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纳西莎的声音颤抖着，“你确定你会……你会以你自己的方式，照看德拉科吗？尽你所能？”
艾薇拉回首看向斯内普，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却都清楚对方的想法。
斯内普望着纳西莎，微微颔首。
“我会。”
纳西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拉紧了斗篷，好似在将心底的脆弱重新包裹起来。
“好，那就这样。”纳西莎说完，不再看贝拉特里克斯，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贝拉特里克斯狠狠地瞪了艾薇拉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跟着纳西莎离开了。
大门再次关上。
斯内普缓缓转向艾薇拉，烛光在他深邃的眼中闪烁。
他沉默地注视着艾薇拉，艾薇拉则平静地回望。
良久，斯内普才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斯内普：“放心，我不会同意。”
艾薇拉：“好。”
她从空间手镯中拿出了自己的成绩单：“我的成绩出来了哦，爸爸。”
斯内普一愣，抬手结果那张成绩单，只一眼，便看见了一个又一个“o”。
他缓缓勾起唇角，抬手揉了揉艾薇拉的脑袋：“跟我猜的差不多。”
艾薇拉笑了：“爸爸这么相信我呢？那要是我哪一科没达到优秀，岂不是让你失望了？”
斯内普：“嗯，那一定是那门课评委评判方式不太对。”
艾薇拉挑眉，得，她还能说什么？
艾薇拉：“邓布利多回来了吗？”
斯内普：“我还没收到消息。”
艾薇拉皱眉：“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连个信也不给我寄。”
她合作伙伴的态度可不怎么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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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斯内普总算收到了邓布利多的回信。
艾薇拉看了眼外面的月亮，嘴角微微抽搐：“他这个点喊你过去？”
真大爷的压榨人啊。
斯内普垂眸，将邓布利多的信件进行了“毁尸灭迹”，嘴上嘱咐着艾薇拉：“嗯，你尽快睡觉，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一抬眼，艾薇拉已经换上长袍站在了大门后。
斯内普：？
艾薇拉眨眨眼：“我也去，咱俩一起。”
她还有事情要跟邓布利多说呢，他这个暑假一开始就神出鬼没的，这次不去见一面，下次见估计就是开学了。
艾薇拉不想等。
望着那双眼睛，斯内普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他抬手又召来一件外套披在了艾薇拉身上：“夜里凉，穿厚一些。”
艾薇拉乖乖穿好，随后拉住了斯内普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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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空间扭曲后，斯内普和艾薇拉出现在了霍格沃茨周边，他们走进学校，径直朝着塔楼方向走去。
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在深夜依然亮着灯。
办公室内的景象让进来的艾薇拉和斯内普一同停住了脚步。
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后，但往日挺拔的身姿此刻佝偻着。
他的右手——
从指尖到手腕，整个手掌都变得焦黑枯燥，如同被烈火焚烧过的木头，看起来格外骇人。
那只焦黑的手无力地搭在光滑的桌面上，周围空气里还残留着魔法气息。
老人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蓝色眼睛里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许多。
“晚上好，西弗勒斯，艾薇拉也来了。”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斯内普和艾薇拉都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隐藏的一丝虚弱。
斯内普没有回应。
他大步上前，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枯萎的手，瞳孔微微收缩。
作为一名魔药大师和黑魔法研究者，斯内普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这是什么？”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冷硬，省略了所有不必要的寒暄。
艾薇拉站在斯内普旁边，眉头狠狠皱起，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邓布利多轻轻抬起那只完好的左手，示意了一下桌上的一个小盒子。
盒子已经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一个老人的……怀旧之情带来的鲁莽后果。”邓布利多微微叹息，“我在冈特庄园里找到了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着一块古老的宝石。”
“我未能抵挡住戴上它的诱惑。”
艾薇拉眉心一跳。
冈特家族……
对于读过很多书的艾薇拉来说，根本不需要邓布利多额外解释。
冈特家族，是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之一斯莱特林的后代，但很多年前就已经绝后了。
邓布利多专门跑去那里找寻一枚戒指，这个戒指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愚蠢！”斯内普厉声道，毫不掩饰他的愤怒和一丝担忧。
斯内普：“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上面可能附着着什么！强大的黑魔法器物都会有魔法气息泄露，尤其是与冈特家族相关的……”
“我确实大意了。”邓布利多坦然承认，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个强大的诅咒，瞬间触发。“
“如果不是我反应还算迅速，你此刻见到的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斯内普俯身，但没有触碰那只手，只是仔细地观察着焦黑的皮肤和萎缩的肌肉。
“诅咒的类型？”他简短地问，语气已经恢复了冷静和严肃。
“一种我未曾见过的、极其恶毒的黑魔法。”邓布利多说，“它正在蔓延，西弗勒斯。缓慢，但确实在蔓延，它束缚了我的手。”
“并且，我相信，它正逐渐侵蚀我的生命。”
斯内普直起身，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能遏制吗？”
“暂时，可以。”邓布利多说，“我用了一些非常强大的咒语和药剂，勉强将它限制在这只手上。但这只是拖延时间。诅咒的本质无法被现有的任何已知解咒或魔药根除。”
