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猗看着身边熟睡的婴儿,眼中满是母爱,沉默片刻,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期盼,
“大王,这孩子是您的嫡子,若是能早立为太子,既能稳定朝野人心,也能让他自幼接受教导,日后也好继承大业,守护楚国的江山社稷。”
她顿了顿,又道:“妾并非贪图太子之位,只是如今列国纷争不断,楚国需有明确的储君,才能让朝臣安心,让百姓放心。”
魏灵猗并不害怕楚王会因此而猜忌自己,自己如今是王后,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嫡子,立嫡子为嗣,向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今的楚王,便是如此。
楚王闻言,心中早已赞同。
太子横暴毙后,储位一直空悬,朝臣们虽未明说,却也时常暗中提及。
如今魏灵猗诞下嫡子,立为太子乃是天经地义,既符合宗法礼制,又顺应自己的心意。
自己心爱的女子生下的儿子,合该继承自己的一切。
“爱妃所言极是!”
楚王当即拍板,语气坚定,“寡人今日便昭告天下,册封咱们的孩子为楚国太子,赐名为琰!”
魏灵猗眼中闪过一丝微芒,随即化为深深的感动,她拉着楚王的手,哽咽道:
“多谢大王!妾代太子谢过大王的恩宠!”
楚王连忙拍了拍魏灵猗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骄傲,
“这是琰儿应得的!他是寡人与你的儿子,自然要继承寡人的江山!”
当日,楚王便下旨昭告天下,册封嫡子公子琰为太子,大赦天下,减免楚国三年赋税,举国同庆。
消息传开,朝野上下一片欢腾,朝臣们纷纷上书恭贺,称赞楚王英明,楚国后继有人。
威后得知此事之后,虽然觉得楚王有些操之过急,但终究也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更何况,威后看着自己嫡亲的孙儿,心中也是欢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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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六载春秋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过去。
威后去前病逝于高唐台,临终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远嫁魏国的芈姝。
而芈姝如今也已经做了母亲,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儿,只是魏太子依然是太子,还未登临王位。
还有当年襁褓中的太子琰,如今已长成虎头虎脑的孩童,眉眼间既有王族的贵气,又样貌俊朗,被魏灵猗教导得聪慧有礼,深得楚王与朝臣喜爱。
魏灵猗容颜依旧美艳无比,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沉与威仪。
这六年里,她以王后之尊,悉心打理后宫,更暗中培植势力,朝堂之上,半数官员都受过她的恩惠或掣肘。
而楚王,在她日复一日的“温柔乡”中,原本就昏聩的守成之君,如今更是一心只知道寻欢作乐。
起初,魏灵猗只是偶尔为楚王甄选美人,充盈后宫,可渐渐地,楚王愈发沉迷美色,后宫美人增至数百人,他终日流连于各宫之间,饮酒作乐,夜夜笙歌。
曾经的朝政大事,被他抛诸脑后,奏折堆积如山,百官求见,往往要等上数日,甚至被直接回绝。
朝堂之上,自然是怨言四起。
老臣们看着楚王日渐沉沦,心急如焚,数次联名上书劝谏,却都被楚王给申饬了回去。
有耿直的大臣当面劝谏楚王,反被楚王斥责“多管闲事”,甚至被罢官流放。
久而久之,百官虽心中不满,却也敢怒不敢言。
而这一切,都在魏灵猗的掌控之中。
她清楚,自己的仇人当中,楚王才是那个最直接的刽子手,所以对于他,她就有更多的耐心。
六年前的隐忍与谋划,绝非只为一个王后之位,她要的,是让自己的儿子稳稳坐上楚王之位,而她,要成为楚国真正的掌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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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深夜,魏灵猗屏退左右,从梳妆台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盒。
盒内装着白色的粉末,色泽细腻,这是她耗费重金,从燕人手中寻得的秘药,无色无味,长期服用,能悄无声息地损耗人的脏腑,让人日渐虚弱,看似久病缠身,却查不出任何病因。
魏灵猗将锦盒打开,用银簪挑出少许粉末,小心翼翼地撒进面前的茶盏中。
热水注入,粉末瞬间融化,茶水依旧清澈透亮,看不出丝毫异样。
她端起茶盏,指尖微微用力,眼中闪过一丝冷冽,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婉贤淑。
次日清晨,楚王如常在乾曦台用早膳。
魏灵猗亲手为他斟上茶水,语气温柔,
“大王,这是妾特意为大王准备的安神茶,大王快尝尝。”
楚王接过茶盏,并未多想,仰头便饮了下去。
这几年来,虽然他宠幸各种美人,但在他的心目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比得过魏灵猗的。
茶水温热,入口带着一丝淡淡的甘甜,他满意地点点头,
“还是爱妃最懂寡人,连你这里的茶水,都格外的清甜。”
魏灵猗浅浅一笑,而后便服侍着楚王用早膳。
从那日起,魏灵猗每日都会亲自为楚王准备茶水点心,将秘药掺在其中。
起初,楚王只是觉得精力不济,时常犯困,他只当是沉迷美色所致,并未在意。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愈发虚弱,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甚至连朝堂大典都难以坚持全程,常常中途便要退下休息。
太医前来诊治,却始终查不出病因,只能归咎于纵欲过度和气血亏虚,不过是开些滋补的汤药了事。
可这些汤药,往往刚被魏灵猗接过,便会被她暗中调换,让楚王的身体始终不见好转,反而日渐衰败。
魏灵猗则每日在楚王床前悉心照料,端汤送药,嘘寒问暖,将贤后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楚王对她愈发依赖,朝中大小事务,渐渐都交由她代为转达或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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