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持轻轻地走到了杜应蓉的身边，戳了戳她的肩膀。
“贺夫人。”
纪持抿了抿唇，压低声音说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管对方是否答应，先想办法将她给调走。
杜应蓉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最后还是站起身跟着他走到一旁，此时飞机还没有起飞，可以自由活动。
“什么事？”
“我们陆少说，想要和您换个位子。”
纪持真的不想搅和到老板恋情中，但没办法。
谁叫他还要拿工资呢。
“换什么位子？我不换。”
杜应蓉现在是确定了，陆云晋出现在飞机上就是为了曼音。他压根就不是去什么地方出差，他是追着女儿来的。
“贺夫人！我们好好说。”
纪持拦在她面前，“再商量商量。您看我是个打工人，老板给我安排了这样的任务，我总不能拒绝吧。要是没完成，他一定会生气的。”
纪持很卑微。
“我记得你是他的得力助手，哪里会迁怒你。”
杜应蓉想要绕过他回到座位，可纪持非要纠缠不清。
“你这助手，真的好不讲道理。很快，飞机就要起飞了。我们站在这里很危险的。”杜应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了。
“拜托您。”
“他和我女儿已经彻底分开了，别再惹事情了。”
这个时候，空姐也走过来轻声细语地提醒道：“这位先生，女士。麻烦你们回到座位，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好的。”
杜应蓉冷着脸说道。
纪持也不好再阻拦。
结果杜应蓉回头走到座位，发现陆云晋已经坐在了她的位子上，看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很淡定，“多谢您。”
杜应蓉气不打一处来，没办法只能坐在后排。
纪持回到原位，承担了杜应蓉的怒火。
“贺夫人，吃水果吗？”
纪持献殷勤，将果切放到杜应蓉的面前，“补充维生素。我看您的脸色不好。”
“我脸色能好吗？你们这老板和助手真是不要脸。”
还好曼音睡着了，不然这段旅程还不知道怎么度过呢。希望她能够一觉睡到宁市。
“没办法。我老板真的知错了，他怎么舍得算计未来丈母娘呢。他这叫追妻火葬场，您有多少气都出在他身上。都是他应该承担的。”
纪持甩锅给陆云晋。
杜应蓉冷哼了一声，找空姐要了毛毯就侧身闭上眼睛睡觉了。
前排，陆云晋如愿以偿。
飞机在经过提醒后，很快就起飞了。
上升那一段颠簸非常剧烈，贺曼音揉了揉耳朵，只觉得嗡嗡的，脑袋不太舒服有点晕。
“张开嘴巴，会好一点。”
这是常识。
一开始，贺曼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后来，她将自己的眼罩摘下，眼前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
她无语了。
此时此刻，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表达内心的震惊和无奈。
为什么陆云晋会出现在这里？
“我母亲呢？”
难道他派人将母亲给带走了？
“她在后排，睡着了吧。”
贺曼音往后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杜应蓉闭着眼睛盖上毛毯。
她安心不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我说我是去出差的，你相信吗？”
“不信。”
贺曼音淡淡地说道，“这种时候你应该在帝都，而不是去什么宁市出差。”
帝都需要他坐镇。
但是宁市并没有什么项目，他在撒谎。
“我的曼音，越来越聪明了。现在想要哄你，都没法哄了。”
“因为现在的我，对你已经没有迷恋，出于客观评价。”
贺曼音不甘示弱。
在面对陆云晋的时候，不落下风。
“这话，真心得让人有点难受。”
“你没心，不会难受的。”
贺曼音转过头，她找空姐要了一条毛毯，将脑袋都给盖上了。
她表现得很明显，就是不想和陆云晋有过多的交集，甚至连和他说上几句话都不愿意。
陆云晋掀开毛毯，钻了进去。
两个人都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你干嘛！”
贺曼音吓了一跳。
陆云晋的薄唇碰到了她的脸颊，“一起睡。”
“陆云晋，你别那么幼稚。否则，我要找空乘举报你随意调换位子。”
“说话小声点，很多人都已经休息了。包括你的母亲。”
他的气息滚烫，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倒映着她的面容。贺曼音能轻而易举地看到自己，有点讽刺。
从前他高高在上，她爱而不得。
现在，他像是个流氓，死缠烂打。
“你这么做，真的很讨厌。”
“我知道。”
陆云晋认真地看着她，“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取悦你。要么，你自己和我说？”
“你不需要取悦我。”
“贺曼音，我想娶你为妻。”
他不爱那些拐弯抹角的，也不想让她以为是在开玩笑。
不如就直接说明白。
“你的妻子，是谁都可以的。现在帝都一定很多人想嫁给你，但那些人里面不包括我。”她压着声音说道，这毛毯还挺保暖。待久了，脸颊也被熏红了。
“可是那些人我都不想要，妻子的位子永远都留给你。”
“陆先生。”
贺曼音深吸一口气，“我是要出国留学了。”
“那我等你。”
“你一大把年纪，不怕到时候等了个空气吗？我还年轻，我有很多机会遇到新的男人。可你浪费一天，就是残忍。”
他们相差了十几岁呀。
“那是我活该。”
陆云晋握紧了她的手，“至少给我一个参与的机会，别一开始就判我出局。”
贺曼音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缩回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
“你真无赖。”
贺曼音涨红了脸，“很烦。”
“你点头吗？”
“我可以摇头吗？”
贺曼音鼓着气说道。
“不行。”
“那不就行了。其实你做什么决定压根就不需要问过我的意见。反正你都不会改的。”
“其他的决定以后都会问过你，只有这个不行。”
贺曼音看着他双眼，她想从里面找出一点做戏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次，好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