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峰也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这就对了。你看，赶海就是这样，你得等，得稳。蛏子是最急不得的。”
陈浩扬了扬手里的蛏子，白净净的壳上还沾着湿沙，反着海光：“这东西真好看啊。听说蒜蓉一炒，比大虾还香？”
“那是。”赵文峰咂咂嘴，眼神里闪着光，“咱小时候穷，蛏子可是难得的好菜。你别小瞧这玩意儿，酒桌上头等下酒菜。”
陈浩嘿嘿直笑：“那今晚得多挖几个，回去炒一大盘。”
他刚说完，身旁一个浪头打来，鞋子被溅了一脚，冷得他直缩脖子：“哎哟！这海水比我想的凉多了。”
“废话，都秋天了。”赵文峰摇头，“不过这正好，凉了蛏子更紧，肉头肥。”
两人说着，继续蹲下身，目光紧盯着沙滩上那一串小小的气泡。赵文峰用竹签轻轻往下探：“你看，这气孔里冒得最急，下面就有大货。”
陈浩挪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那这回让我来？你别出手，我自己试。”
赵文峰笑：“行啊，你来。”
陈浩吸了口气，学着刚才的样子，等水冒得最急时猛地把手指插进去，往上一掏——“嘿！”他整个人差点扑倒，手里却空空如也。蛏子溜走了。
“哈哈哈——”赵文峰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你动作快，可没抓稳。蛏子跑得比你还精。”
“靠！”陈浩甩了甩手，手心里全是湿沙，“这小东西还真滑。”
“它力气大着呢。蛏子往下钻沙，比你想得还快。要有耐心。”赵文峰把手探下去，不一会儿就又掏出一条，晃了晃，像是故意炫耀。
陈浩瞪他：“你这老狐狸，肯定藏了什么诀窍，不告诉我。”
赵文峰摇头：“诀窍说了你也得练。赶海这东西，看着容易，真要下手得靠手感。别急，多试几次就懂了。”
……
两人一边挖一边斗嘴。天色渐渐暗下，西边的晚霞把海面染成一片火红，潮水退得更低，沙滩上闪着湿漉漉的光。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小螃蟹横着跑过，吓得陈浩差点一脚踩上去。
“哎！这螃蟹能吃吗？”陈浩赶紧喊。
赵文峰抬眼一看，笑骂：“小指头大点儿的，你吃个啥？拿回去还不够剔牙的。”
“那大点儿的呢？万一碰到花蟹或者梭子蟹？”
“那就捡啊。可这片滩头多是蛏子，螃蟹得去礁石边找。”
陈浩一听，眼睛亮了：“那不行，得去碰碰运气。搞不好一网收个大螃蟹。”
“行，你去吧。不过别跑太远，天要黑了。”
“知道了。”陈浩兴冲冲地朝礁石区跑去，鞋子踩得扑哧扑哧响。
赵文峰摇摇头，自己低头继续挖蛏子。过了会儿，就听那边传来陈浩的叫声：“哎哎！文峰！快过来！”
赵文峰抬头，只见陈浩正蹲在一块礁石旁，手舞足蹈。等走过去一看，果然在一滩水洼里，蹲着一只巴掌大的青蟹，钳子张得老高。
“啧，还真让你撞见了。”赵文峰挑眉，“运气不错啊。”
“哈哈哈！”陈浩得意，“我说吧，我的直觉一向灵的。”
“你小心点，那钳子夹人疼得很。”
“切，我还怕它？”陈浩伸手要抓，结果“咔”的一声，差点被钳子夹上，吓得他手一抖，“哎哟！这家伙这么猛？”
赵文峰忍不住笑：“行了，别逞能。抓蟹得从后面下手。”说着他绕到背后，手指一扣，利落地将蟹翻转过来，轻轻一掐关节，蟹就老实了。
“你看，得这么来。”
陈浩一脸佩服：“服了，真是行家。”
“这点小技巧，多练就会。”赵文峰把蟹递给他，“拿着，算你今天的战利品。”
陈浩接过，笑得眼睛都眯了：“那今晚有蟹有蛏子，绝了！”
……
夜色渐深，潮水退尽，沙滩更宽。两人提着桶，里面满满当当一大堆蛏子，还夹着几只意外收获的螃蟹和贝类。
陈浩边走边感慨：“以前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赶海，今天算是过瘾了。怪不得你老说，这比城里那些花里胡哨的娱乐强多了。”
赵文峰点头：“海里东西是实实在在的。你挖出来，抓到手，回家一炒，香得没边。比啥都实惠。”
“那以后我天天跟你来！”
“行啊，不过你得起早。赶海可不等人，潮汐一到，差一分钟就错过。”
“没问题！”陈浩豪气万丈，“为了这口鲜，我起得比鸡都早。”
两人说笑着回村。一路上，海风吹拂，带着咸咸的味道。远处渔船的灯点点亮起，像夜空里的星星落在海面上。
陈浩忽然停下脚步，望着那片灯火，轻声道：“文峰，你们这日子……真好。”
赵文峰愣了下，随即笑：“是啊。海边人苦点累点，可心里踏实。”
“我明白了。”陈浩笑着提了提手里的桶，“今晚，我要狠狠喝两杯。”
“行，等回去，我给你露一手，蒜蓉蛏子，清蒸青蟹。你就等着舔手指吧。”
“哈哈！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