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着寿星红袍的方源，领着几个儿子大步走来。
方夫人见状，连忙迎上前去，“老爷您怎么来了。”
方源面色不悦的看了方夫人一眼，语气低沉，“我若不来，又如何知道竟有人想挑战我方家所有儿郎。”
而且还是挑在他寿辰当天。
这不是明晃晃的，当众打他这张老脸吗？
夫人她到底怎么办事的！
方夫人听出他话里的责怪，心里对孟云裳的怨恨在这一瞬间飙升至顶峰。
都怪那小贱人。
倒是刘氏逮着机会凑过来，一把抱住方源的胳膊。
娇声道，“老爷别生气，没什么大事。就是夫人想请程小姐给老爷寿辰助助兴，但程小姐年轻气盛喜欢热闹，想邀请家里的哥儿们一起比划比划，给老爷您热热场子。”
刘氏虽然年纪不小，但身姿摇曳，说话声调还带着明显的水乡韵味，很是悦耳。
更别说，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既点明了方夫人没事找事，给孟云裳添堵，所以才会有比试这回事。
又暗示孟云裳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
可谓是一举多得。
方源当即伸手轻拍刘氏手背，“还好有你在。”
有对比才有差距。
这话显然是夸刘氏比方夫人更得体。
若平时，方夫人也就忍了。
但今天这样的大场合，她突然不想忍。
她向来以自己的两儿一女为荣，若能借程霜之手，将刘氏和其他贱人给打压老实，她不介意给程霜几分面子。
“既然老爷带着孩子们过来了，那我也就不用再派人特意去告知。不知老爷对程小姐的建议，有何看法？”
方源心中暗骂方夫人是蠢货，竟帮着外人坑自家。
他转头看向孟云裳，上下打量一番后询问道，“你真是程耀的妹妹？”
孟云裳点头，“当然，程家只有嫡出子女，没有姨娘通房和庶出子，人人皆知我程霜是程耀如假包换的亲妹妹。”
方源沉默，程霜上门的消息传回方家时，他便派人仔细打听过。
程耀确实有个同胞妹妹叫程耀，而且打小便跟程耀亲近，兄妹俩没少并肩作战。
也正因为如此，为了方家颜面，他必须事先将程霜所有退路给斩断。
“那你可有想过，倘若挑战我方家男儿失败，你当如何？”
“我不会输，”孟云裳回答的无比笃定。
全场哗然。
方源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身后的方绍等人，更是撸着袖子就要上前来教训孟云裳。
“好狂妄的无知小儿！”
“实话实说而已，”眼见方源被自己气的不顾形象，孟云裳一边继续拱火，一边朝人群外围的陆宸骁使眼色。
如今方家男人全部吸引过来，男宾席那边也算是群龙无首。
正是寻找巫先生的最佳时机。
陆宸骁点头表示知晓。
转身朝陆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按计划行事。
随后两人从不同的方向悄悄离开。
孟云裳收回目光，看向方源。
“程家无怂人，即便我身为女儿身，也敢挑战方家众男儿。倒是不知道方家的男儿们，有没有我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这是明显的激将法。
方源深感被挑衅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思索，莫非程耀还留有后手？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方绍已经破防。
几乎是孟云裳话音刚落，方绍便迫不及待的呛声，“比就比，我就不信我还敌不过你一介女流之辈。”
“方大少爷这是答应比试了？”
“对，方家儿郎不惧任何人。”方绍抬头挺胸，回答的底气十足。
孟云裳拍手，“好魄力！”
“只是不知方大少想如何比？是你们所有人一起上呢，还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
“当然是一对一，”方绍语气桀骜，看孟云裳的目光极为不善。
他胜不了程耀，还能打不过程霜？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方家添堵 ，他今天说什么也要将这小贱人给捶老实。
孟云裳轻呵着问方源，“不知方大人意下如何？”
“绍儿说的有理，我们方家向来礼仪传家，万万不能以多欺少，所以便由他跟程小姐你比试一场吧。”
“仅仅一场怎么够！”
“那程小姐的意思是？”
“三局两胜。”
方源皱眉，“可你只有一个人，回头再说我们胜之不武……”
闻言，丹桂和铃语同时上前，“方大人说错了，有我们在，我们小姐不会是孤军奋战。”
“所以，程小姐的意思是你们主仆三人，对战我的三个儿子？”
“没错，每一场比试分为箭术和武功对抗两场。只有两场都取胜的人，才能判定为赢家。方大人意下如何？”
方源拧眉思索。
如果对方只是几个普通的女流之辈，这样的安排对方家来说，肯定是百利无一害的。
但程霜主仆三人表现出来的笃定和自信，让他不由自主地心慌。
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方绍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撸着袖子喊话，“程霜，这可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别怪我们方家欺负你。”
“方大少放心，我程家向来光明磊落，绝不怨天尤人。”
“最好是这样！”
方绍倨傲一笑。
转头对方源说，“爹，这程霜就交由我来对付，让二弟五弟去收拾那两个丫头。”
不等方源答应，就听老三方纳皱眉抗议：
“大哥你这么安排不合适吧，我和老四也是方家的一份子，我们有责任为方家而战。”
“可你的箭术不如二弟，由你上只会增加风险。”
“那二哥的武功还不如我呢，程家那两个丫头一看就不好惹，大哥你确定要让二哥去冒这个险？”
“你！”方绍被问的黑脸，想据理力争的让同胞二弟方岭上，但又想起，二弟武功确实不如方纳。
最后只能哑口。
方纳扳回一局，有些得意地看向方源，“爹，您说呢？”
方源沉默片刻后，直接下令，“就由绍儿、纳儿、策儿你们三人上吧。”
“好！”三人应声出列。
对面孟云裳往前几步，“丹桂、铃语你们向方公子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丹桂（铃语），请方公子，多指教。”
“比武台上刀剑无眼，二位姑娘别忘了多惜命。”
听出方绍话里的讽刺，铃语一点也不惯着，立马回怼，“这话还是送给方大少的好，毕竟你还没给方家延续香火呢。”
方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