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
张昂无声的自言自语。
重新举好手机，刚拍到一点罗正新的侧脸，一团黑色挤进画面中。
尚未来得及反应，那团黑色开始朝右边移动。
很快占据整块屏幕。
张昂移开手机看向地面，自己的脚前什么也没有。
又把手机翻了个面，看向背面。
还是什么也没有。
他擦了擦摄像头，重新看向屏幕，发现底部多一片三角区域。
比人类的皮肤更白，又比普通白色多了几分青，再配上那些古怪的黑色……
就像。
就像是恐怖电影里，皮肤苍白的死人脑袋。
张昂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条件反射地想要退出录像。
却怎么按都没反应。
这扇门里处处透着诡异，张昂有点后悔跟进来了，转身想走。
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
张昂浑身僵硬，眼珠子往厨房转去，发现屋子里的另一个人仍旧蹲在小阳台内。
那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又是谁的？
张昂浑身颤抖，两腿抖成了筛糠，“我马上走，别害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只手逐渐收紧。
他的余光瞥见了几根黑色的，很长的指甲。
张昂下的呼吸都差点停滞，鼓足勇气转头看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手，然后是一具正面朝着自己的，穿着浅紫色的连衣冬裙的女性躯体。
再然后，是披散下来的，长到胸口以下的头发。
那些头发十分浓密，却无法引起他任何欣赏的欲望。
……按正常逻辑，那应该是后脑勺，而不是正脸。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
张昂双腿软得厉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翻了个身，朝着门口连滚带爬。
直到进入电梯间，他才终于缓过来些许。
原来人吓到了极致，真的喊不声，也真的会尿裤子！
看着裤子上的大片水印，张昂屈辱又难堪，靠着墙壁跌坐到地上。
罗正新家里有鬼……
太可怕了。
张昂的手指动了动，恍然意识到手机还攥在手里，他点开不知何时锁屏的屏幕。
“啊！”
屏幕上赫然是那只女鬼！
“你敢害他，我就杀了你。”
女鬼的声音从头发里传出来，伴随着刺耳的鸣响。
张昂的耳朵几乎要被那尖锐的声音给刺穿。
扔掉手机，两只手严实的捂住耳朵，整个人在墙角蜷缩成一团。
“先割开你的头皮……再取出你的头骨……”
阴森的女声传入耳朵。
张昂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死死闭着眼，拼命往墙角挤。
一双冰凉的手毫无征兆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张昂浑身颤抖，呼吸困难，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他身子一抖，两眼睁开一条缝。
黑色的头发散发着腐烂的臭气，已经快要贴到他脸上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罗正新的事！”情急之际，他大声喊道。
可女鬼依旧不可能放过他。
张昂赌咒发誓，“如果违背誓言，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下一秒，女鬼就消失了。
那股令人心悸的臭气还在，死死黏在他身上。
张昂一秒都不敢再多待，慌慌张张扶着墙下了楼。
今晚是不敢住宿舍了，得回家去，让老妈找个高人好好看一看。
从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路过保安亭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牛大叔正在吱哇乱叫，手在背上乱抓。
嘴里正喊着：“滚开！滚开！快从我身上下去！”
和他一起值班的小李吓得脸都白了，没出息的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张昂打了个哆嗦，一脚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一路狂飙，终于以最短时间回到了家。
小区里和平日一样热闹，大爷大妈们买完菜刚回来，不少人手里牵着狗在遛。
“哟，小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张昂随意点了个头，匆匆忙忙埋头往前走。
经过一条博美犬时，小狗嘴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两只眼睛凶狠盯着张昂。
牵狗的李大爷尴尬，“这狗今天咋回事，之前可乖了。”
张昂快步经过。
没几步，另一只从旁经过的狗也戒备的盯着他。
大有他一靠近，就会扑上来撕咬的架势。
张昂尽量避开，上了楼。
张妈妈见他开门进来，愣了下，“你下午不用上班？”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假日。
儿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昂来到客厅，“妈，我撞鬼了。”
张妈妈听他讲了事情的经过，脸色很凝重，立刻去姐妹群里商量，要来一位大师的联络方式。
双方现在电话上沟通了下，让下午把当事人带过去。
张昂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些，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张妈妈骂道：“之前听你讲罗正新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那个女鬼没准就是被他害死的。就算不是他弄死的，也是他招惹来的。自己作死就算了，还连累到我儿子。”
张昂给舅舅发消息，让他帮忙请个假。
头也不抬道：“妈，那我答应女鬼的话作不作数？”
“鬼话哪能作数。”张妈妈道，“你赶紧呸三下，就当事情过去了。”
“呸呸呸。”张昂用力呸完，情绪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罗正新做事讲究条条框框，在领导那告过他好几次状。
开会时更是几次让他下不来台。
这种人不弄走，他永远痛快不了。
“别担心，晚点让阿姨给你除除晦气，明天就好了。”张妈妈拍拍儿子的肩，起身进厨房做饭了。
母子俩吃过午饭出门。
开车来到城东一个中高档小区。
做好登记后，张昂开车进入，按照母亲提供的信息，将车停到一栋楼前。
“这地方比我们小区高档，没想到搞迷信这么赚钱。”
“别瞎说！”张妈妈用力拍了下儿子的后脑勺，“待会儿记得礼貌点，把人得罪了我削死你。”
“是是是。”张昂散漫惯了，回答得十分随意。
张妈妈叹了口气，“你啊，被我和你爸惯坏了。”
“谁让你们就我一个宝贝儿子呢。”张昂笑嘻嘻说完，伸手按下对方的门牌号。
通话器里发出提示音。
大约过了三五秒，里面传出陌生的声音，“谁？”
张妈妈把儿子拽到身后，客客气气地回道：“我叫李淑英，带我儿子来拜访吴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