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胡言乱语。那匈奴公主回去后找了个夫婿就成亲了。谁说的自尽？”
星想下车和那妇人理论，我道：“别去了，一个村妇都能听到这样的言论，可见京中都不知道把我渲染成什么样了。”
我怨气深深地凝视着正骑着马儿指挥军队休整的李彻。
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可图？
“我看赵七是不想活了，等我回去扒了他的皮！”星咬牙切齿道。
我思索了会儿，莫不是真如季昭所言，他想着换一人来做他来日的皇后？
我淡淡收回目光，瞥见不远处踏步而来的白若离。
他双眸含笑，红色的衣袍随风翻飞着。
见我看他，他越是飞扬，犹如草原上奔跑的一匹骏马。
“太子妃。”
他恭敬地拱手，“白若离不负重托，已接手京城的几家商铺。这次北境寒流入境，全国各地受寒，棉花的需求量大幅度增加，我们这次赚了盆满钵满。按照你的要求，已给徐夫人和狄夫人分了红。”
他把账本送上来，便说起接下来的年计划。
正说着，身边忽然出现一人。
他拉起弓箭朝空中射去，便见空中落下一只海东青来。
这种我认得，它腿上绑着青丝带，和当初袭击云初雪的是同一只。
是程馨的人。
李彻倏然再次拉弓，射向不远处的一处密林。
紧接着几声扑通声传来。
李彻拉着我的手走了过去，白若离见状也跟上前来。
李彻扭头看了白若离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自己会走。”
“这路硌脚。”
硌吗？
我低头看了眼修整地平坦的路面，哪儿硌了？
密林中的那些人忙跪了下来，大喊太子饶命。
为首的两人伤势最重，来不及说一个字便死了。
其余人都被李彻的人带走。
李彻将我抱回了驿站里，嘱咐晚上别出来。
夜幕降临，外头的厮杀声不绝于耳。
季昭说道：“我活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刺杀。跟着太子殿下真涨世面。”
“你以后多的是机会。”
李彻话落，便举起一杯酒仰头喝了。
季昭笑了笑，“太子殿下，你这次功绩甚高，已是百姓们心中的英雄，沿途关于你的传说已数不胜数。回京后，必声势浩大，稳坐储君之位。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
“你笑地太大声了，吵着太子妃了。”
季昭嘴角一抽，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了。
李彻走到了外头，捂着一个杀手的嘴，就抹了人家的脖子。
其余人见状照做不误。
一场厮杀安静地诡异，季昭这才听得屋子里头传来了有人说梦话的声音。
“外祖父，咱们去江南，走，哈哈哈哈……”
季昭默默地转回头，看了眼太子。
李彻静默了会儿，道了一句，“失陪。”便进了屋。
那门轻轻合上的时候，季昭发了会儿懵。
太子不是约他下棋下到天亮的吗？
这外头还在厮杀呢……
星走了过来，对季昭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世子爷，你该回了，太子妃不喜欢被人听到梦话。”
……
难道本世子看过去像是喜欢偷听人家说梦话的吗？
“世子爷，你再听下去，我们太子妃呼噜声你该听到了！太子爷该不高兴了。”
季昭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他招谁惹谁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转身离去。
星回到月身边，轻声道：“月，太子怎么最近不和太子妃再圆房了？”
月白了星一眼，“你想知道？”
星点了点头。
“你自己问太子去。”
……
这哪儿敢，上次被太子罚了，屁股还疼呢。
次日京城城门口。
太后被人搀扶着站在了皇帝身边，林嬷嬷十分焦心，低声在太后耳边道：“太后娘娘，你最近身体大不如前，这城门口风这样大，你怎么受得住？”
太后侧首，眉眼凝视着前方。
“太子这次回来，可没有轻拿轻放的。我合该给他一点体面。”
这次太子归来，京都怕是又要掀起一波风卷云涌。
云家老太爷和云恒并肩而立。
“昨晚派去的人什么消息？”云老太爷问道。
云恒摇了摇头，“无一人回来。”
云恒虽有预想，可没想到会全军覆没。
他看了眼在站在皇上身后的宣王以及宣王身边的一妻一妾，眉头皱了起来。
自从程馨得了太后的青睐后，这主意是越来越大了。
如今却全部落败。
宣王李洵对周圆道：“你这一路跟着北上，阿欢她确实没有遇到危险？”
周圆眼眸微闪。
“是，殿下。”
宣王点了点头，“这样便好。”
程馨站在宣王边上，目光盯着他手心里不断摩挲的一根碧玉簪子。
这是宣王最喜欢的，也是最珍重的簪子。
既是母亲的遗物，必是要给结发妻子的。
她期待的目光渐渐从簪子上移开，落在了李洵的侧脸上。
李洵身上有一股安静的气息，就算是生气，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种气息久而久之会让人眷恋沉迷。
程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云初雪凉凉地扫了眼程馨。
在程馨的耳侧低声耳语。
“表姐这次连累了宣王，太子殿下会把你给太子妃的羞辱一道算在宣王身上。”
程馨冷声道：“殿下和太子已势同水火，斗不斗都是迟早的事。我原先那般做也是为了殿下的储君之路。”
“王妃高见，可如今却毫无成效，太子一党如今在朝堂上窜下跳，说要给太子一个公道，给太子妃一个公道。你说，这个公道要谁来还？”
程馨抿了下唇，“这不是你一个侧妃该关心的。”
云初雪发出了一声冷哼，便不再多言。
军队来到城门口停下。
我和李彻刚下马，皇上便过来把李彻一把抱在了怀里。
他老泪纵横，道了句，“好，好，回来就好。”
李彻身体微微僵硬，他那握刀的手满是厚茧，在犹豫了片刻后，他抬手抱住了皇上的背。
“父皇，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