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帆不以为意，朝着毛球伸出手，“我们回家。”
她怂怂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被江远帆牵着下楼。
到了车上，她看着江远帆平静的脸。
“你真不生气吗？”
“不生气，因为你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有点蠢。”江远帆很平静。
毛球有些遗憾，如果江远帆跟她吵起来就好了。
吵起来就可以摊牌，让江远帆不要再说那些愚蠢的土味情话。
江远帆侧过头含笑看着她。
“在我妈面前，我必须优秀。
在公司里，我必须理智成熟。
在你面前，我就算说些蠢话，你会一边翻白眼，一边配合我。”
毛球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有些心疼。
江远帆从来没有正常孩子的生活，少年时被逼着学习，大学毕业后又开始创业，几万人的公司就靠着他来做决策。
没有被好好爱过，连怎么爱人都不知道。
算了，她忍一忍吧。
毛球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是夫妻，我当然要包容你！”
江远帆低下头，轻轻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她的耳朵都红了。
“明明是夫妻，亲你一口怎么还脸红了？”
毛球含羞带怒，瞪了他一眼，“哼，竟然敢调戏我。”
说完她拧着江远帆的耳朵，重重在他脸上亲一口。
亲完两人齐齐笑出声，都觉得有些幼稚可笑。
毛球是真的心疼江远帆。
但事实告诉她，不要心疼男人！
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
心疼男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从此以后，江远帆变本加厉，三百六十一度无死角地丢人现眼，给她社会性死亡的人生体验。
陈山女儿芽芽幼儿园毕业，为了庆祝女儿取得好成绩，圆满完成学业。
他们一家在别墅举办了庆祝活动，邀请了芽芽的全班同学，以及孩子的家长。
两人带着礼物过来，看着芽芽穿着公主裙，戴着王冠在切蛋糕。
她和李老师的共同话题不多，随口询问，“芽芽的成绩肯定很不错吧。”
毕竟李老师是清大教授，陈山也是清大的。
李老师有些绷不住，“考了十九名。”
毛球已经知道选错了话题，“十九名也不错，她们一个班肯定有上百个小孩子。”
一向优雅淡然的李老师苦涩一笑，“不，她们班就二十个小孩。倒数第一是因为感冒发烧才考这么差的成绩。”
毛球：“……”
意思是芽芽应该是倒数第一。
这时候芽芽走过来，笑着拉住毛球的手，“我数学考了十五分。”
李老师抱住芽芽，艰难夸奖，“还不错啦，至少做对了几道算术题。”
毛球：“……”
她待不住，开溜去找江远帆。
陈山正揽着江远帆诉苦。
“别的小孩都能算50以内的加减法了，她连5+8都能算错。
当年高考的时候，我数学满分。
李老师差两分就满分。
没想到芽芽竟然这么……算了，我还能勉强接受现实。
但李老师很痛苦，她说自己桃李满天下，家里结苦瓜。”
毛球也觉得不可思议，两个学霸怎么生出一个学渣的。
江远帆拍了拍陈山的肩膀。
陈山喝了一口饮料，突然生出一腔豪气来，“为了芽芽，我决定不躺平了，开始人生第二次创业！”
毛球有些懵，“芽芽学习不好，多找几个家教补一补。为什么要创业？”
陈山已经下定决心。
“何必让芽芽那么痛苦呢，我决定多赚一点钱，到时候给大学巨额捐款，就能让芽芽被录取了！
国内的清大买不进去，哈佛和斯坦福还是能用钱砸进去的。”
海外名校为了富豪的巨额捐赠而录取他们的子女。
这已经不是潜规则，而是明规则了。
毛球没想到还能遇到志同道合的人，“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江远帆不悦扫了她一眼。
她冷哼一声瞪回去，她就知道，如果将来宝宝学习不好，江远帆肯定天天逼宝宝学习，也不会像陈山这样对待芽芽。
江远帆见她生气，伸手去拉她的手腕。
“我不想理你！”她打开江远帆的手。
不远处有一堆家长在聊天，她决定参与进去，顺便听听育儿心得。
这些家长们对毛球很友善，也很有分享欲。
毛球听得头晕脑胀，原来幼儿园小孩子现在都要学习钢琴、外语、马术、高尔夫……
好吧，她这个年纪正在乡下正天天疯跑呢。
正焦虑的时候，江远帆走了过来，陪她听着家长们的分享。
他竟然很认同，“有些确实是要从宝宝很小的时候开始培养。”
毛球被晒得发昏，掏出一张纸巾想要擦汗。
江远帆突然朝着她伸出大手，她把纸巾放在江远帆手上，他却没有拿，反而幽幽开口。
“我不想要这种纸。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纸（子）。”
毛球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些家长们的神情。
唇角抽搐忍笑的
见了鬼的。
干呕想吐的。
……
她恼羞成怒，挣扎着要起身，奈何肚子太大，还是江远帆扶着她起来的。
起来之后，她就狠狠踹了江远帆一脚。
江远帆挨了一脚，连忙去追她。
这一刻毛球真的非常恨自己个子矮，明明努力地往前跑了。
结果江远帆迈着长腿几步就跟上了。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
毛球气得肚子痛，她捂着肚子使劲跺了跺脚。
“天天胡说八道！说什么土味情话！
我姐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李老师说她认识嘴巴很严的心理医生。
你妈觉得你是脏东西上身了，让我带你见见大仙。”
以前江远帆在下属和朋友面前是沉默寡言、言之有物的大佬。
现在天天说这种土味情话。
所到之处，是震惊的眼神，还有合不拢的下巴。
两人现在基本已经社会性死亡，变成了颠公颠婆了。
还有人吐槽是她给江远帆下蛊了，才让他这么不正常的。
偏偏江远帆还不以为意，“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想法？你开心就好。”
毛球越想越气，全身血液往脑子里冲，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
“开心？我快要被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