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骑统领轩风翼
清泷的北陆之行一经白云天批准，结界令便可打开北天门通往北陆的通道。看来龙游或者泠溯早与北风交涉，北风同意清泷拜访北陆。
出乎意料的顺利。
临行前，似锦不禁向清泷打探她的旧事：“白云天说，你曾与命运之轮做过交易。”
“她说，她会拿走我身上的一件最不想要的东西，作为我保留前世记忆的代价。”
“她没告诉你那是什么？”
“没有，我当时只觉得，若失去记忆，万事皆空，我好像什么都不想要，她拿走便是。不过后来我猜到了，她拿走的是那颗黑水龙族。她后来将龙珠的力量给了梁栩焉，不知焉儿与她做了什么交易。”
“梁栩焉......是依临的幼神转世，那黑水龙本就是她外祖父的灵武，龙珠此番辗转算是物归原主。”
“龙珠是花无双的。”
“龙珠从来就不属于花无双，别忘了，黑水龙的龙头是你斩下的。”
“我......”
似锦猜到她接下来的狡辩，没给她机会说出口：“你也不欠他的情，你为他做的可一点都不比他少。若真的细算下来，他所做一切不过是利用你，怎么比得上你的真心相待？”
“我......真心相待？”清泷只知道这一路走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该做的。
报恩也好，复仇也罢。她的真心与良知都沦为了有心者操控她行为的丝线。
“你现在还觉得，真心重要吗？”
经历这一切，她才看懂，这颗真心，害惨了许多人。
“错的不是真心，是利用真心的人。”清泷眸光一沉，暗下决心，“那些人，迟早会付出代价！”
“雪鹰王的下场还没教会你吗？在天庭，赤诚之心的前路是万丈深渊。”
“深渊吗？”她从来不惧深渊，总会有人将她托起，就像总会有人愿意救活雪鹰王冰魄，“似锦，你拥有冷月被困瑶池三万年的记忆，三万年间，可有人赢过命运之轮？”
“从未有过。”
“所以，你畏惧命轮之轮对人心的操控，甚至不敢承认，你真心爱过谁。”清泷从自己的灵储空间召出一枚玉佩，其上刻有“叶”字，或许还曾经染过某人的血。
似锦当然认得出：“叶存程......”
“从此以后，这便是我们的姓氏，可好？”天神不像凡人，需要冠姓象征归属。但这枚玉佩的意义不一样。
它曾属于叶存程，属于叶似锦，或许属于过万尘、属于过叶生宣。
如今，它只属于清泷与似锦二人。
似锦当然知道她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叶清泷意味着什么。
这是对身为灵武的似锦许下的永恒的誓言，也是对天庭神权无声的宣战。
“好。”似锦语气略显无奈，却难掩欣慰，“你说得对。若天神全都畏惧命运之轮，不敢真心相待，最后只会变成更易被操控的傀儡。”
*
净冶天尊陨落后，北陆结界根基被毁，好在后来，有灵羽尊与灵空尊共同善后，重塑的结界虽不如净冶稳定，也足够抵御大部分妖魔与风雪的侵袭。
清泷抵达北陆后，被领进了安北军总指挥营。北风已在营帐内等候多时。
“清泷殿下是真敢来我北陆。”北风面带不算友善的笑，当面感慨她的勇气可嘉。
“为何不敢？”面对北风的挑衅，清泷丝毫不怵。
“进军风凌角需要十万天兵，如今安北军总数不过四十万，清泷殿下凭什么觉得我会借兵？”
“北皇战陨，您身为安北神器，北皇名义上的妹妹，不该做些什么吗？”
“清泷殿下果真不同凡响......”北风收起假意的笑，眸光变得冷峻，“若我有力与那魔头一战，北皇怎会身死魂灭？”
“北皇战死并非因为不敌，是他已无生志。而您蛰伏北陆，是在等，等一个能扭转神魔两族命运之人。”
若立于此处的是旁人，北风定会狠狠嗤笑对方自以为是。
但这位龙族王储，的确是她要等的人物。
不管她内心对这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有再多不满，她也不敢拨乱命运既定的轨道。
“天庭......很久没出现如殿下一般的天神了。”北风缓缓起身，带着清泷走出营帐。
总指挥营帐外的练兵场上，一位少年模样的将领正安抚一条刚完成训练的长翼暴风龙。
清泷从前只在策天录与别人的记忆里见过这种战龙，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它，直观地感受到它不输于任何天神的力量。
那位将领见到北风和清泷，径直走来，礼仪得体：“在下安北天骑统领，轩风翼，见过清泷殿下。”
清泷认出了他，她曾在母亲的经历里出现过，是位很敬重龙王龙游的将领。
“轩风翼将军，您与您的将士，近来可好？”清泷说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他们此前并不相识，而且最近的那场神魔之战就在三十年前。十万天骑损失过半，震惊天庭无数天神。这份关心此刻略显多余。
轩风翼回以礼貌的微笑：“近来北陆无事，多谢殿下关心，也请殿下代末将向龙王问候一声。”
清泷与龙游不睦，在天庭不算秘密。
但清泷不能在此刻表现得小气，大方回应：“我会的，相信龙王殿下也一样记挂着将军。”
但这句话对轩风翼来说不算友善。
帝尊命清泷招安沧雪族，清泷选择出兵讨伐，她与龙王不睦，确实可以越过龙王来与北陆交涉借兵。但龙王对清泷的态度，诸神皆知，他若有心，大可以将轩风翼送给他的召见令借给清泷，就算清泷拒绝，也能显示出对女儿的关切和对轩风翼的信重。
龙王不会不关切清泷，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没将轩风翼的天骑当作自己的兵力。
除非万不得已，龙王绝不会动这支队伍。
他轩风翼，终究是错付了！
轩风翼一有不快，就立刻表现在脸上，他撇撇嘴：“昔日龙王殿下向末将借兵，末将未有异议，如今殿下也是一样。只是殿下毕竟不是龙王，就算末将愿意听命殿下，飓风未必会肯。”
“飓风？”清泷看向伏在轩风翼身后的长翼暴风龙，意识到，“飓风”是这只领袖龙的名字。
北风一副准备看戏的表情：“飓风几乎是龙王殿下御用战坐，不知清泷殿下能否继承龙王之威风，驯服他的战龙？”
“它会愿意的。”清泷接受这位小将的考验：“我以为，它是你的战龙......”
轩风翼走到飓风龙头前，卸下遮挡它龙牙的铁盔，神情中是难掩自豪：“飓风是末将灵武。”
北风：“若殿下能让飓风心甘情愿为您战斗，安北军可以补上天骑五万空缺，助殿下清剿风凌角。”
眼前没有铁盔与锁链束缚的飓风面对轩风翼十分乖巧，面对清泷却充满戒备与敌意，引得她心间燃起一股征服欲。
她势在必得：“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