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佘安平斩钉截铁,“我不认识他。”
“哦……”北冥雪刚要追问,他立马打断:“快上课了!”
这话一出,北冥雪愣了两秒,竟真没再问。
她看着佘安平那副急着冲向教室的背影,心里奇怪:他怎么比我还盼着上课?
——
升华集团,佘遵的办公室。
“老板,刚跟安平学校那边确认了,小少爷的座位……换掉了。”潘正成低着头,声音轻得像怕惊了谁。
佘遵没抬头,手指还在批文件,只嗯了一声:“这正常。
班里换座位,稀松平常。”
“可……要是有人故意整他呢?”潘正成急了,嗓门抬高了一度,“安平这孩子,从小我就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家娃一样……”
佘遵终于停下笔,抬眼瞥了他一眼:“我猜到了,肯定是昨天那女孩她爸干的。
听说他是校董,手里的权没处使,拿个座位出气,太正常了。”
他放下笔,身体往后一靠:“只要我儿子没危险,其他都是毛毛雨。
公司几十号人盯着我,你先说说,现在有什么正事要我拍板?”
潘正成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犟,立马转入正题:“各部门都平稳,子公司没出岔子。
就是投资部收了一堆申请书,383份,全是要咱们注资的,筛选后留下十份,我拿过来了。”
他把一叠文件轻轻放上桌。
佘遵随手抽了两份,瞄了一眼,随口问:“你觉得哪个靠谱?”
潘正成赶紧摆手:“哎哟佘总,我哪懂这些啊?投资是你们专业人士的事,我这粗人,说错了您可别笑话。”
“少来这套,”佘遵笑了笑,“你随便说,听听你的直觉。
我也不信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潘正成这才咬咬牙,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心悦科技’,我看还行。
他们搞工厂自动化,听说技术真有点东西。”
佘遵动作一顿,眼神一凝。
他翻了翻,很快就找到那份文件,指尖摩挲着封面,半天没动。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潘正成站着,脊背都绷直了,手心全是汗。
十几秒后,佘遵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刀子:
“技术确实不错,可惜——没核心专利。
连智能芯片都要靠咱们家的,还谈什么自研?”
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扔,冷笑一声:“满纸画饼,吹得天花乱坠,实际干货连个渣都不剩。
你当我是韭菜,拿空气换钱?”
潘正成低着头,声音却稳了:“可……他们其他环节的落地能力,确实强。
有团队、有案例,没忽悠。
就是……专利短板太明显。”
佘遵没接话,目光盯着天花板,像是在看透什么。
又过了十来秒,他缓缓道:“你说得对。
这企业,有骨无魂。
但……骨还在,就有救。”
他拿起笔,在文件末尾写下一行字:
“去实地蹲三天,查流水、查车间、查人。
我要看真家伙,别再拿ppt来糊弄我。”
说完,把笔一撂,起身走了。
潘正成看着那行字,长舒一口气,额头全是冷汗。
但,心里踏实了。
佘遵把手里那份投资书往桌上一搁,顺手又抄起下一份,低头翻了起来。
潘正成一听完他的话,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好家伙,没发火!
还好我说话没飘,没踩雷。
他站在原地,腿都站麻了也不敢动,就等着佘遵下文。
脑子里还嗡嗡响:这事儿,八成能过。
佘遵则盯着手里那份文件,眼神有点不对劲。
不是那些熟悉的新能源、AI芯片、生物科技,而是——厨房电器?
还智能家居?
他眉头一皱。
这年头搞智能家电的,能叫上名的也就小米、花瓣两家,别的都是凑数的。
不过嘛……能活到现在,说明也不是完全没谱。
可“家链智能家居科技”?
这名字……他怎么听都没印象?
“喂,”佘遵抬头,把秘书叫过来,“你听过家链智能家居这公司没?哪冒出来的?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
潘正成立马接话:“佘总,这公司是最近才蹦出来的,低调得很。
不过我查了,企鹅那边确实投过一笔,但金额不大,跟打水漂差不多,连跟进都懒得跟进。”
“哦?企鹅投过?”佘遵眼睛一亮。
心说怪不得能上我桌面——背后有大树,草也能成林。
他老丈人手里的微信和qq,加起来用户都快破十亿了。
随便在推送里漏一嘴,都能让小公司一夜间爆火。
多少人就是靠着这口“免费流量”活过来的?
“行,”佘遵点头,“回头你打电话问问企鹅那边,到底是个啥情况。
有底细,就派人实地走一趟。
没谱的,直接拉黑,别浪费时间。”
他心里已经有了谱——只要沾上老丈人的流量,哪怕是一坨泥巴,也能被吹成金疙瘩。
“明白,我马上联系马总。”
—
四十分钟过去,桌上十几份文件,被他撂下一大半。
过半直接枪毙,剩下的,也得派人去蹲点查,没查清别谈钱。
“这三份,送下去安排人实地摸底,没问题就批。
其他的——”他抬手指了指剩下那堆,“直接扔垃圾桶,不用回了。”
“明白,佘总。”潘正成赶紧抱起文件。
“对了,”佘遵忽然又补了一句,声音低了两分,“让投资部的周部长,别再往我这儿塞些没脑子的东西了。
我不想明着撕破脸,他该懂分寸。”
潘正成愣了一下。
啥意思?周部长送的文件有问题?
他没敢问,低头应了声:“是,佘总。”
刚走到门口,手机一震。
他掏出来一看,号码是——小马哥。
佘遵没犹豫,直接按下接听。
“喂,佘遵,我秘书说你要打听‘家链智能家居’?”电话那头语气很熟,像是聊家常。
能这么直呼他名字的,整个圈子里没几个。
除了他这老丈人。
“嗯,岳父,您知道这公司?”佘遵笑得跟个乖女婿似的,“投资部递上来,我看上面写着企鹅投过,才想起来问您一声——您总不至于连这点消息都藏着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