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晓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当即就翻了脸。
从腰间抽出自己的皮鞭，奋力一挥，鞭尾就飞了出去，向着行为最猖狂的那人袭击而去。
那人亦不是木头，鞭风还未至，人已经闪到了好几米外的地方。
“我们好心好意照顾你的生意，你竟然还不识好歹的对我们出手，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这话说的仍然在粉饰他们原本的意图，实际上他们早就想对常晓晓动手了。
从前有她爹的身份罩着，宗门上下尽管都被常晓晓欺辱、轻视，他们也都不敢做出什么举动。
如今的情境却是大不相同了。
常晓晓没有她爹护着，她就什么也不是。
而且现在她还退了宗，他们就更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往日的仇怨与不满，今日他们一并都还报给常晓晓，让她也尝尝被人欺辱嘲讽是个什么滋味儿。
多人围攻一个人的场景也是让围观群众看到了。
薛宛感觉这姑娘混的是真够差的，同宗的好像都挺讨厌她的。
常晓晓被她爹赶出去，她爹甚至还替她把宗门都给退了，也是够狠的。
现在常晓晓是家不能回，宗门不能待的，就连在外头摆个地摊都能被别人欺负。
沦落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是常晓晓自己把路给走窄了。
她谁都不能怪，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谁叫她平日里总是带着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态度在外头行走。
人群中，常晓晓的鞭子挥的掷地有声。
围观的人为免自己受到波及，纷纷让出了一大段距离，然后继续吃瓜。
那些东华宗的弟子尽管被宗规束缚，无法随意取人性命，但论起如何折磨一个人的这件事，他们都颇有一套办法。
几个人先是像耍猴一样捉弄了一番常晓晓，在她有些力竭的时候，又各自使出他们的手段来。
常晓晓身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些伤痕。
她气的不得了，浑身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疼更多一些，还是气恼更多一些。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素日里尽爱使一些下作肮脏的手段，还觉得别人瞧不起你们是别人的错！”
“今日我跌落云端，被你们欺辱，待我重回云端之日，就是你们付出代价之时！”
常晓晓眼神陡然变的凌厉，如果忽略她身上那些伤口的话，怎么看都和从前那副大小姐脾气是一样的。
那些人丝毫不惧，认为常晓晓现在只是苟延残喘之际留下的最后一点傲骨。
等那傲骨被人打断后，任她再怎么厉害，还不是只有被按头欺辱的份儿。
连亲爹都舍弃的人，可见已经到了人见人恨的地步。
说不定他们今天干的这事还算是为民除害了，省得此人在外行走时给更多人带来麻烦和不快。
不知何时，常晓晓的长鞭被搅到了其他人手上。
失去了武器的常晓晓被接连不断的攻击打得有些手忙脚乱，在一道剑气的袭击下，她被击倒在地。
但常晓晓根本不是个会轻易低头的人，她伸手摸向地面上散落在自己附近的一根簪子，发了狠的刺向最近的那个人。
冷不丁被簪子扎了腿的人痛叫一声，下意识抬脚踢去。
常晓晓迅速撤身躲开，又摸到了散在别处的符纸，快速念了诀后贴到想要近前的人身上，顿时止住了对方的脚步。
这些年，她在宗门里不受其他人的喜欢，但在修炼一事上，她还是不怎么马虎的。
该学的她都没有落下。
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她也没有输的太难看。
这样子倒是让柏澜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薛宛在一旁啧叹道：“这要是没点功夫傍身，以她在别人面前的态度怕是早就被人打成筛子了吧。”
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挺好用，最起码在关键时刻能救她自己于水火之中。
就是不知道能支撑她多久。
眼见着常晓晓衣衫上的血色越来越深，围观群众逐渐多出了点不一样的声音。
“还真对人下死手啊，这姑娘该不会是杀人又放火了吧？”
“东华宗居然还能纵容弟子在外头随便打杀人吗？”
“这姑娘还挺厉害的哈，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没打算逃走呢。”
“……”
柏澜拉着薛宛走了，这种场面一开始还能看个热闹，接下来可能就不会太好看了。
薛宛不用多想都知道后头那姑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也不想看到太血腥的画面，于是就跟着柏澜离开人群，往别处走。
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背后人群安静了下来。
远处落下一道人影，打斗的声响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好像是东华宗的人来了……”
“我就说嘛，东华宗不可能不出面管的。”
后面，那些东华宗的弟子在宗内长老的厉色下收敛了所有坏心思，乖巧如绵羊般站在后头。
“东华宗第三条宗规是什么？忘了的话回去抄写一百遍宗规，戒律堂罚跪三日。”
几名东华宗弟子悻悻然应下，半句也不敢反驳。
但心中怨怼愤恨更多，只是在长老面前不敢发作罢了，他们将这些情绪全都转嫁到了常晓晓一人身上。
东华宗长老发落完本宗弟子后，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弯腰放到了常晓晓边上。
而后，他什么也没说，带着那些弟子乘风离去。
剩余的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后，渐渐散去。
常晓晓卧在地上好半晌才爬起身，身上的衣衫早就凌乱破烂不堪，还沾染了不少血色和灰尘。
从前的大小姐有多体面漂亮，现在的大小姐就有多狼狈脏污。
常晓晓站在原地好半天功夫，良久后突然笑出了声。
估计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吧。
……
柏澜和薛宛逛了一路下来，涨了不少见识。
外面的世界果然丰富多彩。
薛宛之前因为没什么钱都不爱逛修真界里的大小街道，实在想逛街也是去到凡界逛。
今天她跟柏澜走了一遭，发现即便不花钱的逛街，也是有趣的。
唯一不愉快的就是，甄随心在宗里三番五次的传讯给柏澜，让柏澜尽快回宗好好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