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余侧妃这是想借张紫嫣让自己在今日宴席上难堪呢!
宾客相继入席,承晋王带着承晋王妃和余侧妃笑呵呵地跟众人打招呼,慢慢走向主位。
余侧妃看向张紫嫣的位置时,柳叶眉微蹙,张紫嫣正与一旁的小姐妹说话,神色极为愉悦,压根不知自己在打量她。
心里暗骂,那丫头是真废物,这点小事都没能办好。
余侧妃再看向神态自若的承晋王妃,怀疑自己身边的人难道被她收买了?
不然今日的宴席怎么可能那么顺利?除了意外落水的许大姑娘和赖三,自己挖的坑居然个个都被这个老女人给填了。
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承晋王妃对余侧妃挑衅一笑,然后对承晋王柔声笑道:“王爷,挽月姑娘今日这身衣裳,你可有印象?”
承晋王捋着自己的胡子看向王妃笑道:“我上次才说过“鹅黄雪柳拂素手”,你今日就给我搬来了,可真贴心啊!”
“那王爷可还满意?”
承晋王远远看了一眼表演台上一身鹅黄百蝶穿花衣裙,画着柳叶眉,双手抱着琵琶静静等待的挽月,沉声道:“本王很喜欢!”
余侧妃看到承晋王深情望着其它女人的样子都快气炸了,双手正用力地绞着帕子。
自她的表哥景王离京就藩后,她在承晋王府与正妃交手节节败退,而且因赵凛这个御前红人的关系,承晋王对正妃是越发看重了。
还经常亲自过问嫡子的功课,连六通法师的预言也不怕了。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离间了承晋王与嫡子的关系,让他相信正妃生的这位嫡子八字不详,谁与他亲近谁就会倒大霉。
去年,这位嫡子的奶妈,侍卫以及日日接送他去书院的马夫,一下子都失踪了。此事,一度成为京城难以破解的悬案。不得不说武安侯府旧部办事挺利索的,也算是有几分真本事。
奈何肖若宸太蠢了,派几十人去大相国寺杀个无关紧要的前妻,居然还中套被人反杀了。搞得自己全军覆灭不说,还连累了她的景王表哥。
为了景王表哥的宏图大业,她才嫁给了自己不爱的男人,当个处处都要被章含音这个老女人压一头的侧妃。
而现在承晋王对她似乎也要变心了,真是越想越气。
与此同时,承晋王妃身边的女使发现了站在墙边尚未入座的吴安云,赶紧小跑过来引她落座。
这个位置仍旧不错,与张紫嫣只隔了三个位置,相邻的位置还是空的,估计原是给张大姑娘留的吧!
右上方的张紫嫣也注意到了迟来的吴安云,正用一种意味深长又略带几分嘲笑的眼光朝她看过来。
见吴安云对自己不予理会,觉得无趣,转头又跟一旁的小姐妹聊天去了。
正坐主位上的承晋王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客气的开场白之后,承晋王妃也满脸欢快地端起酒杯,站起来发言。
“王爷说得对,今天呐确实是个好日子,大家欢聚一堂,高兴时少不得吟诗作赋,比试才艺。我呢!新得了一株“墨楼争辉”,就把它作为今天的彩头,谁能拿下第一轮才艺最佳者,这墨楼争辉就归谁!”
在承晋王妃说话的间隙,两个丫环合力抱着一盆黑紫色的牡丹花走到大厅中间,摆在高高的架子上,供众人观赏。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罕见珍品呀!”
“尤其是如今还没到牡丹花开的季节,这株珍品却在冰雪天绽放,更是意义非凡了。”
听着众人对墨楼争辉的一致好评,余侧妃不以为意地轻哼一声。给贴身女使递了一个眼色。
女使默默退下,不一会手捧一个紫檀木盒子,站在屏风后望向余侧妃。
余侧妃嘴角一勾,看向承晋王柔声道:“王爷,妾身最近新得了一件宝贝,看大家兴致颇高,也想拿出来效仿姐姐,给诸位添个彩头。”
承晋王看着座位下方柔和婉丽的爱妾,高兴地问道:“哦!你新得了什么宝贝?”
