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双眸唰地睁开，直直地盯着我。
我却恍若未觉，看着外头那些半披着羊皮，露出健硕身躯的匈奴男子，叹道：“我能在他们中选一个吗？”
“程欢，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
他声音很冷，我这才从窗口那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他。
“我是女子，青春短暂，不像你们男子到了六七十还能再纳妾再生子。女子和男子本身就不对等，这就让我觉得婚姻无意，不如断了！”
且我就是和公鸡拜的堂，有什么意思。
我说着，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我被灼热的眼眶惊了下，这才发现自己怎么能因为这样的事而落泪？
李彻见状，做到了我身侧，把我抱在怀里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
“你，到底要我怎样？”
没有赵七在身边，他什么能懂女子都在想什么，程欢哭了，难道真看上了匈奴男子？
思及此，李彻浑身如寒冰般。
我听得他心里这么想，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太子殿下爱怎么样怎样，你是太子殿下，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我倔强地离开他的怀抱，趴在窗口那朝窗外看去。
我声音不小，想来外头的人都听到了。
真是丢脸。
李彻见我不理他了，想了想，就出去了。
他做什么去了？
季昭的声音传来。
“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李彻拿起刀，指着匈奴的使者。
匈奴使者早就被李彻的威名吓得两股战战，这被拿着刀怼着脑袋，他如何能行？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抱头，不知道李彻和他说了什么他竟还露出了危难的神色。
就这般叽里咕噜了一阵，那顶绝美的轿子和那些匈奴男子竟都脱离了队伍。
公主不依不饶地从轿子上跳了下来，跑到了李彻面前跪下。
她双眸含泪，哎哎地扯着李彻的衣角。
李彻后退了一步，将衣角拉开。
月上了马车，我问月，“那公主说的什么话？”
“她说她对太子一见钟情，希望太子垂怜。”月说完给我拿了个乌梅子干，我嚼了嚼，怎么平日里酸地很的东西没什么味道了。
我哼了声，“太子真厉害，凭一己之力灭了匈奴可汗，竟还能让公主对他一见倾心。”
“太子说他不喜欢异族女人，让她回去，换别的银钱来。说……”
月顿了顿。
我好奇道：“说什么了？”
月咳嗽了声，“太子殿下说太子妃喜欢银钱，太子妃高兴了，他便就高兴了。”
我嘴角狠狠一抽，便见那公主盯着太子殿下的脸颊发怔。
月又继续道：“公主问太子脸上是不是你打的，太子说是。公主十分生气，问他能斩杀可汗的人，怎么能忍受女子这般无礼。”
我成为草原母老虎了吗？
我撇了撇嘴，继续盯着。
“太子说，他愿意。”
月说完，目光看向我。
那一眼，仿佛是看戏似的。
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疑问。
似乎在和我说，你看，太子没毛病吧，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
月话虽然少，可面上那些隐晦的表情可不少。
我把月赶下车了，耳朵却贴着车壁听墙角。
“太子，你这般做，太子妃便是人人‘称颂’的妒妇了。往后你登基，她如何能母仪天下？莫不是你还要立他人为后？”
季昭的声音传来，到末了他语气还有些冷硬。
“太子妃于我有恩，我心中只认她一人为未来的皇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妃若不是皇后，请把太子妃安置在我国公府，国公府会好生照料。”
我点了点头，这季昭还真是知恩图报，不愧是老太君教养出来的。
“你觊觎太子妃？”
季昭急切道：“太子如何能这样想，季昭坦坦荡荡做人，绝没有龌龊的心思。”
李彻冷哼道：“你离太子妃远点。”
李彻上了车，他坐在我身边，忽然就把我抱在他怀里，头深深地埋入了我的发丝里。
“那些匈奴男子都有很高的血性，他们不会随意臣服于敌族的任何人，尤其是女子。我不能把他们留给你。程欢，乖乖留在我身边，嗯？”
我莫名地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些许请求的意味。
我那些突如其来的难耐和委屈瞬间就被抚平了。
我淡淡应了一声，“看你表现。”
我瞥了眼那扬长而去的公主送亲队，还没来得及多想，便听得星道：“太子妃，太子妃，快看，匈奴公主留下的嫁妆。好多金银珠宝。”
我倏地坐直了身子。
李彻放开了手，让我下车去瞧瞧。
边境的金银总是亮地晃眼，我打开来一看，那些金银珠宝个个都是稀罕货。
谁能嫌钱少呢，我合计了下，让星合着那些从文家偷来的金送到江南去。
“不留在太子府？”
星眨了眨眼，这些东西按理说是夫妻共有的，这都一股脑掏回娘家，太子爷不会生气吧？
星偷摸地觑了眼李彻，他纹丝不动，只是一双眸子盯着被金银晃花了眼的太子妃。
星摇了摇头，太子这怎么跟盯着一块肥肉似的，又没人抢，还能飞了不成？
我这才想起还有李彻在场。
我扭头问他，“你要？”
他见我割肉般神色，不屑道：“全给你，你个财迷。”
我笑了起来，“星，你听到了？”
星憨憨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高兴了些许，拉着李彻的手，上了马车。
到了京都外，我们先在驿站修整，星去打听最近京城的情况。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星便跑了回来。
她道：“太子妃，你的美名已扬遍朝野。”
我正看着账本，听得星如此说，便有了兴致。
“我记得我离京时臭名远扬，那些臭鸡蛋都够我洗三天的。”
星怒道：“那还不是太后那些人设计陷害才如此。不过这次赵七提前回来，已为你造势了。”
造势？
能如何？
还能天降神迹，诸如谁斩蛇起义，太子妃乃凤凰转世？
就在我扬唇笑开之时，听得妇人打骂自己的孩子。
“你冲撞什么，那是太子妃，太子都敢打。逼得匈奴公主回去自尽，你别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