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汝逢时(番外二)
无月落有两女，一人死一人生
无月湖冰刺骨，影子水孤独立
寒窗外有血眸，盯着你歪头笑
*
【古宅寒窗冷，影子孤独立，
夜半风声紧，她似泣无声。
若是轻轻叹,窗外影转身，
一旦对她言，命短还三生。】
夜深人静时，有一女子手中拿着灯笼，缓缓走在长廊上，四处静悄悄的，偶有声响。
猛的!
“咚”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自梁上掉落，砸在地上。
女子心一惊，赶忙弯腰欲凑上去瞧，却不料灯笼里火光忽明忽暗，照在地上竟显得十分诡异。
好像是块石头……
她心里舒了口气，这才直起身。
刚一转身就见身着素衣，披散的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的女鬼!
“啊!”她尖叫出声，脚步匆忙往前奔跑，可还没跑几步，身后传来大笑。
声音越发耳熟!
女子嘟着嘴，倒回去看那“女鬼”，她低下头仰看，在看清之后，脸色骤变。
怒气冲冲的打了她一下，“你干嘛吓唬我？！”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容颜。
“是我吓唬你吗？是我们阿沅太胆小了。”
“阿鸢!不理你了。”阿沅跺跺脚，转过身就要走，阿鸢急忙伸出一只手拉住她。
“阿沅，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想逗你玩，这夜里这么黑，担心你不是?”她语气诚恳。
阿沅撇撇嘴，眼睛却还是瞪得老大，似乎很生气。
“明知道我怕，还拿外面的歌谣恐吓我。”
“哎呀，下次姐姐不吓你，你别生气，姐姐给你做桂花糕吃?”阿鸢拍拍阿沅肩膀，笑嘻嘻的道，“好不好嘛。”
“好吧，看在桂花糕份儿上，原谅你了。”阿沅傲娇的昂起头。
“为何大祭司要让你连夜赶往神女山?”
阿沅摇摇头，“不清楚，明日就祭祀了，祭司妈妈让我去神女山祈福，望神女可以保佑明日的祭祀顺利。”
“我一向都不相信什么神女，只要你平安，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阿鸢说完，便抱住阿沅。
阿沅也反抱住她，心情愉悦道:“阿姐，既然选择我是圣女，若是有能力护下任何一个人，我都觉得很开心。”
“那阿姐保护你。”阿鸢说着便松开她，朝她眨眨眼。
“嗯，谢谢阿姐。”
“你一个人害怕吗？需要阿姐陪你吗？”阿鸢问道。
“不了，阿姐，我自己去吧。”阿沅笑着摆摆手，便离开了。
阿鸢看着她离开，目光渐渐黯淡，垂眸看着手中的灯笼，这是方才阿沅给她的。
心里突然滋生着不好的预感。
……
翌日，无月湖，全部落的人从早上等到晚上。
湖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趴在木板上泡在水中的阿沅，已经冷得瑟瑟发抖。
“这……今日这怪物怕是不会出来了吧？”火长老忍不住开口道。
“ 大祭司，已经亥时了，应该是没有问题，这湖水冰冷，还是将阿沅拉上来吧。”阿鸢提议道。
大祭司沉吟片刻，点点头，“去把那丫头捞上来。”
“是！”
火长老派人去将阿沅拉上来，阿鸢跑过去让他们轻点拉。
拽着绳索的人一个没攥紧，松了绳，阿沅“咚”的一声，落到了湖中!
“阿沅!”
“圣女!”
“阿姐!阿……”阿沅使劲蹬腿，想要游上岸，但却怎么也浮不上来。
“阿沅!”
阿鸢大喊一声，纵身一跃而下，跳入湖中，游过去抱住阿沅，将她托出湖面。
正要往岸边游。
咕噜噜——
湖面突然搅动起来，一股股水浪卷起，掀起巨大的波澜，像是要将整个湖底淹没。
大祭司和众人纷纷后退。
“阿姐……”阿沅在水中挣扎，她想呼唤阿鸢。
“嘭”的一声，湖中跃出庞然大物!
身形如鱼，狗脑袋，叫声如婴儿啼哭。
“大家快离开!”大祭司焦急大喊。
岸边众人慌忙逃窜，有的甚至被巨大的水浪掀翻到湖中，被活活溺死。
“阿姐!”阿沅被阿鸢托上岸，来不及歇一口气，转身想去拉她。
“阿沅，你先走!”阿鸢说着，猛然将她推了出去!
“不行!我……”
“嘭!”那怪物一个跃身，一个甩尾，将岸边的人都扑倒在地，然后又朝阿鸢咬过去!
