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凯回到王府时,被邹丹阳的人请了过去。萧鸣凯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邹丹阳了,他不是在朝中忙着找柳澈的错处,就是在军营里看着士兵操练,要不就是在书房里喝闷酒,却从来没想起过看看邹丹阳。
再见到邹丹阳,看到他她隆起的肚子,萧鸣凯大吃一惊,就好像邹丹阳是凭空多了一个肚子出来一样。
“臣妾见过王爷。”邹丹阳微微福身行礼。
萧鸣凯抬手,说不出话来。邹丹阳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已经五个多月了,臣妾想让母亲过来陪伴几日,还请王爷允准。”
“噢,这是应该的,下人伺候的可还舒心?”萧鸣凯问。
“都很尽心。”邹丹阳回答。
“好,尽心就好,骆冰,赏王妃院里的下人,待王妃顺利生产,本王还会再赏。”萧鸣凯说。
“多谢王爷,王爷,天色已晚,您又忙了一日,早些去歇着吧。”邹丹阳有逐客的意思了。
“好,王妃辛苦,早些歇着。稍后本王让人给你送些东西来。”萧鸣凯说。
邹丹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福身,送或不送,送些什么,对她来说,不过都是萧鸣凯因为愧疚送来的,哪里有一分的真情实意。
萧鸣凯回到书房,让骆冰去办这事了,自己琢磨起了心事,想了许久,才又喊了骆冰。进来的是墨星,说要给萧鸣凯查验伤势,骆首领这会有事要处理,马上回来。
骆冰此时正在和墨月说话,萧鸣泽砸了飞花阁,砍了树后,墨月偷偷的去了柳府,想见柳萱,却扑了个空,柳府的人都去了宋府。
墨月又赶往宋府,悄悄的去听了墙脚,两家人正在商议柳放和宋小姐的婚事。墨月不敢轻举妄动,担心柳萱发觉自己这不光彩的举动,待柳萱和宋小姐离开前厅,往宋小姐的院子去了,墨月才溜出了宋府,拐个弯到了正门,让下人去通报宋小姐。
柳萱见到墨月激动的又抱又拍的,还顺道给她把了脉,俏皮的对她眨眼睛。墨月早就红了眼,嘴唇都有些颤抖。
“怎么,不认识我了?这是什么反应。”柳萱说道。
“柳小姐,墨月,这是高兴的。”墨月回答。
“怎么找到这来了,是找我,还是找宋小姐?”柳萱又问。
“我去柳府了,管家说你们都来了宋府,我又跑了过来。”墨月揉了揉眼睛,“柳小姐,重阳木被砍了,可还有救?”
“砍了?”柳萱惊讶的问。
墨月点头,没有继续说,柳萱想了想,明白了,除了萧鸣凯,谁还敢砍那两棵树。
柳萱边思索边说,“枝条和叶子收集起来,还按以前的方法,看看能不能生根,至于那两棵树根,挖出来吧,尽量挖的多带一些根须,用水培的法子,看看能不能再发芽。”
“这样就好了行吗?”墨月问。
“说不好,试试吧,若是树根不能再发芽生叶,你就将它入药吧。”柳萱说。
“嗯,知道了。”墨月哽咽着。
“好了,别难过了,重阳木咱们多的很,城外庄子里有,哪天嗯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忘了,姑奶奶说,要让大鲁遍地都是重阳木。”柳萱安慰道。
“好,知道了。柳小姐,我先回去了,飞花阁的人都还等我的消息。”墨月说。
柳萱还想问她最近如何,墨月已经跑了出去,一路上又哭又笑的,惹的宋府下人还以为墨月被宋小姐欺负了。
墨月回府同骆冰说了柳萱的处理方法,骆冰让墨月照做就是了,但千万不要同王爷说这些,如果王爷问起来,就说是齐嬷嬷让她去找的郡主。
墨月抹着泪去了飞花阁,院里已经被清扫了一番,树叶和树枝都收集了起来,就等墨月回来了。玲珑想问墨月是否见到了郡主,又怕问的多了,耽误墨月救治枝叶。
墨月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边吩咐他们去暖房,边说了柳萱的情况。“林福,你心细,带人去把树根挖出来,尽量不要伤到太多的根须。玲珑,咱们多找一些瓶瓶罐罐,将这些枝叶泡水。”
玲珑等人边忙着手里的活,边问墨月郡主的情况,墨月一一回答着,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几人问了又问,到最后,众人只能无奈的叹气。
忙了一会,墨星来了,心疼的看着断掉的枝条,碎掉的叶子,跟着一起忙了起来。忙了两个多时辰,才将能水培的都安置好。剩下碎掉的叶子,墨星想入药,趁着还新鲜。
墨月让墨星自己去药庐,她要看着这些,墨星知道她心里难过,让她自己静一静也好,有飞花阁的人陪着,他也放心。
暖房里安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几人被一声吸鼻子的声音唤回了神,是王妈妈在偷偷的抹着泪。几人忍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吸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墨月姑娘,树根送来了。”林福在外面说。
“嗯,拿进来吧。”墨月声音闷闷的说,“好了,都别哭了,起来干活。”墨月说着,使劲的用衣摆擦了脸。
林福进来,感受到了几人的难过,咽了咽口水说,“基本还算完整,碰掉的根须也捡回来了。”
“你的手怎么了?”玲珑看到了林福的手,灰扑扑的不说,指甲有些裂开了,指尖也有些裂开。
“怕伤了树根,用手刨的。”林福说,“但是树根没有沾到血。”
“紫芫,你去给林福处理伤口,再查看一下其他的人,这里有我。”玲珑说。
“墨月姑娘,你见到郡主了,郡主怎么样了?”林福忙问,“可有说我们如何安置?”
墨月停住了手里的活,低着头说,“我没有问,她也管不了王府的事。今日王爷将飞花阁砸了,还要重新修葺,想来你们几个也不会留在飞花阁了,日后听王妃或是铁管家的吩咐就是了。”
墨月心里是真的猜测的,就这么说了,尽管能说出来,但墨月却不敢看向几人,他们眼里曾有的光,或许自此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