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一片漆黑，不过对宁羽并没多大影响。
他是真没想到，上面的幸存者不止一人，而且还想要攻击自己。
进化到领主级，能主动调用病毒强化身体后，普通人在他眼中，几乎没有威胁，这也是敢继续上楼的原因。
他很好奇，房里血腥味的来源，是不是和自己想的那样。
楼上的男人听到了他故意发出的声响，语气和善，在楼梯口搭话。
“小兄弟，你说有吃的，放在哪里了啊？我看你身上就背了把枪。”
宁羽边上楼边回答，同时竖起耳朵，通过上面细微的声响，判断楼里的人数。
“就在外面的车里面，丧尸太多，不方便带着。”
“这样啊，你找油桶干嘛？我可提醒你，外面的丧尸，对声音很敏感的，千万别想着开车跑。”
“放心吧，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敢一个人出门。”
“嘿嘿，老弟运气是真的挺好的，还能找到枪，咱们这样的就只能躲在屋里苟了。”
“还好吧，屋里有点黑啊。”
闲言片语间，走到了三楼，宁羽默默将病毒调度到四肢。
前脚刚踏上走廊，一道黑影突然扑出，朝自己的胳膊抓来。
这会儿离得近，宁羽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一米七几的中年壮汉，挺着个啤酒肚，衣服上隐约还能看到血迹，此时表情狰狞。
“过来吧你！”
面对男人的前扑，宁羽没有躲闪。
对方明显是想将自己控制住，抓住胳膊后，一直在勾脚试图破坏他的平衡。
“抓住他了，动手！”
听到背后传来的风声，宁羽并不慌张，像拎小鸡一样，将男人提起挡在了身前。
风声呼啸，后面这女人明显是想爆自己的头，只可惜……
一柄成人胳膊粗的圆锤，沉闷地敲在男人脊柱上。
“啊！”
男人被捶到要害，在宁羽松手的瞬间倒地，再也站不起来，在地上扭曲身体，低声哀嚎。
女人见状惊呼，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老公！你没事吧，我，我。”
宁羽环顾周围，并没有再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于是站在原地注视起眼前的夫妻。
“快跑……”
男人挨的那下可不轻，这会儿躺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皱着眉头，拉扯蹲在身前的女人，试图让她逃离。
“我跟你拼了！”
女人并没听他的话，反而是提起了铁锤，嘶牙咧嘴朝自己冲来。
宁羽闪身一躲，对方由于挥击动作过大，加上没想到他如此敏捷，扑哧一下被铁锤带倒，迎面摔倒在走廊上。
这女人倒下后，就佝偻着身体，许久不起身。
听她声音有些不对，宁羽上前用脚将人翻面，才发现，她胸口正好摔在了铁锤上，被咯到肋骨，原本颇有几分姿色的脸，此刻疼得面容扭曲。
见了这对夫妻的举动，宁羽实在是有些无语。
没等自己动手就全躺倒了，要是搁灾变前，他还真会以为是来碰瓷的。
外面丧尸还有数百只，也不担心这两口子能跑那里去。
细嗅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是阳台背面的房间。
踱步走去，腥味越发浓稠。
卫生间房门紧闭，宁羽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抬手拧上握把。
里面果然是人尸。
这些天的经历下来，他已经不会再像第一次出门时，看到尸体就呕吐。
上前细看，浴缸里二男一女，全身赤裸，部分躯干只剩下了骨架，其中一人并没死亡多久。
轻叹一声，宁羽回到了走廊上。
那对夫妻还在各自哀嚎，男人爬到了女人身边，抓着手互相询问伤势。
“你们是服务区的员工吗？”
见了卫生间里的惨状，宁羽对这二人毫无怜悯之心，言语冷漠。
“放了我老婆，求你了……”
“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服务区的员工。”
“求你放过……”
看他不回答问题，宁羽立马上前抬脚踩在他腿上，不顾对方的呻吟，用力拧踏。
“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动她。”
“是，是！”
男人疼得咬牙忍耐，听到宁羽的保证，连忙回答。
“加油站有没有发电机？有没有备用的电力系统。”
“有发电机的……在便利店货仓里面。”
“那就好。”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宁羽心情好了不少，有了听故事的闲心。
“卫生间里面怎么回事？”
听到他这样问，女人剧烈咳嗽了两声，宁羽目光扫过，发现她已经流出了眼泪。
“我们，不想死，这也是没办法的……”
“是么。”
本以为男人会长篇大论的辩解，没想到只是这样一句话。
看他没有多解释的意思，觉得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宁羽伸手从女人怀里，将那把铁锤夺过。
男人见了满脸惊恐，现在二人的状态，对方真要做什么，他也只能看着。
“你，你答应过我，不动她的！”
“别紧张，我对你老婆没兴趣，你们就是用这东西杀的人吧。”
观察着上面的血渍，宁羽拿起铁锤掂了掂重量。
夫妻二人没有回答，默认了他的问话。
搜索了整栋房屋，资源几乎消耗一空，看到锅里的那些肉块，宁羽胃里还是忍不住酸意上涌，差点吐出来。
小跑回加油站，将便利店里的仓库门砸开，最里面确实发现了一间全是设备的小屋，那个男人没有骗自己。
诸葛果看他回来，跑来轻声询问。
“怎么了主人？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那边屋里，有一对丧尸夫妻，想要偷袭我。”
“啊？这附近有高阶的丧尸吗？”
“没，你先回车里等我，一会儿咱们加点油再走。”
“嗯。”
打发走诸葛果，宁羽再次刚才的楼里，提着男人的领口，把他带到了加油站。
被拖行的一路上，发现周围丧尸全都注视着自己，男人惊恐地想要大叫，却又想起了什么，捂着嘴不敢开口。
发现他的异状，宁羽轻笑着安慰：“放心，这会儿他们不会吃你。”
进了便利店那间仓库，男人才敢开口说话。
缓了一阵后，他走路仍有些费力，好歹是不会像刚才那样，疼得全身抽搐。
“你答应过我，不动我老婆的。”
“嗯，放心，我说话算话。”
再次得到保证，男人才肯动手操作设备。
五分钟后，看到便利店里的灯光亮起，宁羽满意地笑出声。
“辛苦了，我带你回去吧。”
“呼，谢谢，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男人看到他的笑容，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
路过便利店，将物资揽回去的行为，也得到了默许。
上楼后，看到已经爬上床休息的老婆，他转身对着宁羽连连磕头，嘴里嚷嚷着什么来日必有厚报之类的话语。
宁羽一如既往，微笑以对。
“不用谢，咱们以后应该见不到了。”
看他下楼离开，男人这才着急地上前查看妻子的伤势。
“媳妇儿，咱们遇到好人了啊。”
“嗯……”
两人相拥而泣的场景，宁羽并没有看到。
他已经回到服务区，指挥着方漪将坦克加油站，补充起油料。
“果果，带着方梦，把周围的车子搜一遍，看看后备箱有没有油桶，下一次加油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能带点就带点。”
“好！”
诸葛果听到他这样叫自己，很是开心，觉察到远处尸群异样的举动，好奇地询问。
“主人，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哦，我下楼的时候，好像是忘记关门了。”
“嘻嘻，主人真粗心。”
“快去找油桶吧。”
“嗯！”
注视着诸葛果带方梦远去的背影，宁羽眺望了一眼刚才的房屋，面色如常，默默地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