“不要!阿姐!”阿沅尖叫出声，转身就往岸边跑去。
但那怪物速度奇快，一瞬间已经抓住阿鸢的衣服，将她往后拖去!
阿沅惊叫着想要去救她，却根本够不着，急的满额是汗!
阿鸢施法抵挡，双臂却被怪物死死缠住!
“嘭!”阿鸢摔在地上，双膝被撞破，鲜红的血流出，将她的裤子浸湿，触目惊心。
她痛苦的咬紧牙关，一只脚跪在地上，另一只脚努力想要爬上去。
阿沅一着急，往前一甩手，“樱落幻海!”
随即便从她体内冲出一把艳红色的伞，伞面上金色花纹，白色樱花状花案。
怪物一碰触到伞面，顿时疼得缩回身子，在原地打转。
吃了亏，一个转身又跃入湖中。
渐渐的，湖面平静了下来。
岸边的众人见怪物离开，这才敢靠近。
阿沅爬起身，急忙朝阿鸢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阿姐，你怎样了”阿沅一边替她检查伤势，一边急切询问。
阿鸢捂着腹部，“没事，一点擦伤而已，不碍事。”
阿沅抬起衣袖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拨开被汗水浸湿的发丝。
大祭司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俩，脸上表情复杂难辨。
“将圣女带回去。”
“是!”
两名侍女立刻架起阿沅的胳膊。
“阿姐!”
阿鸢看着被带走的阿沅，一颗心揪成团。
“你这是做什么？”
大祭司走过来，俯视她，目光深邃。
“阿沅是圣女，本祭司自然不会将她怎样，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阿鸢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大祭司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想瞒本祭司多久？”大祭司盯着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鸢矢口否认。
“呵，你真当我蠢？竟然偷偷潜入神女山，是想偷七彩神石?妄想!”大祭司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阿鸢愣住。
原来他们一直都知道，看来终是瞒不住，自己为了保护阿沅，不得已将七彩神石的力量注入她体内，才让她有如今的平安。
阿沅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虚弱的紧，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作为撑点，才能使她与常人无二。
……
阿沅回到自己的院落，被大祭司派人看守，直到第三日才放她出来。
期间大祭司都不让她见阿鸢，时隔几日心里很是着急。
便趁着夜下无人，偷偷溜出去。
她想，也许是自己的落水惊扰了湖中的怪物，所以才……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就是因为这，惹得祭司妈妈的不悦，才不让她见阿鸢的。
她来到大祭司的屋外，敲了两声里面没人应。
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屋子很空，并不在房间里。
阿沅接着便出去了，或许在后厅。
后厅中灯火通明，她刚刚走近，便听到水长老的说话声。
她顿时停下脚步。
“大祭司，昨日老木占星卜卦，显示此次灾祸皆是因那挡在圣女命星前的长星所致，为了全族人的安危，必须解决这颗长星。”水长老一脸严肃。
“不错，我们圣女一向都未出错过，这次灾祸发生前，恰巧那颗长星就出现了，定然要除掉。”木长老附和。
“可若是不解除掉这颗长星，我们的圣女便会永远受制于它，因为一个人而害了全族，别因小失大呀。”火长老说。
“你们说完了吗？”大祭司淡淡开口，语气不温不火。
“本祭司也没说不同意，只是你们也知道，这阿沅与阿鸢乃是亲姊妹，感情深厚，若是杀了阿鸢，阿沅作为圣女自然不会帮我们。”
门外的阿沅握紧拳头，心脏抽搐般疼痛。
“这多简单?祭司不是早就知道阿沅身上的神力是如何来的?只要我再造一个听话的圣女出来不就好了？”火长老一脸不屑道。
“火长老说的倒是轻巧。”水长老冷笑一声，“这圣女岂能一夜之间就能养一个出来的？”
“火长老说的不错，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若是阿沅能乖乖听话，她就依然是无月族的圣女，若是不听……留着也没有意义。”大祭司说。
水长老和火长老相互望了眼。
火长老:“既然如此，我们也想到了对策。”
“什么？”土长老疑惑。
“明年的祭祀便用抽签的形式，既然怪物爱吃人，那便人它吃好了，到时候支开圣女不就好了？而且这也是观察圣女是否听话的机会。”水长老一笑，阴谋的味道蔓延开来。
“好，不错的提议。”大祭司赞赏地点头。
火长老和水长老相视而笑。
阿沅听着屋内的笑声，眼眶泛酸。
心中越发冰凉。
原来，这些年，她竟是被利用的工具……
她恨啊!恨自己不能早日看出他们虚伪的面具!