“王爷!”余侧妃把爷的尾音拖得很长,承晋王对她的撒娇向来没有抵抗力,不再追问。连忙应允她:“好好!本王不问了,那你自己跟他们说可好?”
“谢王爷!”
得了承晋王的允许,余侧妃身边的嬷嬷上前一步,对众人高声道:“诸位贵客,我们主子看今日宴会如此热闹,心里高兴不已,决定把新得的一件宝物,毛师傅的成名之作夜游赤壁拿出来给大家添彩头。”
这嬷嬷的话音刚落,女使立即捧着紫檀木盒子自屏风后走出,把玉雕从盒子里取出,放在墨楼争辉旁,供众人观瞻。
余侧妃看着那座夜游赤壁,瓜子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得意!
在等待众人夸赞声的同时,侧头瞥了承晋王妃一眼。果然,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惊讶不已又无可奈何。
然而,余侧妃并没有收到想象中的盛赞。
刚开始是有好些人在赞美这玉雕的雅致,可当几个有收藏爱好的人上前仔细看过这夜游赤壁却缄口不言,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席上便出现了许多质疑声。
“唉!我听说祁山老王爷半个月前新得了一块玉雕,也叫夜游赤壁,日日捧着,那叫一个爱不释手,今日的这块夜游赤壁,莫非是祁山老王爷割爱让出的?”
“那哪能啊?祁山老王爷怕同样爱玉雕的三儿子来找他讨要,据说一开始瞒得严严实实的。为了鉴定真假,才让人请了毛师傅的关门大弟子欧阳和到家里做客。”
“听祁山老王爷府上的人说,欧阳和看过那块夜游赤壁后,激动得流泪了,说师傅的成名之做终于重现人间,而且是被祁山老王爷这样一位爱惜古玩的收藏家收藏,他一定会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知师父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余侧妃拿出的这块,岂不是······”
众人的讨论声逐渐变高,承晋王听得不真切,吩咐身边的随从去打听情况。
不一会随从回到承晋王身边,把打听到的情况在主子耳边低声如实回禀,承晋王听后一脸土色。
他看向左下方已经明显露出惊慌之色的余侧妃,不由得眉头微皱。
这个女人处处爱表现,时时想压正妃一头,为了压过正妃竟然拿个赝品在这种场合让自己跟着掉脸。真是又蠢又多事!
以前因着景王(十一叔)的关系可以对她纵容些,若景王最后能成事,自己废了章含音把她扶正都行。可现在景王都倒了她还不知收敛?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这么想着他就对章含音轻声道:“王妃,我看余侧妃脸色很不好,你让人把她扶下去休息吧!”顿了顿,又接着道:“余侧妃身子向来娇弱,怕是得养上一年半载才能好得利索。若还到处奔波不宜养病,你多看顾她些,让她只在沁烟阁安心养着就好!”
“臣妾领命,王爷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承晋王妃说完对身边的嬷嬷吩咐了几句,嬷嬷带着两个婢女走到余侧妃的位置旁,先是对她恭敬行礼,然后才传达承晋王妃让她下去休息的指令。
谁知?余侧妃听到嬷嬷说是承晋王妃要自己下去休息,以为是章含音那个老女人自作主张,加上刚刚宴席上众人对玉雕的质疑声,她的火气尚无处发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给她骂,瞬间暴怒。
指着承晋王妃的贴身嬷嬷骂道:“好你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我身体是否有恙,我自己不知道吗?你又不是大夫,你说我不舒服我就真的不舒服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好得很!她既要当众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别怪我不给她留情面。”
余侧妃骂完,得意地看向主位上的章含音,却发现承晋王的脸色此刻快凝成墨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