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拖。
为了让她走远一点,再远一点。
终于,一名黑衣人从背后偷袭,一记重击砸中他后脑。
沈砚舟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三名黑衣人围上,刀锋对准他心口。
“沈砚舟,你背叛组织,死有余辜。”
刀,落下。
可就在这刹那——
“住手!”
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
阿玲冲了回来,手中举着一把手枪,双手颤抖,却坚定地指向黑衣人。
“放下刀,否则我开枪了!”
黑衣人冷笑:“你敢?”
“我敢!”她泪流满面,“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扣动扳机。
“砰!”
子弹擦过黑衣人耳际,击中墙壁。
三人震惊,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护士,真的会开枪。
“我们走。”为首的黑衣人低语,带着不甘与震惊,“但影刃不会放过你们。”
他们撤退,消失在雨夜中。
阿玲扔下手枪,扑到沈砚舟身边。
他已陷入昏迷,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腹部的伤口不断涌血,染红了整片地面。
“沈砚舟!沈砚舟你醒醒!”她哭喊着,撕开自己的护士服,用力按住他腹部的伤口,“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要和我开书店!你说过要陪我看桂花!你不能死!”
她拖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急救室爬。
雨水混着血水,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只知道——她不能失去他。
急救室的灯亮了整整七天。
阿玲没有离开一步。
她守在手术室外,困了就靠在椅子上打个盹,饿了就啃一口冷馒头。她拒绝所有人的劝说,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门。
第七天清晨,门终于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他活下来了。但失血过多,脑部轻微缺氧,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苏醒。”
阿玲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她走进病房,坐在他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听见了吗?”她低声说,“你活下来了。你不用再逃了,也不用再杀了。我不要你做英雄,我只要你活着。”
她俯下身,额头抵在他掌心:“你若死了,我的世界就再没有光了。所以……求你,醒过来吧。”
她每天为他擦身,为他读诗,为他讲医院里的小事,讲今天阳光很好,讲她梦见他们的小书店开在桂花树下。
她甚至在他床头放了一本新买的诗集,扉页上写着:
她轻声念着,泪光闪烁。
“你说过,这首诗是写给我的。那你要亲自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第八天夜里,沈砚舟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阿玲正伏在床边打盹,忽然惊醒。
她低头,看见他睫毛轻颤,呼吸渐渐平稳。
“沈砚舟?”她轻声唤。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却第一时间寻找她的脸。
“阿玲……”他声音微弱,像风中残烛。
“我在。”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泪如雨下,“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望着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摇头,泣不成声:“我不要你道歉,我只要你活着。”
他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我答应你……不再走了。”
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他轻轻抱住她,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窗外,雨停了。
晨曦穿透云层,洒在病房的窗台,像一层金色的薄纱。
远处,一株桂花树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已闻见秋日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