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福晋一点儿也不觉得怠慢,每回都乐颠颠往慈宁宫去,平日里一直把“太后厚爱”挂在嘴上。
至于,太后怎么厚爱她的,她怎么给太后请安的,慈宁宫大门一关,谁知道啊。
不过“太后厚爱”也并非都是虚的。
太后虽然怕吵待她不是真的亲近,但到底是顾念都是博尔济吉特的出身,许她时常去慈宁宫请安,就是叫人觉得太后重视十福晋,自然十福晋的日子好过,十爷也不敢轻视她分毫。
这对于远嫁而来的十福晋来说,至关重要,所以十福晋心里也是真的感激太后。
古嬷嬷跟十福晋提起了她要在京郊办义诊的事儿?
这倒是出乎维珍的意料,虽然她在山东开养生堂的事儿,如今已经是满城皆知,但是京郊的粥厂跟义诊,知道的人却不多,除了她身边心腹、五公主那边,也就只有太后知道了。
当时太后对她的低调还很满意,要不然古嬷嬷也不会替太后说了那句“好饭不怕晚”。
如今这是怎么了?
太后倒是巴巴地给她宣传上了?
是的,要不是太后授意,古嬷嬷自然也不敢多这个嘴。
所以冷不防从十福晋这儿听到这话,维珍是颇为吃惊的,不过虽然不知太后存的什么想法,但是有一点维珍是再清楚不过的。
那就是,太后肯定不会害她,肯定是为她着想打算。
所以维珍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当下冲十福晋点点头,含笑道:“不错,先前在山东代太后开养生堂赈灾、受太后菩萨心肠感召,我就有了这个打算,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准备出个所以然来,让福晋见笑了。”
“嫂嫂快别这么说,妾身只有敬佩的份儿,又怎会取笑?”十福晋忙不迭道,一边挪了挪,朝维珍坐得更近了些,然后两眼放光地看着维珍,“受太后她老人家菩萨心肠感召的可不止嫂嫂一个,妾身平日里也时常去慈宁宫陪太后礼佛,没少聆听她老人家教诲。”
“只是妾身一向惫懒更不如嫂嫂能干,不过妾身还是想尽一尽自己的一份心,也不知嫂嫂肯定肯成全妾身?”
十福晋这是……又要捐善款?
过年的时候,太后主动站出来为维珍站台背书之后,宫里的娘娘,宫外的命妇,都纷纷踊跃捐款,当时十福晋也捐了的。
三百两呢,这数额是真的不少了,之前四爷还是贝勒的时候,一年俸禄才多少?
也就两千五百两。
四爷这俸禄可是要用来养家的(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四爷的其他产业收入,比如田庄等)。
况且这才过去四个月,十福晋又要捐款了?
到底是十福晋真的受太后感召所以打算广施恩德,还是其实也奉十爷之命进行“夫人外交”?
维珍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不过还是那句话——
太后肯定不会害她。
所以维珍当下含笑冲十福晋道:“我若是不成全你,太后她老人家只怕头一个不乐意呢,而我自己也必然悔的肠子都青呢,哪儿有把布施往外推的道理?”
维珍这话一说出口,十福晋顿时觉得一块大石落了地。
太好了!
侧福晋比她想象的好说话多了!
亏她昨儿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怕被侧福晋直接给撅了回来。
要是这事儿能找四福晋谈就好了,毕竟听说四福晋也是个好佛法的,自然心胸宽广,说不定她多装几次可怜,四福晋也就心软了,肯帮着去吹四爷的枕头风了。
但是这事儿找四福晋就不行!
就绕不开侧福晋!
谁叫十爷当时就是用手段抹黑的人家侧福晋的养生堂呢,不把侧福晋给哄好了,这事儿能过去?
说到底,还不是都怨十爷太蠢,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一想起十爷做的那蠢事,十福晋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不过……
她现在不想翻白眼,就想抱着侧福晋转圈!
这自然是不现实的,那就……
“那就谢嫂嫂成全了,嫂嫂,你看我捐个两千两如何?”十福晋一脸期待看着维珍。
维珍嘴角一阵抽搐:“……两、两千两?”
见维珍都不笑了,十福晋以为维珍这是在抬价呢,咬了咬牙,然后当即改口:“三千两!三千两够吗?”
维珍:“……”
姐姐,你可真是壕无人性!
瞧着十福晋又要加价,维珍赶紧握住摁住十福晋的手:“福晋的诚意妾身已经感受到了,不过实在用不了这么多银子,福晋捐一百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