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爷挑了挑眉,质问道:“郡王看重你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同为父说?”
洛江枫脸上露出委屈、谨慎小心之色,拱手道:
“父亲容禀,容儿子为自己分辨几句。父亲常常忙与公事,儿子怎敢打搅父亲处理公事。
且儿子与郡王才来往了几次,郡王的性情儿子都未了解清楚,不敢对外说与郡王关系亲厚,此事是儿子思虑不周,还请父亲勿怪。”
洛大人想了想,捋着胡须,提点道:“嗯,邕郡王既然看重你,你日后面对邕郡王时莫要失了体统,惹怒邕郡王。”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庶子,竟然有这般好运气。
前脚刚得了邕郡王几分青眼,后脚跟着去了袁府一趟,又被朱老夫人看重,莫非这小子是带领我洛家更进一步的麒麟儿?
不,不可能,老二、老四学识不比小七差,还得再看看。
洛夫人心里的想法千回百转,看向洛江枫的目光带上了两分慈父模样。
“江枫,朱家有意和我洛家结亲,朱老夫人看中了你,准备将朱五小姐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洛江枫露出惶恐不安之色,“父,父亲,朱老夫人怎么会看中儿子?
我,我只远远瞧了一眼朱五小姐,连话都没和她说过一句,朱老夫人是不是弄错了?”
洛夫人忍不住插嘴,“不会弄错的,今日荣王妃娘娘亲口说的,朱老夫人有意将朱五小姐许配给你。”
“这,父亲、母亲,儿子惶恐,儿子只是一个庶子,若不是投身在洛家,恐怕连衣食都需操心。
朱老夫人为何会看中儿子?儿子从未见过朱老夫人。”
洛江枫脸上的惶恐之色更甚,疑惑不解地开口。
洛大人直接问道:“旁的事情你不必知晓,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应下这门亲事?”
洛江枫乖觉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婚事全凭父亲、母亲操持,儿子不敢有异议。”
洛夫人见洛江枫这般胆怯、懦弱的模样,更加不明白朱老夫人怎么会看上他,明明她家诺哥儿更好。
“好,你既然没有异议,明日并让你母亲去回了王妃娘娘,应下这桩亲事。”
洛江枫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道:“父亲、母亲,儿子自幼没了庶母,多亏了父亲、母亲的照拂方能长成。
眼下儿子身无长物,只侥幸得了一个秀才功名,实在是拿不出得体的聘礼去朱家下聘,聘礼一事还得麻烦父亲、母亲操持。”
“哼,这还用你说。聘礼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些事为父会和你母亲商量好。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用完就扔,多余的话,洛大人一句也不想说。
“是,儿子告退。”
洛江枫出了正院的门,回头看了一眼,暗道:“聘礼,不过是刚开始,我的好父亲,你今后可得如今日这么痛快。”
洛夫人看向洛大人,“老爷,真要应下这桩婚事?”
“自然,朱家的底蕴比我洛家强许多,且朱五小姐的父亲是戍守边关的将军手握兵权。
朱将军就这么一个闺女,哪有不帮衬一二的道理。
这桩亲事说来,是与我洛家真是有利无弊啊。”
“夫人,你明日一早就去回了王妃娘娘,应下这桩亲事,再探一探王妃娘娘的口风,洛家什么时候上朱家提亲。”
洛大人捋着胡须,露出得意的神色,拿起旁边的茶盏呷了一口茶。
“给朱家下聘,聘礼不能太单薄了,夫人,这两日你先拟一个单子出来。”
“……是,老爷。”
洛夫人心里呕得慌,但是,又没有别的法子。
小七得了这么好的一门亲事,诺哥儿的媳妇的家世不能差。
这么想着,洛夫人就开始扒拉京中各家未出阁的小姐。
洛老爷见洛夫人神色有些疲惫,偏偏又翻来覆去,“夫人,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是,老爷。”
洛夫人咬了咬嘴唇,只能睡过去。
翌日,洛夫人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裳,急忙往王府去。
“见过王妃娘娘。”
“坐吧,洛夫人这么早登门,想来本宫昨日与你的亲事,洛大人有了决断。”
“是,妾身回府就同老爷说起了此事,老爷听后先是惊讶,后觉得洛家高攀了朱家,妾身……”
洛夫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荣王妃脸上露出笑容。
“好啊,既然洛大人应下了这桩亲事,就择个吉日上门提亲吧。”
荣王妃看向一旁的侍女,问道:“玉珠,这一个月哪些日子是吉日?”
玉珠取来黄历,查看片刻,福身道:“回娘娘,十二、十六、二十二、二十六都是吉日。”
荣王妃看向洛夫人,“洛夫人,依本宫看这几个日子都不错。”
“多谢王妃娘娘。”
在荣王妃这儿得了准信,洛夫人立马回府准备聘礼。
朱家的门第比洛家要高,且朱五小姐是朱将军唯一的女儿,这聘礼不能太少,不然洛家就会沦为京中妇人们的笑柄。
而她身为洛江枫的嫡母,敢在这事上克扣庶子,就等着名声尽毁吧。
洛夫人那叫一个愁的,谁能想到自个小儿子的亲事还没定下,反倒要先操心起庶子的亲事。
荣王妃等洛夫人离开,对着旁的的玉珠吩咐道:“玉珠,你去一趟朱府,把洛家应下亲事一事告诉朱老夫人,让她宽心,这月内,洛家便会上门提亲。”
“是,王妃。”
朱府,荣萱堂内,朱老夫人亲自见了玉珠,“玉珠姑娘,辛苦你走这一趟,替老身和王妃娘娘一声,回头老身亲自登门致谢。”
“老夫人客气了,奴婢一定转达。”
朱老夫人笑着道:“雯儿,洛家已经应下了这桩亲事,不日就会登门提亲。”
“多谢祖母为孙女操心,这是孙女给祖母做的抹额,这个时候戴正合适,祖母快试试合不合适。”
朱老夫人看着面前贴心的孙女,心里软成了一片。
慈爱的任由朱雯给她戴上抹额,“雯儿的抹额做的精巧又舒服,才戴上,祖母就觉得神清气爽。”
“祖母~”朱雯冲着朱老夫人撒娇。
先前的算计没有成功,反而被朱雯跑掉了,大皇子哪里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