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中毒
李家堡子内，土匪们果然如霍正廉所料，乱作一团。
几日前就开始有人腿软无力，起初他们以为是天热中暑，多喝些水歇息歇息便好。哪承想，陆陆续续，有几十个弟兄都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更痛苦的是，从前日起，大家伙开始肚子疼、拉肚子，拉的狠的一天能拉二十来次，拉到两腿发软起不来身。
包括马尘芳自己，也是腿脚发软，身子发飘，身上感觉使不上多少劲儿。虽然他倒是没有像其他兄弟那样出现肚子疼拉肚子，但这种不能像往常一样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太难受了。
李家堡子里的气氛从往日的嚣张跋扈变成了如今的惶恐不安。
“大哥，这不对劲啊！弟兄们一个个都没力气倒下咧，莫不是中了啥邪？”勉强还能站着的三当家捂着肚子，脸色发青，对着马尘芳喊道。
马尘芳努力撑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咬着牙怒道：“放啥狗屁！中啥邪！明明就是有人下了毒！这么多兄弟拉肚子，明显是吃的东西被人下了毒咧！快让好着的兄弟去查，看看这两天咱们吃的喝的，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另一个面色苍白的土匪，痛苦地捂着肚子说：“大哥，咱如今哪里还有好着的兄弟？大家伙不是腿脚发软，就是串稀拉肚，连去查的力气都没有啊！
再说，咱们吃的喝的都是堡子里头原本就有的，那些饭菜也都是咱兄弟看着李家下人做下的，根本就没有下毒的机会啊。就算是外头的人想下毒，都进不来！所以这……毒是从阿达来的呀？”
马尘芳一听，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堡子里能有力气站着的弟兄都没几个了，剩下的不是瘫在地上，就是捂着肚子一趟趟地跑茅房。
他心中又急又怒，这毒到底是哪里来的？
猛然之间，他想起前几日从外头提回来的那两笼苹果。虽说这个时节的苹果还没到成熟季节，是个稀罕物，但他是个不喜欢吃苹果的人，他一见着苹果就想起他那早死的娘。
当初她娘害喜，想吃酸果子，便咬牙买了两个回来。可是才咬了一口，就被那人的婆娘找上门，硬说他娘偷了人家果子，最后她娘嘴里塞着那个果子，被活活打死，身下的那摊血让他至今不能忘怀。
所以他生平最讨厌吃果子，尤其是青苹果！那天从堡子外头提回来的两笼苹果，他一口没吃，全给兄弟们分着尝鲜了。
原来如此！那丫头竟给果子上下了毒！
马尘芳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姓纪的死妮子，竟然如此阴狠，在果子上下毒！看我不弄死她！”
拔牙那土匪原本捂着肚子痛得直不起腰，一听这话，有些不信道：“老大，果子咋下毒啊？喔些果子咱都是擦干净才吃的啊！”
若不是没多少力气，马尘芳都想一脚踢死这个蠢货。
他大骂道：“你的脑子是让狗吃咧？你想一想，除了喔果子，咱还吃了其他啥能中毒的东西？谁说果子擦了，就不能中毒？万一果子是用毒药泡过呢？”
那拔牙土匪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用不多的力气道：“老大，你不是没吃果子吗？咋……也……”
是啊，他没吃果子，为何也会没有力气？这到底还有哪里出了问题？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堡子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巨响。
“老大！一定是那狗官带人趁着我们围墙上没有兄弟守着，想攻进来咧！”院内的土匪紧张道。
“兄弟们抄家伙！”马尘芳勉强撑起身子道。
一向话不多的马安良拧着眉头道：“大哥，如今兄弟们都没有几个能把刀端得稳的，肯定抵挡不住外头的人！”
“是啊！”其他土匪也附和道。
马尘芳想了想，只能恶狠狠地咬着牙道：“那今日我们就先不战，叫兄弟们都四散开来，躲进地道，等夜里趁机逃出去！”
三当家皱眉道：“大哥，时间太紧，咱喔些地道都还没有挖通，通不到外头沟崖，咱出不去啊！”
“先藏身进去，等天黑再出来剁了官兵，后头见机行事！”
“是！”
一伙土匪你搀我，我扶你，纷纷躲进了先前挖好的地道。没过多久，在撞木的猛烈撞击下，堡子大门“咚”的一声在尘土飞扬中轰然倒塌。
刘千总得意地笑了笑，抬手一挥下令道：“所有人，跟我冲进去，剿灭土匪！”
州府的兵丁们在他的指挥下，大摇大摆地朝李家堡子的大门冲去。然而，他们刚冲进堡子大门门洞，忽然从上头落下一根巨木，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兵丁压在了底下。
刘千总大惊失色，急忙下令撤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显然没料到土匪竟然还设有埋伏。
霍正廉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摇头。这刘千总怕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根本不知道西北土匪的厉害，马尘芳这样形成一定气候的土匪头子，绝对不是无能之辈，肯定有些后手。
刘千总狼狈地退到安全地带，脸色铁青，转头看向霍正廉，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和恼怒：“霍大人，这……这是咋回事？你不是说土匪已经中毒咧么？咋还有埋伏？”
霍正廉淡淡一笑，语气平静：“这怕不是埋伏，可能就是一个机关而已。虽然这群土匪已经中毒，但是狡猾之性不改，刘千总，我方才已经提醒过你咧。”
刘千总被霍正廉的话噎得无言以对，脸色更加难看。他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句话，吩咐众人道：“接下来进入堡子小心行事，小心还有其他机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