……
次年，祭祀前日子亥时
无月坟山地牢中，阿沅用迷魂香迷晕看守的侍卫，悄悄潜入。
地牢中有一扇暗门，她顺着暗门，摸索到尽头。
暗室中的墙壁上镶嵌了一盏硕大的油灯，照亮了整个暗室。
一个身穿白袍的阿鸢坐在桌旁，似乎在沉思。
“阿鸢!”阿沅激动的上前。
“阿沅。”阿鸢缓缓转过身来，见是她，不禁眉头一皱，“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阿沅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明日就是祭祀了，我想带你出去，我们姐妹永远的逃离这里，这样就不会活在算计当中了。”阿沅哭着道。
“阿沅你太天真了。”阿鸢摇摇头，眼底浮现一抹忧伤。
阿沅一怔。
“几位长老在地牢施了封印，我们法力低微，根本逃不出去。”阿鸢起身，握紧阿沅的手。
阿沅眼眶含泪，却倔强的摇头，“我不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阿鸢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阿沅，你听我说，你不用担心我，明日阿姐已经想到逃脱的办法，只是你……若是决心不当这个圣女，那我们一起就离开。”
“我……好，我们一起离开。”
阿沅重重点头。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祭祀开始了，祭司和众位长老分列两侧。
祭祀台上摆满了祭品，每一个香炉中都插了一炷香，上面燃烧的香火冒着烟雾，香气浓郁。
阿沅赶来，看见绑在柱子上的阿鸢，心中跑到大祭司身边，“祭司妈妈，请您放过阿鸢吧，我愿意替阿鸢去。”
她跪在地上，磕头乞求。
大祭司没理会她，转身吩咐水长老：“开始。”
“祭司妈妈，不要!不要!”
阿沅哭着哀求，可是大祭司却置若罔闻。
土长老派人抱来了大捆树枝围在阿鸢的四周。
“不，不!阿姐!”阿沅看着她被捆住，心中犹如万箭穿心。
她欲往祭坛冲，却被侍卫拦住。
“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阿沅挣扎，却挣不开束缚。
“阿沅，听话。”大祭司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
“你们要伤害阿鸢，我绝不允许!”阿沅倔强地仰着脖子，瞪着大祭司。
“你是想忤逆我？”
“我只有一个阿鸢，我也不允许你伤害阿鸢。”阿沅咬牙切齿。
“阿沅，祭司妈妈怎么会伤害阿鸢呢？只是上次阿鸢被怪物咬伤，染了邪气，我们这是在为她驱邪呢。”大祭司勾唇，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乖孩子，听话，待我把邪气消除了，便让你和阿鸢团聚。”
“真的吗？”阿沅眼睛一亮，心中燃起希冀。
“当然，不过……你是圣女，乃是至纯的代表，还是莫要在此染了邪气的好，先跟着他们回去。”大祭司点头，嘴角挂着慈祥的笑容。
阿沅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带了下去。
路才走一半，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便趁这几个侍卫不注意，唤了樱落幻海将自己隐了身去。
一路往回跑，赶到时，就见水长老拿起火把，点燃了那堆树枝。
“嗡”的一声燃起来，阿鸢就在火圈中央，她眸中泪光微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在的方向。
“阿姐!”阿沅大喊一声，扑了过去。
奈何她的修为不及水长老他们，很快就被抓住了。
“阿姐!不要!”她泪光盈盈，拼命挣扎。
阿鸢面色苍白，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阿沅，对不起，是阿姐的错。
我拉你走向阳光，却又将你推向黑暗，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咕噜噜——
湖水翻腾，水花飞溅，巨浪拍岸。
水长老站立在水面上，看着被水浪吞噬的两人，眼神狠戾。
眨眼间，湖中跃出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阿鸢扑去。
“阿鸢!”
话音刚落，泪眸中倒映着的是阿鸢被怪物吞下肚的场景。
刹那间，就在大家胆战心惊时，那怪物像是满足了一般，转身钻进了湖里。
无月湖面平静下来，没有了波澜。
水长老愣了几秒后，立刻下令所有人都退回祭祀大殿。
“阿姐，阿姐!”阿沅撕心裂肺的呼喊着。
可惜，她再也听不见。
“阿沅。”大祭司走过来，将手掌按在阿沅肩膀上。
她浑身颤抖，脸上尽是悲痛，却倔强的咬着牙关不肯掉眼泪。
“祭司妈妈知道，你无法接受，但这也是无可避免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说明阿鸢命就该如此，你莫太过于悲伤，身为圣女，是为部落而存在，不再是为自己。”大祭司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
阿沅抬起眸子，泪光闪烁。
“祭司妈妈，怪物吃掉阿鸢，是不是因为阿鸢身上有它的邪气?”
