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站在地铁上，忍着没哭，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季梧待在一起，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要待在一起。
她只想要她的土堆。
“笨土堆，我回来了……”
季梧见苏灵突如其来回来，平静地合上自己的日记本。苏灵不会刻意去看他的东西，不会刻意探寻他的隐私。如果她想知道，她会问他。
所以说她挺傻的，被他这样的一条咸鱼，困住了一生。季梧从沙发上起身，而苏灵似乎也藏了些心事，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复平常活泼可爱模样。
苏灵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
“季梧……我们去长白山吧。”苏灵用力地抱了一下季梧，怕他只是幻觉，感受到他真实存在以后，苏灵怕季梧难受，手放松了力道，只是把头埋在季梧的怀里。
熟悉的味道，没有烟味，也没有酒味，就连洗衣粉的味道也淡到几乎没有，但就是让她安心，让她的一切焦急、慌张和无措都消失不见——山就是这样的。
可苏灵好想好想哭。
但她不能哭。苏灵蹭去了眼中要夺眶而出的泪花。
“都忙完了？”季梧猜测到这一点，有些庆幸，就连语调都上调了几分，如果苏灵忙完了，他们正好还能去一趟长白山，苏灵所有的梦想就都能够实现了。
那真是一件顶好的事，足以让他获得无穷的幸福。而在幸福之中死去，应该也算得上圆满。
“没有……”苏灵扯紧了季梧的衣服，沮丧夹杂难过。
可惜他刚开始幻想，不切实际的梦就已经结束。季梧沉默了。
“没事，”季梧一直揉搓着苏灵的短发，她的头发虽然短，但也柔顺，略带清香，季梧安慰她，“你可以继续忙的，忙完了还要给我惊喜呢，我很期待的。”
“不要，我累了，我不想做了，我……我们去长白山好不好……”苏灵抱抱季梧，把头埋在季梧的怀里，闷声说道。
季梧心想，莫约是苏灵通过心灵感应，得知了他的境况？不过，他也只有四天的寿命了，顶多再过两天，他也该说了……所以，苏灵迟早是要知道的。
只是可惜，她的梦想，就无法达成了吧……
“真的不做了吗？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苏灵抱着季梧，低着头不让他看她的眼睛，微微摇头。
“不做了，我只想和你待着。只想和你去长白山。”
季梧揉着苏灵的头，目光向下，就只能看见衬衣和长裤，苏灵抱着他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很小。
他不知道苏灵为什么突然就跑回来，突然就抱着他，突然就说要去长白山。
其实，这样也很好，长白山也是她的梦想。甚至于，也是他遥不可及的奢望。在生命的尽头，去看看天池，肯定也算得上浪漫。季梧出神地想着。
“傻瓜。”
“季梧……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
群山无法抵挡江河的奔流，引力无法抗衡人类对于天空的向往，咸鱼无法拒绝自家女孩的请求。
季梧轻轻颔首，温和地对苏灵说：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
苏灵等季梧睡着了，红着眼眶去客厅，打开灯，在书架上，找出了她的那块，和季梧那块长得很像的，从星汇带来北京的，灰色的，沉重的石头，白色的人字纹一道道刻印着，似乎写满了故事。
“你还记得和季梧曾经给你拿出过的那块灰色石头吗？”
苏灵一直觉得是缘分，但后来，季梧的石头消失了，苏灵问过，季梧没说，她也就没问了。
“所以……”苏灵用力地把石头搬到桌上，俯身把头枕在手臂上。
“许卿梦说你也许能给我答案，你能不能告诉我……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能不能告诉我啊……”
苏灵很小声很小声地哭着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