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看来我们还失算了呢，这儿竟然还有一只会说话的白狐狸……”
程郇随意抬抬手便接住了姬存淮的攻击，仍旧穿着那身纯白的衣袍站出来，紫眸望向燕北珩变红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惊讶。
“二十几岁的天灵境！怎么可能……”
小狐狸看着程郇展现出来的紫色灵力，天蓝色的狐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姬存淮贵为天狐，且活了九百多岁，现在都没到地灵境……他虽说修炼懈怠，可与这短命的人类相比，实在是……
“吃了多少天妖，才达到如此地步，阿淮没什么好羡慕的。”
燕北珩感受到怀中小团子一瞬间崩塌掉的情绪，长指温柔地为他顺毛，赤眸转向对面的程郇，分外冷酷。
“哈哈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们妖族不是更应该理解吗？”
程郇妍丽的俊脸上染上一抹讽刺的笑意，望着燕北珩的眸子里再无一丝痴迷，反倒只有想把二妖都吃了的贪婪。
话落，早就埋伏多时的众手下瞬间列阵祭旗，各种颜色的灵力齐飞，皆汇聚于燕北珩头顶正上空，然后形成了一个血红色的螺纹阵眼。
“我这上古血魂阵下，可是死过很多个灵王境天妖的，兄台长得如此美貌，若是肯归顺于我，献上那只狐狸，我定不会狠心吃美人的……”
程郇说的承诺确是一番考虑后的真心话，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业曜国少国师，在没有玩腻燕北珩之前，他再费点功夫抓只天妖进补很简单。
“荒郊野外，适合杀人。”
白玉般的长指温柔地捂住了小狐狸剔透的蓝眼睛，燕北珩只是简单地站起来，出口的话语仿若冰冷的神谕：
“第一技能——葬海。”
黑蛟虽然近万年来生活在荒芜之地的潭水，可他久不使用的第一技能，还是接近于水属性亲和。
只是被燕北珩时空天赋的影响，成了更为变态的神魂攻击，意识形态的海洋，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这群脆弱的人类灵魂。
“可惜，没有来生，下辈子也不必注意了。”
燕北珩望着瞬间仿若沉睡般，一个个倒地不起、双眼紧闭的人类，赤色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情绪。
“葬海”虽说只是最低级的第一技能，可是对付本就比他低很多阶的蝼蚁们，真的是魂飞魄散的打击。
“你……到底是什么……”
程郇感觉自己的脸在寸寸碎裂，像一件被剧烈颠簸后的白玉瓷器，表面已经支撑不住这股莫名而来的压迫力。
不用回头去看手下们的状况，程郇都知道自己完了，连师尊最宝贵的防御性法器，刚刚都化为齑粉碎了他满怀。
而他自己，也已经支撑不住……
“噗——”
“咦？这个人类竟然也有一件神品法器？！”
小狐狸看着狼狈吐血的程郇，蹦跳着凑近仔细打量他，瞬间被其胸口突然闪耀的金光刺激得睁不开眼。
姬存淮才在精灵族的拍卖场看到过一件神品法器，没想到随随便便碰到的一个凡人，竟然就有一件。
“杀了他。”
燕北珩赤眸内此刻尽是冷酷，看着跪地不起的白衣男人，知道这个男配已是强弩之末。
“啊？这，这不好吧？”
小狐狸虽然国破家亡，可以他只能打酱油的修为，还从未亲手杀死过什么生物，如今叫他亲自解决一个没多大仇怨的人类，实在是……
“他吃过很多狐狸。”
其实没有，不过燕北珩今天的目的就是要让小狐狸见血。
刚刚的一时心软，可有他护着，男人又突然转换念头，想让姬存淮真正强大起来。
而习惯杀戮，才是强者的必经之路。
“我没有！”
程郇震惊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燕北珩，咳着血反驳。
果然，越迷人的越危险，而这位，更是重量级的蛇蝎美人，连谎话都能说得如此清冷正义……
“风之苍黄！”
一听到狐狸，姬存淮瞬间暴走，忆起那一片焦土的棠茉之森，把所有风刃都往程郇身上招呼。
“师尊救我！”
一阵白光闪过，正倚树抱臂，准备欣赏小狐狸战果的燕北珩没想到，业曜国的传承竟然有点东西……
“呜呜，让他跑了。”
姬存淮装模作样地怪哭两声，就一副丧气样子，啪嗒啪嗒一跳，窝回了燕北珩怀里。
“还去俞城吗？”
燕北珩都懒得拆穿这心软小家伙拙劣的演技，只是随意地向那些尸体上抛了一株地狱炎火。
“当然去！”
虽然因为温度太高瞬间汽化，但姬存淮还是不敢看身后灰飞烟灭的尸体们，费劲吧啦地把小脑袋往男人怀里埋。
＊
“师尊，弟子无能。”
第一次如此狼狈地出现在国师胡千秋面前，程郇形容憔悴，面露羞愧地低垂着头。
“何人伤你至此？”
胡千秋看着宝贝徒弟皲裂开口，露出森森颧骨的脸蛋，琥珀色的瞳眸罕见地现出一丝愤怒。
“妖族。”
程郇的脸已经失去知觉，只隐约知道自己的面皮掉了一大块，只是淡紫色的眸子亦有点充血，望向高台上的师尊。
“灵王境之上的妖，怎么会轻易来我业曜国？”
约定俗成的规则，人妖两界互不侵犯多年，胡千秋自诩手段通天，亦只敢抓自投罗网的妖类炼化，都未曾去过妖界的地盘。
“他是灵皇？不可能！”
程郇无法接受，燕北珩看起来那样年轻，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妖界皇者，更何况，他素来崇拜的师尊，修炼近百年，都只到灵皇一重天。
“什么种族？”
胡千秋只知道天狐族统领妖界已久，因此从不敢猎杀任一只狐狸，至于其他天妖，他不太了解。
“那妖生得分外美艳，举世罕见，怀里抱着一个会说话的白毛狐狸，我，我看不透他的原形。”
程郇抖着白玉手指抚上自己面目全非的脸，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妖皇！抱着狐狸的定是那妖皇！”
胡千秋没想到自家弟子如此倒霉，随意去了趟边关历练都能碰上老怪物，真是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