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如此？”
贺曼音看着他说道。
“非如此不可。”
陆云晋的态度也给到了。
“那……好吧，我答应。事先说明，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追求我，结果如何我们不清楚。如果在这段时间内，我还是不喜欢你。那么请你别纠缠我了。”
贺曼音知道他狡猾，先将丑话说在前头。
以免他到时候耍赖。
“好。既然如此，就约定三个月的时间吧。”
陆云晋在她开口前，确定了时间。
“好。”
反正她要出国了，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陆云晋那么忙，总不会追去国外吧。
“你现在能放开我了吧。”
贺曼音淡淡地说道，和他躲在一个空间内还真有些难受。
她怕自己太容易心动。
陆云晋和她拉开了距离，贺曼音此刻也没有什么睡意了。
生怕睡着的时候，这个男的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想喝点什么？”
陆云晋靠在一旁，随意地问道。
“温水。”
“好。”
陆云晋是坐在外侧，很快就让空姐倒了温水放到她面前，“其实也没必要对自己那么苛刻。”
芭蕾舞演员对身材的管理太严苛了。
她稍微长点肉就会被要求减肥，因为有许多芭蕾舞动作的精细度都很高。
“我爱喝温水。”
别的饮料她不习惯。
她是那种一旦习惯便很难……贺曼音反思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她对陆云晋何尝不是如此呢。
“这次回宁市，是准备看你父亲？”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要问呢？”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曼音。”
陆云晋比从前更多话了，他的语气显得亲密许多。她以前要是得到这样一句关心，都得开心得冒泡。
“嗯，确实要祭拜。”
因为她归期未定。
她一直很想知道父亲究竟是什么模样的，可惜从来都没有见过。只从母亲的口中知道，那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甚至比现在的小叔更厉害。
“你见过你父亲的照片吗？”
陆云晋突然开口问道。
“嗯。”
她看过，那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
“我小时候见过他。那时候的贺北辰意气风发，而贺西洲只是个小屁孩。”
他那时也大不了多少。
“是什么场合见到的？”
贺曼音从来都没听他说过。
她想知道父亲的事，而不是真的有兴趣和陆云晋搭话。陆云晋还挺厉害，知道攻心为上。
“是一场酒会，那时候我父亲带我出席。”
他很久之前就已经被确定为陆家继承人，当初也是妹妹丢了，他决定赎罪。
“那一年，去商业酒会的人很多。我父亲还在掌控陆氏，而贺北辰已经开始着手管理贺家了。贺家在他的手里，出现过短暂的辉煌。也是他开始做实验，决定要组建自己的团队。去那场酒会，是决定找合伙人的。”
毕竟那样伟大的计划，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呢。
贺北辰也年轻。
他不能拉贺家下水，只能找合伙人来完成他的理想。
“我说我可以。”
陆云晋淡淡地笑着，“但我那时候还没成年。父亲觉得我是天方夜谭，毕竟谁都不觉得那个计划会成功。谁知道……“
后来被贺西洲给完成了。
千难万险。
差点赔了自己的性命。
“他说起自己的梦想，一定很动人。”贺曼音从他的话里，勾勒出一个辉煌的时代。
一个属于贺北辰短暂又灿烂的一生。
“是。”
贺北辰是个天才。
他的那些创意只有年轻人蠢蠢欲动，上了年纪的长辈们都不愿意冒险。但年轻人没有话语权，更不可能每年投入几个亿去组建实验室。
一旦开始实验，那就只能成功。
不然前期的投入，都付诸东流。
“我很羡慕他。他有很明确的目标，他被那个时代给记住了。”
贺曼音的眼底满是憧憬，她手里捧着那杯温水，眼神朦胧好像看向了远方。
“可是我……我作为他的女儿，就只是个普通人。”
她甚至都不像是贺家人。
太过懦弱。
遇到什么难题，就只想躲避。
“你和他有过交流吗？”
“并没有。”
“真神奇。”
她的前男友，居然和她早早离世的父亲有过一面之缘。
“你很厉害了。你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我等着你成为国内最有名的芭蕾舞演员。”
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
贺曼音笑了一声。
没想到分手后，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聊天。
“陆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她从来都没问过的事。
因为她觉得陆云晋以前不是真的爱她，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她的死缠烂打。
他身边什么女人找不到呢。
“你说。”
“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她不想两人的关系只有床上关系那一步。
“看你在宁市巡演的那一次。”
很早了。
要是寻找动心的痕迹，就是在最初意识到她存在的那一次。
“为什么？”
“你的腿受伤了，可还是跳了那一场。我从前一直以为芭蕾是软绵绵的东西，贵族欣赏的无用之物。却没想到一个芭蕾舞演员能够迸发出那样的力量，骨子里面的不服输。”
那一刻，他看到了同类。
“原来是那么早。”
贺曼音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和同事打了赌，要是不跳那一场的话，我就必须离开舞团。”
她无路可退的。
“所以你欣赏我的那些点，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柴米油盐妥协的点。”
并没有那么美好。
陆云晋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说道：“贺曼音，你除了妄自菲薄，还会什么？”
贺曼音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我说的是实话。你从小富裕，并不懂。或许你概念里面的那种穷困潦倒，也是我的可望不可即。”
他们不仅有年龄的差距，还有认知上的差距。
陆云晋认真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看到了，真正的我要是失去贺家千金这个身份，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甚至无法走到你的面前。”贺曼音骨子里面的自卑，从未消失。
陆云晋深邃的眼中闪过暗色，说道。
“那欢迎你来我的世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