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早。”
雷叶看了看姜芙手上的东西，问了一个白痴问题：“去菜市场了？”
她也不觉得是废话，反而点点头，很高兴似的：“菜市场东西很全，我问过了，开到上午十点，也不用起太早。”
有些菜市场一到八点就收摊了，像她这种年轻人，大多起不来那么早。
雷叶和姜芙并肩走着，顺手接过她的兜子。
她婉拒：“只是两样菜，不沉。”
又看他手里的早饭，有些愕然：“你不是一个人住吗？胃口这么好。”
雷叶索性豁出去：“是给你带了一份，我以为你刚搬来，对周围还不熟悉。这家铺子就在彩票站旁边，爷爷传给儿子，儿子又传给孙子，开了很多年。”
姜芙大方道谢：“那太谢谢你了，我知道那家早点铺子，人很多的，每次路过都要排队。”
雷叶暗暗舒了一口气，又赶紧补上一句：“我在外面耽误了一会儿，热一下再喝，免得闹肚子。”
像他爷爷就最讨厌温豆浆和不脆的油条，雷叶小时候贪玩，买了早点还要在外面逗留一会儿，等回了家，没少被老爷子追着骂。
“我看厨房里有锅。”
二人一起上楼。
到了门口，雷叶本想和她各回各家，忽然想到那两个小女孩，他又迟疑了。
“我有话和你说。”
姜芙请他进门，拿着豆浆去厨房，重新热过，才分了两碗端上来。
她坐下，拿了油条，掰成小块，泡在豆浆里吃。
见状，雷叶诧异：“你喜欢这样吃？”
姜芙见他直接咬着油条吃，也笑了起来：“那你下回直接在铺子里吃，有些人觉得软了就不太好吃。我就无所谓了，我喜欢泡在豆浆里。”
他犹豫着，也学着她的样子，吃在嘴里果然又是另外一种口感。
解决了早饭，雷叶说起正事：“我早上见到两个小……那啥。”
姜芙：“……”
不是，大哥，你这什么体质啊，出去一趟就能遇到，而且还是两个！
等雷叶描述了一遍，作为资深小说、电影爱好者的姜芙几乎可以肯定，那两个孙女的死，肯定和她们的奶奶有关。
但一个老太太是怎么避开儿子媳妇的眼，一下子杀了两个小孩呢？
要知道，别说小孩，就算小猫小狗，也不会一声不吭，任由你杀。
雷叶又转述黄阿姨的话：“说是几年前的一个周末，孩子爸爸在客厅里玩手机，孩子妈妈在厨房做饭，孩子奶奶在卧室拖地，俩孩子不知道怎么就摸到洗衣机滚筒里，还按下了启动键，最后就死在里面……”
姜芙嗤之以鼻：“不可能。先不说两个孩子能不能一起钻进去，还按了开关，就算可以，洗衣机也转不起来。你想想，那种很厚的床品放进去，超重，带不动。”
但凡有一点点生活常识，或者说用过洗衣机的人都知道。
“反正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半年之后，孩子妈妈又生了孩子，还是女儿。”
姜芙以拳击掌，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是以为第三胎是儿子，所以对前两个孩子下手了！谁知道依旧是女儿，哈！”
雷叶也差不多是这么认为的。
“那老太太现在成天嚷着肩膀痛，抬不起手，还到处跟人打听你，想让你‘看事儿’，给她化解……”
姜芙怒道：“我化她姥姥的！我巴不得给她一拳！”
她说到做到，直接一拳砸在那张吃饭的餐桌上。
餐桌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从中间裂出一道缝，然后倒了。
来不及收的碗筷也摔在地上。
姜芙被吓了一跳：“我、我其实没使太大力气……”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当着房东的面，把人家东西祸祸了，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雷叶愣了两秒钟，不过想到姜芙很可能从小跟着高人一起淬炼身体，就像他爷爷死前几个月还天天打八段锦，力气难免要比普通女孩大一点，他心下顿时释然。
“没关系，可能老化了，等一下我丢出去。你有空再去买张餐桌，我给你报销。”
姜芙也忙道：“不不，我弄坏的，我来补上。”
雷叶没再坚持，他蹲下，把碎片收拾了，包好，再单独丢出去。
“小区里有些老人会去翻垃圾箱，捡些废品，你要是有不要的，丢在旁边，自然就会有人捡走。”
手上一顿，他又补充道：“当然，你想自己攒起来卖掉也可以。”
姜芙给他一条新毛巾，示意他去洗手。
“何必呢，卖不了两块钱。”
她知道，雷家巷里有很多老年人，未必贫穷，但也不富，对他们来说，哪怕一块塑料，一个纸箱也是好的。
然而，通过这番对话，雷叶和姜芙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善良和包容。
社会复杂，大家都不得不保护好自己，可谁又会真的不喜欢那些内心柔软的人呢？
洗了手，两个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要是真的敢和我连线，我非要戳穿她的真面目不可。”
姜芙仍是压不下心中的怒火。
“别乱来，你没有证据。”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雷叶还是必须提醒她：“我们不是执法者。”
他换了话题：“你居然真的能说中彩票中奖号码？这……算不算泄露天机，不会反噬吗？”
目光中多了一丝担忧。
姜芙卡壳：“这个……”
她想说，不算，不会。
但如果真的那么说了，又很难解释自己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雷叶劝道：“以后还是别做这种事了。”
姜芙忍不住辩解：“总要拿出一点真本领，不然，他们都在评论区骂我装神弄鬼。”
这不是她乱说的。
在“天天开心”大哥的直播间，许多人都持怀疑态度，认为他和小奶芙一起做戏，打造一个神婆人设，为了以后带货。
姜芙才在直播间里待了几分钟，就受不了了。
他们质疑她，羞辱她，她难免来了火气，非要打他们的脸。
“我今天中午十二点直播。”
姜芙扬起下巴：“正午，太阳位于天空的最高点，是一天中阳光最强烈的时段，也是阳气最盛，开始逐渐出现阴气的时刻。所以，我倒要看看，那些魑魅魍魉敢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