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搜寻
众人小心翼翼，手持武器，左右探看着走向堡子里头。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堡子内竟然空无一人，无论是庄稼地里，还是屋舍里，都是静悄悄，空荡荡，只有在一个角落的柴火棚里，有几个关着的百姓。
那几个百姓脚下戴着铁链，一见到兵丁和衙役，瞬间跪地失声痛哭。
众人见状，心中顿时一沉。霍正廉快步走上前，仔细打量那些被铁链锁住的百姓，只见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身上都是鞭痕和棍伤，显然是受了长时间的折磨。
他眉头紧锁，沉声问道：“你们是阿个（哪个）村的？几时被抓来的？堡子里头的土匪呢？”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汉子抹了抹泪，颤声说道：“回大人的话，我们是李家的佃户，一直住在这堡子里，以耕种为生。前些日子，土匪突然闯进堡子，杀了李拐子和好多些人。我当时和几个下人侥幸会些手艺，才没有被杀。
土匪把我们抓了起来，关在这里，天天像赶牲口一样赶我们出去做活。昨日那群土匪说，我们给他们的吃食里下了毒，就把在灶房做饭的几个下人都给杀咧，我们几个也是被严刑拷打……”
霍正廉点点头，肯定是土匪知道他们中了毒，便迁怒了这些佃户和下人。
纪满川和纪满庆环顾四周，没有纪八娃的影子，便问：“你们见没见着一个从外头牛家庄抓来的姓纪的汉子，他去了阿达咧，咋没见着人？”
那年长些的汉子问：“得是叫纪八娃？哎，刚那阵子叫几个土匪拖出去咧，说是要剁了去！”
“啥？！”纪满川和纪满庆一时难以接受。
纪永灵知道，肯定是土匪知道毒是自己下的，所以拿纪八娃泄愤了。哎……
刘千总皱着眉，有些不耐地说：“这些话留到后头说，土匪人呐？”
那汉子颤抖着身子摇摇头，说：“我们一直关在这里头，不知道外头的人去阿达咧！”
“搜，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给我仔细搜！这堡子只有一个大门进出，人肯定藏身在堡子里，难不成长了翅膀飞咧！”刘千总下令道。
人群后头的林生文不屑地翻个白眼，悄悄和纪永灵说：“我看这刘千总也是老汉的大裆裤，球不顶用！这明摆着的事，土匪肯定在堡子里呀，还用说！”
纪永灵还没有从纪八娃被害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听林生文这样一说，便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刘千总的人一间屋子挨一间屋子地搜索着，可是土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影。
“刨，往地底下刨，人肯定藏在地窖里！”刘千总一脚踢开一扇门，气急败坏道。
于是，一伙人开始拿着铁锨、镢头开始在各个可能挖地窖的角落里寻找着。八寸塬虽说不大，那是相对大塬上的地盘而言，其实规模和一个小城差不多。于是，霍正廉也吩咐手下人一起寻找。
“这儿，这儿！这个猪食槽底下好像是空的！”一个衙役大声喊道。
霍正廉和刘千总听到喊声，立刻赶了过去。只见那衙役正蹲在一块挪动过的猪食槽，手里拿着铁锨，指着下面的一个黑洞。
“快，把猪食槽完全挪开！”刘千总急切地命令道。
几个州府兵丁立刻上前，合力将猪食槽掀开。猪食槽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不大，但足以容纳一个人进出。霍正廉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洞口边缘的痕迹，发现洞口周围的泥土有些松动，显然是最近才被人挖开的。
“这洞口是新挖的，确实有人踩过的痕迹！”霍正廉沉声说道。
刘千总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手下：“下去两个人看看！”
霍正廉微微皱眉道：“这个洞看起来很深，贸然下去，万一底下有土匪，咱的人不就中了埋伏，白白送命嘛！”
“怕个逑！点上火把下去就是！”刘千总不满道。
林生文忍不住一脸讥讽道：“怕个逑？那你咋不下去？”
刘千总不认识林生文，见一个嫩面后生竟然敢这样对他说话，气不打一处来，龇牙道：“你怂是阿达来咧？倨滴很啊，敢跟我这么说话！”
“哼，咋？我就这么跟你说话咧，你不服来打我啊！”林生文梗着脖子呛声。
“咳咳，寻土匪要紧！刘千总，这是我京中友人家里的娃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嫑和他计较！”霍正廉给了刘千总一个这娃有背景的眼神道。
刘千总冷哼一声，用手指点点林生文，好像在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大人，免得让咱的人下去平白伤亡，不如往洞里放烟熏！”纪永灵提议道。
她打心底里不愿意看到任何伤亡，既然土匪可能藏身地道里，那用烟熏，呛得对方主动爬出来是最好不过。
刘千总一听，立刻吩咐道：“好方子！来人，抱柴火过来！”
很快，几个兵丁搬来了一些麦草和湿树叶。
“把麦草点着，湿树叶盖上去，烟越大越好！”刘千总指挥道。
兵丁按照吩咐，将柴草点燃，随后盖上湿树叶。浓烟顿时滚滚而起，顺着地窖的洞口涌了进去。
“大家退后，小心防备！”霍正廉大声提醒道。
众人退到一旁，紧紧盯着地道的洞口，手中握着兵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冲出来的土匪。
浓烟不断涌入地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地道里却没有任何动静。霍正廉和刘千总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难道土匪没在这个洞里？”刘千总质疑道。
霍正廉摇了摇头：“不可能！洞口是新挖的，堡子的大小屋里头都没见人，土匪肯定就藏在地底下咧。”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狗窝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十来个人影从洞口狼狈地爬了出来，一边爬一边咳嗽，眼泪鼻涕直流。
“出来咧！”衙役们立刻围了上去，将那几个土匪按倒在地。
霍正廉走上前，冷冷地看着那些个土匪：“当真是狡猾，原来这个洞有两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