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听到齐玉说水栀子认为人在饿了的时候吃一口热腾腾的馒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的时候。
竟然瞬间想到了在现在的水栀子的记忆里没有在李家过得比较好的生活，而是只有自己流浪挨饿挨冻的日子。
所以她才会认为吃个热腾腾的馒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
当时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心疼，郑鸿觉得不可思极了。
还从未有一个女子让他觉得心疼过。
而此刻的瑞王和郑鸿有着同样的一个疑问。
“你很讨厌战王？”
水栀子下意识扫视了周围，这是瑞王的书房，此刻除了她和瑞王没有别人。
“很明显？”反正经过今天她和瑞王府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水栀子也就在瑞王面前不掩饰什么了。
更何况瑞王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察觉出了什么，自己再掩饰也没有用了。
“齐玉都能看出来。”
水栀子顷刻间冷汗直冒，齐玉都能看出来，那桌上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郑鸿也看出来了？可失忆的自己完全没有理由讨厌他。郑鸿会不会因此察觉到什么。
这一点水栀子倒是多虑了，她一直伪装的很好，在有人在的地方从未分给李川夫妇一个眼神。
郑鸿也并不觉得以水栀子的经历能把恨意隐藏的这么好。
“能告诉本王为什么吗？”
水栀子张了张嘴却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水栀子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对本王有所隐瞒，这对你我都好。”瑞王语气立刻恐怖起来。
比起惧怕水栀子更多的是厌烦，水栀子平等的厌烦每一个高高在上把她当做可以捏圆捏扁的工具的人，
水栀子平等的厌恶每一个不把普通百姓的尊严和性命不当回事的人。
“王爷，你和民女只是合作伙伴，民女不是瑞王府的奴才，没必要事事都和你说吧。”
今天被在京中众人面前打上瑞王府的烙印水栀子已经很生气了，此刻面对瑞王的施压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被怼了的瑞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失笑，这还真是个炮仗，一点就炸。
“本王想和战王合作，如果你和战王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可能会影响本王的大事。”
水栀子愕然“所以如果将来战王和战王身边的人有事，王爷都要护着了？”
瑞王不会成为她复仇路上的阻碍吧？
“是本王需要战王护着，水老板也看到了今天的宴会太子府一个人都没来。”
水栀子往后退了两步“王爷民女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对你们这些权贵的事情没有兴趣，王爷不必什么都和民女说。”
瑞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水栀子“水老板你从答应齐玉合作的那一刻就没有选择了。”
“可民女能帮你什么呢？权势王爷不缺，金钱王爷也不缺，王爷把民女一个女子推到人前有什么用呢？”
“那水老板开明远堂又有什么用呢？据本王所知你的明远堂可是月月亏损的状态，可你还是一直开着她，甚至里面的大夫也多了起来，义诊也有七天一次，变成了七天两次。”
“水老板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瑞王目光如炬、
水栀子背后的冷汗直冒，果然这些权贵没一个人是简单的。
“之前水老板的明远堂还要靠着瑞王府的名义才能赶走闹事的人，可是现在甚至都不用明远堂的大夫张嘴，那些百姓就能把来闹事的人赶出去。”
“水栀子你又在图谋什么？”刻意释放的威压让水栀子颤了两下。
“民女只是想和我一样的苦命人少一些，有什么问题吗？民女能图谋什么？”
纵使再心虚水栀子也不可能承认她一开始开明远堂是为了利用民心。
镇国将军战死，为应婉儿赢得了民心。
所以水栀子要想名正言顺的为李家报仇也必须有民心支持。
所以明远堂比康宁楼开得早，直到现在明远堂也没赚几个钱，可水栀子一直在坚持。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民女是在利用那些病人吗？还是说王爷一开始就是看中了明远堂的名声？”
面对水栀子的质问，瑞王不闪不避，明晃晃的告诉水栀子他就是看上了这一点。
虽然水栀子早有猜测，但此时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王爷，你如今几乎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民间对你的评价已经很好了，王爷还要民心有何用？还是说王爷真的如传言中那般有不臣之心？”
水栀子不想自己在谈判中被动便也犀利起来。
“如果本王有不成之心，如今就不会这样为难。”瑞王的气势已经不复刚才的强势。
“水栀子，本王是真心欣赏，看重你，也是真心要和你合作，便也什么都不瞒你。”
“当年在战场上有场几乎必败的仗，可是这场仗我们如果打输了，炎朝就要彻底完了。
“本王为了稳定军心就把所有在京中位高权重的人派在了最前面。”
“最终在将士们的奋勇拼杀之下，我们赢了，但也损失惨重。”
直到现在提起这场战争，瑞王都后怕。
“太子的人战死了？”水栀子猜测道。
“是，战死的人里有一个是太子的亲舅舅，皇后的亲弟弟，他去战场本不是真的为了保家卫国当初也并不愿冲在前面，但本王还是下了命令。”
“战王的名号也是在那场仗中打出来的。还有很多人都是在那场仗中冒出了头，但也有很多人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李川大概也是吧，水栀子想。
“太子不愿理解你吗？”
“太子他是个重情的人，加上皇后因此难过至极，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水栀子看着瑞王说起太子时不以为然的表情，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重情在某些时候未必是个好词。
“那王爷直接和战王合作不就行了？”何必来嚯嚯她。
“本王手握重兵，皇上对本王所有的信任都是因为本王从不站队，如果本王现在和战王合作就没有退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