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晓怎么会在这儿摆起摊来了？
莫非是大小姐想来体验做生意的事了？
但真要做生意的话，以常晓晓的性格，应该是会盘一家店面，在里头摆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售卖才对。
又怎么会在这露天地里只铺块布，摆上零散的几样东西就开卖了。
尤其是常晓晓在跟她对上视线的时候，立马就把头低下去了。
这可一点都不符合常晓晓那惯会趾高气昂，看谁都不顺眼的性格。
柏澜叫了她一声:“常晓晓？”
那人头压的更低了些，不声不响的坐在小板凳上。
和四周那些热热闹闹盼着生意来的人不同，她看见人来还直躲，像一只缩进壳里的蜗牛。
柏澜又喊了她一声:“常晓晓。”
“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你这样是不行的。”柏澜蹲下身，伸手摸了几样摊上的东西，打量了一番。
“你这卖的东西倒是五花八门的，又是首饰又是丹药符纸啥的，可是每样都只有那么一点，挑都没得挑。”
“你学学你旁边那些摊位的人。
你不是家里很有钱嘛，你让你爹出钱给你盘个地方好的店面，再多进点种类的货，数量也多些，保管比你现在来钱要快的多。”
柏澜也是闲来无事，要不然她压根懒得开这个口。
其实更多的还是好奇常晓晓现在的举动。
“要你管！”
一直躲着将脸都快要埋到衣襟里的人终于脱口说出来了第一句话。
常晓晓怒目而视，脸上满是对柏澜的厌恶与排斥。
“呦~大小姐终于肯露脸啦？”
柏澜对着常晓晓的脸左右瞧了瞧，“我还以为我真认错人了呢。”
“少废话，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耽误我卖东西！”
啧，还是这个味儿。
某人嘴里就是从来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常晓晓，你还打算继续这么卖下去吗？”
“用不着你管！”常晓晓硬气的很，完全不把柏澜说的话当成一回事。
柏澜撇撇嘴，感觉有些没意思。
她就不该跟这人搭茬的，探究常晓晓的事还不如去探究一只蚂蚁来的有趣。
最起码蚂蚁不会骂她。
“走了走了，我还真不想管你的事。”
柏澜把手里头捏着的东西往摊上一丢就走，薛宛跟在她后头，多看了常晓晓几眼。
这人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相处的，脱口而出的那些话都夹杂着浓烈的火药味儿。
“小师妹，你以后还是离这种人远点吧，省得影响自己的心情。”
“师姐，你说一个人家里很有钱，如果想自己做生意的话，会选择这种摆地摊的方式吗？”柏澜问道。
薛宛想了想，摇头。
“就比如我吧，如果我想做点生意的话，我爹肯定会花钱给我打点好一切，然后只需要让我偶尔做做决策，他才舍不得让我从最艰苦的那一步开始。”
“所以呀，我刚看常晓晓那个心情很差的样子，就知道她绝对不是想自己出来做生意的，似乎是迫于无奈。”
柏澜就喜欢看这些。
因为有些人天生就适合被磨砺，否则很难成人。
常晓晓吃点苦也好，免得她精力旺盛到处嚯嚯别人。
师姐妹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喧哗骚动。
似乎是在常晓晓摊位那边的方位。
不消片刻，她们就听到有人喊了常晓晓的名字，看样子是跟常晓晓有关了。
随着乌泱泱去看热闹的人潮移动过去，动静越来越靠近。
“常晓晓，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你们看呐，昔日里总拿鼻孔看人的人也有跌入泥潭的时候啊，真是可怜见呢。”
说话之人嘲讽意味十足，声线颤抖略有些激动。
“你不是最爱端你的大小姐架子嘛，怎么今日不端了？”
“哦——，你如今不是大小姐了，也不是我们东华宗弟子了，没了大小姐的身份，又怎么还端的起大小姐的架子呢，是吧？”
“谁、谁说我不是大小姐？！我退宗、我退宗只是因为、因为东华宗已经不够资格做我的师门了，我有更好的宗门可以投……”
常晓晓努力打起精神，应对那些往昔同门的冷嘲热讽。
只是底气却没有从前足了，不知道中间经历了些什么。
那些拿话去刺常晓晓的东华宗弟子听完她说的话后，笑的是前仰后合。
“更好的宗门？难道你是要去投清微宗吗？”
“走，咱们现在就带你去，正好瞧瞧你是怎么当上清微宗弟子的。”
众所周知，清微宗选拔弟子入门不仅门槛高，而且还有时间规定。
每四年举行一次入门遴选，需要通过重重考验，最终留下来的人才有机会加入清微宗，成为弟子中的一员。
四年一次遴选在修真界里已经是比较频繁的了，可惜仍旧还是没有多少人能留下，可见其入门的难度之高，让人望而生畏。
此番常晓晓能说出瞧不上东华宗的话，自然让那些东华宗的弟子心生不满，直接就搬出清微宗来，将她架在火上烤。
常晓晓内心气极，但一个人对上那么多人，多少都有点占据下风。
“大小姐怎么就卖这么些破烂儿啊？”
“你还不知道吗？她爹啊，把她从家里赶出去了，还替她到宗门里给她办了退宗，肯定还收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钱。”
“所以她只有把其他东西卖了换钱，否则连锅都揭不开了吧。”
“啊？这么惨啊，不如我们帮帮她吧，她早点卖完也能早点走。”
如果不知情的人听了那人说的这话，还会以为那人是要帮衬常晓晓。
实则下一秒，对方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大家真相。
这些人当中，有一人挑头，将常晓晓铺在地上的布一把掀起，把上面放着的东西随便一裹就到了手。
到手之后便有一颗灵石被丢到了常晓晓身上，打得生疼不说，压根没打算让人真正接住。
灵石从常晓晓的衣裙上滚落到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一段距离。
到这里，还姑且能算作一场正常的交易。
可是那些人竟还当场挑选起了常晓晓卖的东西。
“这个好丑，我不要。”
东西被随意的丢到了地上。
“那个是常晓晓最喜欢佩戴的，我看见这个就想起了她折磨人的样子，丢掉！”
最后，那些常晓晓咬牙切齿拿出来卖的东西全被那些人毫不留情的丢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