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一边凑过去轻轻亲吻维珍的额头:“谢……”
“噗嗤!”
一句“谢谢”还没说完,就听到维珍笑了起来,而且还是笑得停不下来,浑身发颤。
四爷都无奈:“侧福晋这是又想起什么有意思的话本子来了?”
不愧是老夫老妻,还挺了解她!
等维珍笑够了,喝了口茶润润喉,才跟四爷道:“不是话本子,就是突然想起了一首小曲儿,王爷可想饱饱耳福?”
不用说,肯定是他没听说过!
“小王洗耳恭听。”
四爷对此还颇感兴趣,当下亲自动手给自己斟了杯酒,然后好整以暇地等着维珍一展歌喉,一边手还放在桌子上,做好了打拍子给伴奏的准备。
“咳咳!”
维珍清了清嗓子,然后就眉飞色舞唱了起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莫回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
四爷:“……”
三百年后的世界……这么狂野的吗?
……
柔情狂野并存的午饭过后,四爷跟维珍歇了一会儿便进寝房试穿吉服。
一边帮着四爷更衣,维珍一边状似随意道:“对了,前两日,七爷府上的侧福晋那拉氏着人递了帖子进来,说是想择日登门拜访,只是我近来不大得空,所以暂时还没给她回话。”
四爷一顿,旋即就明白过来。
跟谁交际,如何交际,维珍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侧福晋,自然心里是有数的,所以这些事儿,维珍一向是不必特意跟四爷禀报的,不过却必须要跟福晋报备。
这时候维珍的语气再随意,四爷也明白维珍心里的顾虑。
这肯定是察觉到了他最近一段时间对七爷态度的转变,所以有了顾虑才会询问他的意见。
至于七爷府的那拉氏为什么突然要登门造访,不用问,肯定是七爷的意思,这一点四爷跟维珍心里都有数。
夫人外交呗。
“不是忙着要看账册吗?哪儿有空接待客人?”四爷道。
那拉氏奉七爷之命登门来见维珍,会说什么,四爷都能想得到,他怕那拉氏一味儿纠缠,维珍会为难心烦。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让那拉氏登门好了,反正他也不在意老七是个什么心情,直接把人挡在外面就是了。
“成,就按王爷说的办。”维珍干脆应声,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都一个劲儿上翘。
四爷都纳闷儿:“乐什么呢?”
是啊,有什么可乐的?
维珍一边低头给四爷解平安扣,一边道:“你如今不会因为别人的缘故而自己个儿纠结了,有气就光明正大生气,不憋在心里,不拿旁人的错惩罚自己,我当然高兴了。”
是的,四爷的这一点改变,维珍真的特别高兴。
从前四爷是什么样的性子?
后世有个词儿就特别符合四爷的性格——内耗。
没错,四爷就是个特别内耗的人。
明明错的是德妃、是太子、是十四爷,是这个人那个人,但是四爷总是下意识地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哪一次不是把自己给气成河豚?
还是给气出胃病的河豚。
维珍看着是既心疼又无奈。
这其中固然有别的不得已、客观存在的原因,逼着四爷只能让步只能委屈,比如孝道,比如所谓的兄友弟恭,也比如确实惹不起,但是说到底最重要的还是四爷这内耗的性子。
同样是皇子,也没几个像四爷这样似的直接把自己内耗的都得了胃病了。
这跟四爷打小的生活环境有至关重要的关系,既是打小形成的,又哪儿能是一朝一夕能够改掉的?
所以如今听着四爷直接拒绝那拉氏登门,一副完全不理会七爷会不会难堪会不会难过的架势,维珍别提多高兴了。
“胤禛,记得以后一直都要这样。”
“你真的特别好,没有谁值得让你浪费感情消耗自己……也称内耗哈。”
四爷闻声有片刻的愣怔,旋即也明白维珍在说什么,一时间又有些恍惚,然后就伸手环住了维珍。
“哎哎哎!我这忙着呢,你别捣乱……”
不顾维珍的抗议,四爷把脑袋搁在维珍的颈窝,把人抱得紧紧地。
李维珍,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我竟然都忘了自己从前是个什么模样。
我也从未敢去想没有遇见你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
“李维珍,你不能有事,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四爷突然道。
维珍满脑子都是问号,旋即倒吸一口凉气,再开口声音都是飘的:“是……是高郎中跟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