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菲其实早就发现了，那是化工颜料，和平时做画用的颜料有些不同，这个女人想干嘛？余菲心里迸出好几种变态的杀人方式，都和化工颜料有关系。
“我不懂这些，上网查了一下这上面的成分，什么炼烧绿矾氧化铁乱七八糟的，不过有几个字我还是熟悉的，”
乔珊云拿着调色盘一步步靠近余菲，余菲蹬着腿向后退，这个女人不会是让她吃吧。
“硫酸，这个大家都熟悉吧，好像还有什么丹砂还是朱砂，我听说这个能做口红，也能做眼影，不过我这技术还差了点，你将就一下。”
死女人。
变态。
余菲咬着牙，这个女人脑子真特么有问题，这么变态的想法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是我的化妆技术很好，你妈妈都说不错。”
余菲猛地看着乔珊云，“不许你提我妈妈，你没资格，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无耻？你的母亲害了我一生，谁更无耻？”
乔珊云一脚踩在余菲的胸口，余菲一下动弹不得，胸口被高跟鞋剜了一下，她咬着牙忍受着。
“但是，我听说这种东西过量使用的话脸就会烂掉，”乔珊云一刷子直接朝着余菲脸划了一道，从脸蛋到脖颈，污浊的颜色。
瞬间，余菲就有种灼烧的感觉，她呲着牙抽着冷气，想要蹭一下，结果扯到了肩上的伤口。
乔珊云大笔一挥，直接朝着她的伤口划了一道。
“啊……你特么%￥#@*（）%”
“哈哈哈……”
乔珊云拿着刷子堵在她嘴上，“你嘴唇不够鲜艳，我给你涂点红色的颜料，哈哈……”
汪晴婉惊恐地看着外面几十辆乌压压一片黑色的车朝着这边包围过来，她惊恐地后退，“妈，快走，快走……”
“滚，”乔珊云已经红了眼，拿着刷子朝着余菲眼睛划过去……
——
网上那些消息热评一夕间全部消失，关于余菲的一切消息都搜寻不到，飞羽工作室也恢复正常。
一天一夜。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至少，在冷易看来是如此，他在余菲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一动也没敢动。
两年了，整整两年，他不敢奢望，却依旧在苦苦找寻。
窗外似乎是晴天，只是带着诡异的白晕很是刺目，他闭上眼睛摁着眉心。
床上的人消瘦的身影躺在白色的白单里，几乎看不到个人，除了肩上的纱布之外，眼睛上缠着纱布，脸颊有些肿，好在没有破皮，嘴唇上擦了一层淡白色的药膏。
手腕上的勒痕已经淡下去，其他地方只是擦伤不严重，只是她的眼睛……
冷易颤抖地手碰到余菲的身子，又猛地缩回来，他害怕这依旧是一场梦，可是同时，他也希望这就是一场梦，他还没有找到余菲。
床上的人发出嘤咛的呢喃声，冷易霍然抬眸，眼睛紧盯着余菲，刚才他是听错了吗？
“菲菲，”冷易将起身，俯身在余菲耳边，轻轻地呼唤，“你醒了吗？”
余菲像是听到了声音，身子稍微动了下，冷易惊喜地握着她的肩膀，“菲菲。”
“咳咳……”
余菲只是咳嗽了一下，全身都疼，脸颊好僵硬干涩，像是洗完脸没擦任何护肤品就在风沙里吹了好几天，干瘪皱巴巴的一扯动就疼。
“水……”
冷易急忙将吸管放在余菲唇边，余菲喝了一口，一下子咳嗽起来，嘴唇也在颤抖。
“疼，”余菲想要伸手摸一下脸颊，可是手臂疼的不行，她想了一下，换另一只手摸了下嘴唇，好像有什么黏黏的东西。
眼前一片模糊，本能想去揉一下眼睛，一只温热厚实的手轻轻握着她的手。
余菲猛地缩回自己的手第一反应，这只手不是哥哥的，他的手总是冰凉又柔弱的。
是他。
余菲整个人一滞，她不需要出声，她已经确定。
“菲菲，我，”
“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余菲轻握着拳头放在胸口，她的胸口好疼，她的心特别疼，可是她依旧忍着。
两年了，她以为她会放下的，可是并没有，对他的思念甚至愈演愈烈。
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余菲心里泣然，原来她也不能免俗。
“菲菲，我是阿易哥哥，你忘了吗，五岁那年，你走的时候说让我等你回来，你还记得吗？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余菲紧握的拳头被冷易温热的手掌心包裹着，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醇厚，像是一把古老的竖琴，只是简单的拨动琴弦，她的堡垒就土崩瓦解。
“回不去了……”余菲泣然，真的回不去了。
“不，菲菲，我们已经结婚了，上一辈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去了结，这些你不用背负。”
“可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一个含冤而死，一个含恨而死，你让我怎么办……”
“菲菲，”
“啊……”余菲一下子捂着眼睛，她刚刚太激动流了眼泪，她感觉眼珠子像是有刀刃在割一般，“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啊，我的眼睛……”
冷易紧握着余菲手，防止她触碰眼上的伤口，余菲顿了下，她记得，乔珊云将化工颜料涂在她脸上，还有眼睛上。
当时感觉好像有一根钢针从眼球插进脑袋里，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她的眼睛……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是不是，我瞎了是不是，乔珊云把化工颜料倒在我眼睛里了，是她，我瞎了，我看不见了，啊……好疼啊……”
余菲一下子大哭，可是她越哭眼睛越疼，最后竟然昏厥过去。
医生重新给余菲清洗用药之后，包扎了眼睛，嘱咐一定不能再哭，否则会很危险。
余菲眼角膜受到重创，而且被化工颜料腐蚀感染，很难恢复了。
冷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不敢接受的，不敢相信的，这一天一夜他守在余菲病床前，想着，如果余菲知道自己可能失明了，她又该如何接受。
花样年华，却面临着失明，失去世间万般颜色，他都无法接受，更何况余菲。
那么明艳动人一双眼睛，就这么失去了，冷易不敢想象。
余菲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清楚的感觉到眼前似乎有红色的亮光。