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楼。
纤尘不染的白袍男子指尖轻捏纸页，安静查阅账目。
旁边，无所事事的白惊羽拿着个盒子抛来抛去。
刺耳的敲门声忽的传来，让白惊羽不悦的皱起眉头。
进来的是名女子，她恭敬看了眼那边戴着面具低眉翻阅账本的墨寒。
“楼主，夜寒宫之人求见。”
白惊羽微怔，刚想让林灵，就是雁国天下楼的林副掌柜把人请进来，就见名戴着面纱的红裙女子走了进来。
相笙抬头看了眼那边指尖微顿的温雅公子，面纱下的嘴角勾了勾。
看起来赏心悦目，不枉她把衣柜的衣服全换成白衣。
林灵见相笙不等她出去便进来，再看相笙对墨寒的打量，心中莫名觉得有团火在烧。
“这位姑娘，还请注意场合。”
她语气带着不满，相笙则是挑了挑眉，扫了她一眼，对墨寒道：“吵，让她出去。”
“你！”
林灵怒视相笙，刚想数落她不合礼数草率鲁莽，温雅男声的便传入耳帘。
“让钱季过来。”
墨寒看了眼相笙眼中的玩味儿，缓缓吩咐道。
林灵心中猛地一震，对相笙的恨意差点入骨。
她恭敬低头：“属下遵命。”
“啪！”
安静的房间内关门声显得有些突兀的吵杂。
相笙轻笑一声：“她对你起心思了呢。”
说着，便在白惊羽震惊的视线下不紧不慢的接近那温雅的白袍公子。
红色的宽大衣袖随意落在洁白的衣袍上，纤长素白的指尖轻轻捏住白色的面具，摘下。
墨寒眼帘微垂，没动，任由相笙将一缕墨发撩到耳后。
“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相笙问。
她相信，他知晓林灵的心思，亦怀疑林灵背后之人，不对付林灵并任由其爬到副掌柜的位置，就是想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墨寒对相笙的话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问道：“你想要谈什么？”
见人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相笙撇了撇嘴，从衣袖里拿出张纸放到桌案上。
墨寒拿起看着里边的矿石名称，步骤操作以及注意事项，微皱起眉头，问：“琉璃的制作方法？”
一旁吃瓜全程目瞪口呆没法插话的白惊羽：！！！
相笙点头，轻笑道：“最近捣鼓的酒庄就要成了，但差合适的杯具，想了又想后还是觉得玻璃最为适合。”
微沉默了会儿，墨寒提醒道：“琉璃产自西域，是西域国宝般的物什，若是用此作为酒具，西域那边会有麻烦。”
相笙不以为然，“可是，我的这个叫玻璃，制作方式也不同啊。”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专门去了解过，西域产来产去都是些没用的珠子，压根不知道怎么制作杯子和玻璃工艺品。”
墨寒：“……”
“再者，我自己捣鼓了几块玻璃和那些个珠子比较，西域做的东西真心不怎么样。”
相笙语气略带无奈，“色泽单一，杂质居多，质量不好，工艺繁琐还产量极少，妥妥的差评。”
说着她就从怀里拿出来个晶荧剔透的玻璃制透明猫咪，拿个红绳在小孔上吊着，凑到墨寒的面前。
“看，西域的人怎么可能觉得我把他们的国宝琉璃给盗了呢？我的明明就叫玻璃。”
对，玻璃，不是琉璃。
琉璃什么时候成西域国宝呢？嗯？
墨寒：“……”
看着这毫无杂质晶莹剔透小巧玲珑的小猫咪挂件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所以，他要不要趁相笙的玻璃酒具还没面世，把天下楼库房的几颗琉璃珠给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