，翻开课本。
跟着贺封君的讲课节奏滑动指尖。
不愧是燕大的高材生，借给他书本的男同学，书上标注了不少笔记，字迹清晰工整，解题思路和延伸拓展也标注得详略得当。
“如果函数列在闭区间上不一致收敛，但每个点都收敛，能否通过改变点的排列顺序让收敛变成一致的？为什么？”
课程过半，贺封君忽然抛出一个问题。
一到提问环节，猫猫头们一个埋得比一个深，恨不得把脸贴到桌面上。
“这位同学，你来回答？”
贺封君笑着抬手指向贺遇臣，语带促狭。
深埋的猫猫头们闻声，瞬间齐刷刷地抬了起来。
眼里满是“居然点到臣哥” 的震惊与好奇。
小贺老师，那可是你亲哥，不带这么整人的！
万一回答不上来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