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易落,右手指尖一支粗大的银针,对准了身后之前的下颚,往下半寸便是咽喉。
“我这银针之上,涂满了剧毒,触之必死。”
少女开口,身后之人却只是紧握匕首,这是一个少年,双眼空洞无神。
“这是……”花易落微微一怔,看到握着匕首的少年向后退了一些,明显畏惧。
疑惑刚起,便听现在月亮门下的杀手开口:“二十三号,住手,不可伤她性命,留下,我们还有用处。”
花易落听着命令一般的口吻皱眉:“原来是个死士。”
“不过,似乎只是一个半成品。”
“对付姑娘足够了。”
花易落眼眸深沉,如一潭死水,此刻杀手在月亮门下还未动,所以算不上僵局,此人若是动手,她就死了。
思虑间,便看到了不远的阴影处,走出来一道男子身影,手中还握着长剑,长剑染血。
江此?
花易落皱眉,月亮门下的杀手统领也看到了冒入之人:“来了个小角色。”
男子轻笑,抽出了腰间的兵器。
少女扫过一眼,目光扫向身后的木讷少年,破局的机会,花易落手握银针转身,身后少年空洞的眼神之中察觉到危险,向后退出半步,挥下匕首。
花易落抬头,眼眸之中映着匕首的锋芒。
恐惧不曾来得及涌上,便被一道破空声打破,一支箭矢飞来,直接打掉了少年手中的匕首,而花易落手中的银针已经刺到了少年身上。
少年倒地,不省人事。
看着眼前一幕,花易落微微一顿,难免慌乱,她抬头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轻云院,藏书阁,澹台世子?”
相隔百丈,箭法还能如此巧妙的便只有澹台长越了,她透过只剩枝丫的梧桐树,看到了一个坐在窗边的身影,但没有光芒映照,只有很是模糊的一道身影。
与此同时,三道身影走过月亮门,其中素色的女子身影已经到了那杀手统领身侧,软剑出鞘。
“易落,你怎么样?”女子身影走过,小郡主停在了花易落身侧。
其身后,谢兰时静静跟着。
“你怎么过来了?我以为你在轻云院中。”花易落回神,看着突然出现的好友,发觉措不及防间今夜的事已经结束了,药园外的打斗声已经渐渐平息。
“不,这次是我错了。”
“我本以为,在那些朝臣眼中,他们应该更注重于兄长手中的那块军令。”
闻言,花易落抬头看着好友:“所以,今日这些人都到了我这?”
“嗯。”澹台元序微微颔首,给予肯定。
话音落下,看向身后的谢兰时:“谢公子为何如此肯定那些人的打算?”
小郡主相问,却发现,男子侧过了头目光落在不远的一支箭矢之上,他伸手捡起拿给了澹台元序:“这是长越的箭,小郡主肯定认识。”
澹台元序看着递过来的箭矢:“是兄长的。”
得到肯定,谢兰时恍然一笑:“看来,他和我想的一样。”
“试问小郡主,定北王府是否忠于皇室?忠于天子?”
“是。”听着问题,澹台元序有不解,但还是说出了答案。
“那……如此,丞相必然也是忠于皇室,忠于天子,故而,敢问在那些朝臣眼中是一块军令更重要,还是这个如今为天子诊病的小神医重要,答案显而易见,只要定北王府和丞相府忠于皇室,那小神医才是关键的一步棋。”
毕竟如今,在那些朝臣眼中,天子患得重病,只有小神医能治。
他们都未能想到这一点。
澹台元序和小神医相视一笑。
“不曾想,我这么重要?”小神医调笑一般开口,其实方才的局面,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难免恐惧,此刻还能有这般闲心,着实不易。
“所以,更要小心。”
“这次是我失算了,你和兄长都能想到,我却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不管如何,多谢。”澹台元序侧头看向一路跟来此处的谢兰时。
“小郡主不必言谢,这段时间,身在定北王府也是承蒙小郡主关照。”男子轻笑,如沐春风。
“就是……不知,小郡主的琴还要不要学?”谢兰时想到了方才在云松庭的事。
他自认为,这是澹台元序让他到云松庭的说辞。
话音落下,花易落微微皱眉看着好友:“元序?你有闲心学琴?你不是,不通音律的吗……”
说到最后,小神医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氛,声音渐渐落下。
澹台元序垂眸,脑海中先前谢兰时误会的话语以及男子可能的猜想,不间断在脑海之中回荡。
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出这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
“学,自然要学。不过……我的确不通音律,学起来费些时日,这段时间元序要忙朝中的事,或许的确没有闲心,等新年过后吧。”
小郡主向后推辞,说完看了一下药园外的家兵:“我要去盘问一些事情,就不多聊了。”
话音落下,澹台元序匆匆离开了。
谢兰时看着小郡主离开的身影,没看明白小郡主方才神色之中隐藏的信息,之前的猜测一瞬间不知是否需要打破,重新审视。
看着陷入沉思的两人,站在旁侧的花易落将一切看得清楚,尽收眼底。
“我与元序认识的时间虽不长,对她的了解肯定不如宫里的那位小长公主,但……据我所知,一直以来能与她交心的人并不多,你似乎算一个。”
说着,花易落未听到回应,转头便看到把玩着箭矢的男子。
谢兰时微微抬头看着远处,轻云院中未点灯火,但藏书阁之上的那窗子一直开着。
出神间,肩头突然被轻拍了一下。
谢兰时转头,看到了插着腰的小神医:“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抱歉,在下出神了,姑娘方才说什么?”谢兰时微微歪头。
花易落哑然,一时间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听到了自己的话。
“没什么。”小神医垂眸,有些意兴阑珊。
“我听元序说过你,知道你并非愚钝之人,我方才说的什么,公子若真的好奇,不妨自己去猜猜。”
闻言,谢兰时微微皱眉,看着眼眸含笑的小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