“它最终会……耗尽我全部的生命。”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福克斯在栖枝上轻轻发出一声哀鸣。
艾薇拉闭了闭眼睛，对如今的情况第一次感到有些无措吃惊。
怎么可能呢？
邓布利多不是最厉害的巫师吗……
“那么，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斯内普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告诉我你的死期已定？”
他扯了扯嘴角：“还是需要我为你准备一副华丽的棺材？”
邓布利多看着他，目光好似穿透了斯内普变现出来的刻薄，望进了他深藏着情绪的眼底。
邓布利多语气平和：“我需要你，西弗勒斯，帮我，让我活着。”
斯内普的嘴角撇了一下，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表情：“你刚刚才说，无法根除。”
“是无法根除，但可以延缓我的死亡。”邓布利多耐心地解释，“我需要时间，霍格沃茨需要时间。哈利……需要时间。”
“诅咒的蔓延速度可以被减缓。”
“我需要你，用你所有的魔药知识和对黑魔法的独特理解，配置出能够抑制这种诅咒的药剂。”
“尽可能地为我争取更多的时间。”
斯内普的黑眼睛死死盯着邓布利多：“所以，你在交代遗言了？”
邓布利多笑了：“那倒不是，我还有许多话想要说呢，要我看我是该提前准备准备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邓布利多？”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我所能做的，只是用一些聊胜于无的药剂，延缓那个必然的结局。”
“我明白。”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但这是必要的。我必须尽可能活，活到某个特定的时刻。”
“活到哈利能够完成他必须完成的准备。”
艾薇拉突然开口：“活到你手下所有的棋子就位，是吗？”
“为了你那伟大的计划，”斯内普的语气中带着尖锐的讽刺，“为了那个男孩。”
“为了最终击败伏地魔。”邓布利多平静地纠正，“而在这个过程中，哈利是关键。”
“我的死亡，也必须发生在恰当的时机。”
这句话让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猛地转过身，黑袍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背对着邓布利多，面向那些在银器中沉睡的历代校长肖像。
艾薇拉叹了口气。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寂静，只有壁炉火焰轻微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实。
斯内普：“这倒巧了。”
“关于你的死亡……黑魔王恰好也有他的安排。”
邓布利多微微坐直了一些，尽管这个动作似乎让他感到痛苦。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向斯内普的背影：“哦？”
斯内普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里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愤怒、嘲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他选择了一个执行者。”
邓布利多静静地等待着，没有催促。
“德拉科·马尔福。”斯内普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黑魔王命令他杀了你。”
邓布利多的眉毛微微扬起，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然。
“我明白了……”他轻声说，“因为卢修斯·马尔福的能力不足。”
“这是一个对家族的惩罚，同时将一个孩子推向无法回头的深渊……这确实像是他会做的事。”
“纳西莎·马尔福来找过我。”斯内普继续用那种平板的语调陈述，“就在前几天。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陪着她。”
“她惊慌失措，认为德拉科必死无疑。她请求我照看那男孩，并在他无力时完成他的任务。”斯内普停顿了一下，“她甚至要求我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邓布利多：“你怎么想？”
“我设法……避免了那个誓言。”斯内普简短地说，“我让纳西莎相信我的承诺足够有力，贝拉特里克斯虽然不满，但也没别的方法。”
艾薇拉毫不客气地开口：“事实上，是我严词拒绝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
艾薇拉不允许斯内普身上有任何可疑风险，即便是跟布莱克姐妹俩撕破脸她也毫不在乎。
所以邓布利多最好也歇了让斯内普同意立下誓言的想法，一旦他开口，艾薇拉会毫不犹豫地薅这老头的胡子的。
邓布利多缓缓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信息。
他也的确没有再讨论牢不可破誓言这个话题。
邓布利多：“那么，西弗勒斯，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是希望我怎么做？提前处理掉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威胁？”
他的语气里带着探究。
斯内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一种混合着厌恶和愤怒的表情。
“当然不是！”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以为我会提议你杀死一个学生？你这么想我？”
“那么你的意图是？”邓布利多平静地问。
斯内普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撑在邓布利多的书桌上，身体前倾，黑色的眼睛死死盯住老人。
“我的意图，邓布利多，是我们必须阻止他！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德拉科放弃这个疯狂的计划，或者至少，确保他无法成功，我们根本无法预料他被逼到尽头时会做出什么事情。”
“为什么不能成功？”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可怕。
斯内普仿佛被噎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反正我是要死了，最多也就只剩一年时间。能把那男孩从伏地魔的盛怒中解救出来只有一个方法。”
斯内普皱眉接话：“让他杀了你。”
邓布利多：“不——有一点你说的对，的确不能由他来杀死我。”
斯内普和艾薇拉同时皱眉，二人安静地等待邓布利多的下文。
紧接着，艾薇拉便听到了让她怒不可遏的一句话——
“我想，该由你来杀死我，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身子前倾，蓝色的眸子已经有些浑浊，但仍深深地盯着斯内普的脸。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
斯内普眼眸微睁，没有血色的薄唇狠狠抿了抿，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
艾薇拉已经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