大祭司一怔，半晌点头。
“我……都怪我，阿鸢是为了救我才……”
阿沅难过的低下头，双拳紧攥。
“别自责，你是圣女，阿鸢救你属于大义，是部落的英雄，我们每个人都铭记她的。”大祭司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只是你以后莫要再冲动，你自小便在祭司妈妈身边，也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日后啊莫要再做出这些令我心寒的事，要乖乖听话。”
“嗯。”
阿沅低着头，闷闷的应了声。
大祭司微微一笑，松开她的胳膊。
她对着旁边赶来的侍卫道:“圣女受了惊，带她下去好生歇息。”
“是，祭司夫人。”侍卫躬身行礼，“请圣女随我们下去吧。”
阿沅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长老们正望着她笑，眸中满是慈爱之色。
阿沅的眼泪顿时止住。
虚情假意!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们都是棋子!
阿鸢，我定会为你报仇!
阿沅回过头，眸子里泛着恨意，跟着侍卫离去。
待他们走远后，五位长老才敢上前，来到大祭司旁。
“如今这圣女还算听祭司的话。”土长老低声道，脸上带着笑意。
“也就你五大三粗的，看不出来。”木长老嗤笑。
“木头，你说什么？”土长老不服气。
“够了!”大祭司沉声喝斥。
见二人停了嘴，又侧头对水长老说道:“选出一位适合圣女身份的女子，得开始我们下一步安排了。”
“为何？我看圣女方才很是听你的话呀？”金长老不解。
“一只小鸟待它羽翼丰满之时，就不好操控了，就怕她是只伪装成小白兔的大灰狼，届时将我们都给吃了。”大祭司冷静的说道。
五位长老恍然大悟。
这时，木长老忽然说道:“何不方才也除掉她?”
“你傻啊？部落现在还需要她，难道明年的祭祀用你去喂那怪物?”水长老瞪他。
木长老摸摸鼻子。
“只要目前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有个十年八年的，暂时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是如今她看见这一幕，说不恨我们是假，多多少少我们还是留个心眼，免得我们吃亏。”大祭司说道。
“行，全听祭司安排。”
五位长老拱手。
大祭司挥挥手，示意大家都下去。
待众人退下之后，大祭司的眸中闪过阴毒与怨恨。
阿沅，你可千万要听话，不然……可就得死了!
……
无月湖中，怪物吃完后，又潜入水底，回到洞内便呼呼大睡。
阿鸢醒来时，感觉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体四周全都是水草。
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水面上竟有水滴落在脸颊上，还带着丝丝凉意。
阿鸢伸手去抹脸，才发现脸颊上竟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无尽的疼痛，把她吓得尖叫出声。
她的脸……
好像毁了……
阿鸢的眼泪顺势滑下来，她伸手捂着脸，不敢置信。
不仅如此，她的腿上也有一块腐烂的皮肤露出来。
她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的环境很是奇异，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
四周是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阿鸢从地上爬起来，朝外面走去，一步一脚印，艰涩的往前迈着。
外面是怪物在大睡，她吓的不禁后退一步。
“哎呦!”一声，从自己的脚下传来。
她垂眸望去，看见一面镜子里伸出一只血手伸向她的腿。
阿鸢吓的跌坐在地上，“你是什么东西？”
“我当然是镜子咯，丑八怪，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阿鸢蹙眉，不懂镜中妖怪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为何怪物没有吃你，但你是这里唯一一个活物，我可助你复仇，只要你带我上去，离开这里。”镜子里的妖怪说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阿鸢冷冷的说道。
“我可以给你容貌，让你复仇。”妖怪的声音变得更加阴森可怖。
“我凭什么相信你？”阿鸢警惕的盯着它。
“哈哈，凭我是这个地方最厉害的镜妖！”妖怪狂妄的大笑起来。
镜妖凑近她，朝她轻轻吹了口气，瞬间将她脸上的血液吸干。
眼前烟雾散去，眸子里一片清亮，再次看向镜子时。
阿鸢定睛看去，瞳孔猛的睁大。
她的脸上居然恢复了原样！
“这……”
她伸手抚上去，触手滑嫩。
镜中妖怪的眼珠转动着。
它看见阿鸢眼里的欣喜之色，便趁热打铁道：“这是因为我本是镜妖，我的血液可变幻容貌，现在还觉得不能帮我?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互利互赢的，只要……”
“我帮你。”
阿鸢斩钉截铁的打断它的话。
妖怪眼中一亮，“那合作愉快。”
说罢，镜子便消失了。
这仇她一定要报!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现在深陷虎穴的是阿沅，不能让她出事。
只要除掉他们，这一切都结束了，她的阿沅也就会平平安安的长大，不受任何人的操控!
阿沅，这一路的荆棘，就让阿姐替你除去，你只管飞，任天高海阔，尽情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