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唐紫尘忍不住探头:“小鹉,你啥时候对罚单这么有研究了?蓉蓉教你的?”
司机耳朵立马竖起来——这也太魔幻了吧,熊猫能懂交规?
赵蓉蓉笑嘻嘻:“我没教他啊,估计是刷短视频看多了吧。”
唐紫尘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该出国……你和小鹉,简直就是天选cp。”
话一出口,她立马闭嘴,后背发凉。
完了,说漏嘴了。
她赶紧补救:“蓉蓉你别乱想,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赵蓉蓉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哎哟,我知道你心里想啥,不就是担心我欺负小鹉嘛?”
“停!!”唐紫尘一巴掌拍在她胳膊上,“你脑子是进水了吗?!小鹉是稀世国宝!你再敢乱讲这种话,小心我半夜把你俩绑一块儿扔海里!”
陆远听了,眼皮一跳。
这姑娘……是真的没起别的心思。
反而比谁都懂——这玩意儿不能随便说。
他忽然觉得,这妹子虽然嘴皮子快,心却是干净透亮的。
难怪蓉蓉敢全盘托付。
……
半小时后,车子拐进小区。
司机一踩刹车:“美女,到啦!您家在这儿,门牌三号楼!”
唐紫尘拖着箱子推门下车,抬头看了一眼楼体,轻声说了句:“这地方,比我家老院儿顺眼多了。”
陆远趴在她肩头,眯了眯眼。
——这地方,是该好好住下了。
赵蓉蓉和唐紫尘拎着包下车,走进小区大门。
刚踏进院儿,几个年轻男女就瞪大眼凑上来:“哎哟!这不是赵蓉蓉本人吗?还有鹉爷?!”
“天呐真活的!给我签个名呗!”
“求合影!我发朋友圈能爆单!”
赵蓉蓉被围得寸步难行,一边躲一边笑,好容易挤出人堆,还没喘匀气,前面又涌来一波人——
“蓉蓉姐!我追你直播间三年了!”
“我能摸摸小鹉吗?不摸也行,远远拍张照就行!”
等她们终于摸到自家那栋楼前,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平时两分钟能到的路,硬是走成了“粉丝追星马拉松”。
唐紫尘把行李往地上一放,环视四周,忍不住笑:“蓉蓉,你们现在出门是带保镖的吧?刚才那阵仗,快赶上明星巡演了。”
赵蓉蓉揉着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我真想搬回乡下种地……”
两人缓过劲儿,决定出门吃饭。这次赵蓉蓉戴了口罩,陆远直接飞在半空盘旋——总算清静了点。
晚饭选了附近口碑炸裂的龙虾店,一盆接一盆的红油小龙虾堆得跟小山一样。唐紫尘点的,说不吃对不起自己。
吃完回来,时钟已经指到七点多了。
小区门口,赵蓉蓉刚想上楼,突然停住。
楼梯拐角那儿,有个瘦小的身影,缩在阴影里,眼睛死死盯着电梯口,连呼吸都屏住了。
“紫尘,别动。”她一把拉住准备进门的朋友。
“嗯?”唐紫尘回头。
“那个女孩,我认识。”赵蓉蓉压低声音,“就是上次……跳楼的那个。”
唐紫尘顺她视线看去,果然,那小姑娘瘦得像风一吹就倒,校服空荡荡挂在身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害怕被踩到的小猫。
陆远也早就盯上了——这孩子,脸又小了一圈,眼窝都陷进去了。
谁也没说话,三个人就在门口蹲着,静悄悄看着。
几分钟后,左边电梯“叮”一声停了。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出来,头发油得能炒菜,衣服皱得像被踩过一百脚,嘴里还嘟囔着“死丫头……跑得了初一……”
那小姑娘瞬间缩进墙角,头都不敢抬。
醉汉左右瞎瞅,没发现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脚步声彻底远了,小姑娘才敢探出头,一脸绝望地走向电梯。
就在门要合上的瞬间,赵蓉蓉猛地伸手,卡住门缝。
电梯里的小姑娘吓得一哆嗦,抬头一看,是熟人,眼睛瞬间亮了,呼吸才缓过来。
“小妹妹,又见面啦。”赵蓉蓉弯腰,笑着冲她挥挥手。
小姑娘愣住几秒,忽然认出来:“你……你是赵蓉蓉姐姐?!还有小鹉?!”
“是我。”赵蓉蓉点头,“你还记得我?”
“记得!当然记得!”小姑娘声音发颤,眼睛有点湿,“上次……谢谢你没让我死。”
赵蓉蓉心里一揪,嘴上还是轻快:“嗨,别提这个,活得好好的才重要。”
这孩子穿的是三年前的校服,袖口都磨得起毛了,脚上那双鞋,胶底都快裂了。
她偷偷瞄了陆远一眼,小声问:“姐姐……我能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赵蓉蓉让开,“它特自来熟,你别怕。”
小姑娘慢慢蹲下,手伸出去,有点抖。
结果陆远自己凑上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手心,还低低“咕”了一声。
唐紫尘在旁边瞪眼:“……我昨天想抱一下,它躲我三米远!”
小姑娘忍不住笑了,一把抱住陆远,脸埋进它毛里,声音轻得像风:“小鹉,谢谢你救我……我真的,没想活过来,但那天……你挡在我前面,我就……不敢跳了。”
电梯到21楼,门“叮”地开了。
赵蓉蓉说:“来我家坐坐?我刚买了一堆零食。”
小姑娘咬着嘴唇,摇头:“太晚了,我不打扰你们了。”
“好,不勉强。”赵蓉蓉没催,转头指向唐紫尘,“这个姐,我闺蜜,当警察的。你要是真遇上事儿,就直接上来敲门,2115,我们随时开门。”
唐紫尘刚要说话,被赵蓉蓉一把拽住。
小姑娘点点头,认真看了眼唐紫尘,眼里多了点东西。
电梯门缓缓合上。
回到家,唐紫尘立马开问:“你刚为啥拦我?那醉汉明显不对劲,我直接冲上去问都不行?”
赵蓉蓉脱了鞋,瘫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她跳过一次。不是普通的闹情绪,是真想死。你现在冲上去吼他一顿,吓一吓,对她来说可能不是解药,是第二针砒霜。”
唐紫尘一愣:“……你是说,她怕刺激?”
“嗯。”赵蓉蓉闭上眼,“她需要的是慢慢长出来的安全感,不是突然砸过来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